冤家路窄,这是碰见情敌了啊。
那男人站在暗色的光线下,指间一点猩红微闪,一张妖孽般的脸庞被这暗夜渲染的更加魅惑,他轻启薄唇,懒淡的道,“松开你的爪子。”
楚矜低眸看了眼扒在自己胸前的小姑娘,勾唇冷笑,“凭什么?”
季绝一双浅色的眸子仿佛被镀上了暗色的光,眯起来的时候隐约有冷光乍现,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朝他怀里的小女孩儿道,“朵朵,过来。”
朵朵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视线里出现那张俊美的脸庞的时候,她的眼睛亮了亮,嗓音甜甜的叫道,“季叔叔。”
她一边叫一边想从楚矜的怀里下来,“季叔叔你回来啦。”
楚矜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看着季绝的时候眼睛闪闪亮亮的模样不由的酸了酸,好歹也是他把她从狼窝里弄出来的,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颜狗真的好吗?
他这么想着便温和的对朵朵道,“如果你不想过去的话,我可以送你去找你妈咪。”
小女孩儿的声音有些兴奋和雀跃,“季叔叔也可以带我去找妈咪的呀。”
楚矜抽了抽嘴角,这个小白眼狼。
季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掐了烟,朝朵朵张开手,朵朵便挣着从楚矜身上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季绝面前,小嘴娇软的吐词,“抱抱。”
季绝斜睨了楚矜一眼,那眼神别提多傲娇了。
然后他俯身把朵朵抱了起来,转身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扔出一句,“我劝你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楚矜看着季绝悠悠转身的身影,暴躁的一口火气闷在肚子里,烧的他心口都是躁郁的。
季绝抱着怀里软软的一团,小女孩儿除了身上自带的奶香,还有甘醇的酒香,他漂亮的眉目登时就皱了起来,干净的手指在她软软脸上捏了一把,“你还喝酒了?”
朵朵被他捏的小脸儿都变形了,皱着小眉头很不满,声音娇娇软软的,“季叔叔,你捏的好疼呀。”
男人在他头顶阴阴沉沉的说着,“再喝酒我就捏死你。”
这么小就敢出来喝酒,是想上天?
季绝抱着朵朵出来,一辆银色帕加尼就这么大大喇喇的停在酒吧的正门口,他直接拉开车子的后门,将怀里的小团子塞进了后座。
朵朵扒拉着车门,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像是浸了头顶的星光,“季叔叔,你要把我扔了吗,我好怕怕呀。”
男人脸上净是不耐烦,天杀的薄暮沉,他的女儿为什么要扔给他带?
季绝不想搭理她,关上车门,径自绕过车头上了主驾,他抽过安全带准备扣上安全带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脸色便瞬间阴沉下来,人呢?
副驾上空空荡荡,哪里有半分人影?
他准备下车去找人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后座传来细细的声音。
回头看去,却见女人抱着朵朵,脸蛋埋在她小小的肩头不知在做什么。
而朵朵被人抱着难得的乖巧,她小手在女人后背上轻轻拍着,小奶音软软的哄慰,“怎么又喝酒了呢?难受吗?”
季绝微怔,继而想到,哦,对,这女人是朵朵的老师。
开始的时候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女孩儿乖乖巧巧的声音,但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
似是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抽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眉目温柔的女人正眨也不眨的看着身旁的小女孩儿,那眼神,怎么形容呢,很复杂,复杂到让他的心都跟着微微一紧,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心里某处升了起来。
他听见女人无法克制的抽泣声,“对不起。”
她说,“朵朵,对不起。”
朵朵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太聪明,此时更加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她的脑子像是糊了一层浆糊,茫然的看着面前低低哭着的老师,有些慌,“老师,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老师,你别哭呀。”
简浮笙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头压抑着的情感像是要爆破开来,撑的她难受的想哭。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朵朵很害怕,又很难过,她看着不断哭泣的简浮笙就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季叔叔季叔叔,简老师怎么了?她为什么一直在哭?”
季绝被她们吵的头疼,只冷冷的扔下一句,“她耍酒疯,你别理她。”
其实他知道,她未必是耍酒疯,她被人下了药,可能产生了幻觉。
朵朵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任简浮笙抱着不撒手。
简浮笙眼睛里的光温柔又疼痛,“朵朵,你原谅我好不好?”
季绝听着后面的声音只觉得烦躁的不行,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抽了支烟出来,刚刚递至唇边,左后侧忽然冲过来一辆车子,发了疯一样朝银色帕加尼撞去。
季绝瞳眸骤缩,反应极快的打了方向盘,却还是被那车子狠狠的撞在了后座,然后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不受控制的旋转两圈之后重重的撞上了路旁的绿化带。
车厢里响起女人的惊叫声,“朵朵!”
……
医院里。
简浮笙一直在抖,头上染着鲜红的血迹,脸色苍白如鬼。
季绝一张俊脸阴沉的厉害,寻常的懒散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沉如霜的戾气。
他低眸看着坐在那里神色似是有些恍惚的女人,冷着一张俊脸道,“你先跟医生去检查一下,我在这里守着。”
简浮笙垂着眼眸,看着不断颤抖的指尖,思绪仍是不怎么清晰,眼睛里却全都是恐惧,她对季绝的话充耳未闻。
季绝有些恼火,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拉着她准备往医生那边去。
却不想被拉起来的女人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男人脸色变了变,却并没有躲开,或者说他并没有躲。
那耳光刮在他脸上,声音清脆而清晰,他眯着一双眼眸看着简浮笙。
她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那温柔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的便是彻骨的怨恨。
她一张唇,那眼泪便跟着滚了下来,“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你?”
季绝俊美妖冶的脸庞上瞬间遍布阴霾,他挑着唇笑了,那笑意却有种阴暗的渗人感,他低低的道,“因为别人的女儿,你诅咒我去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