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502米 薄暮沉, “借你的沙发一用。”(1 / 1)

她塞在枕头下面的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忽然响了,吓的她猛地一颤,也没看来显,直接滑开接听。

微冷的音色里暴露出她心头的恐惧,“谁?”

听筒里似是沉默一瞬,随即便简单至极的扔出一个清晰而利落的字眼,“我。”

慕晚茶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颤颤又不耐的问,“干什么?”

大半夜的打电话简直有病。

男人清冽成熟的嗓音沿着电话线传了过来,“开门。”

缩着身子的女人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磕盼,又有些难以置信,“你在外面?”

那端的男人高冷的从喉间漫出一个音节,“嗯。”

慕晚茶握着手机难以回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速度极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打开了房门。

入目果然是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他右手拖着行李箱,左手握着手机,身上是寻常的黑色西装,外面是一件保暖的黑色大衣,仿佛犹带着窗外湿冷的凉意。

仍旧是她记忆里的模样,慕晚茶心头却是微微颤了下,她问,“你怎么来了?”

薄暮沉稍稍垂了眼眸,低沉的嗓音铺着薄薄的沙哑,“能先进去吗?很冷。”

“哦哦。”她一边说着,一边侧开了身子让他进去。

可是等他顺手把行李箱在墙边放好,兀自走了进去,慕晚茶才反应过来,他是谁呀就让他进来?

只是现在说这个未免太晚了些。

她看着他兀自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抿了抿唇,淡声道,“我去下面给你办手续。”

男人把大衣随手挂在衣架上,微微掀眸看向她,“不必了,已经没有房间了。”

慕晚茶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薄暮沉不远不近的注视着她略显潮红的脸蛋,长腿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她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透着温润的光,轻轻的覆在她的额头。

他皱了眉,“又发烧了。”

这才几天,她已经两次发烧了。

他深寂的眼眸里是明显的斥责和不悦,轻车熟路的找到酒店的电话,拨了内线出去,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便挂掉了。

慕晚茶看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漂亮的眉头紧紧蹙着,美丽精致的脸庞上的表情彰显着她的不喜,“薄总,这是我的房间。”

薄暮沉姿态闲适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的道,“借你的沙发一用。”

慕晚茶本能的想拒绝,那男人便接着道,“大家好歹也是祖国同胞,总不至于看着同胞落难到要睡大街而无动于衷吧?”

慕晚茶,“……”

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已经上升到同胞有难跨国救援的地步了吗?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脑子仿佛炸开一样,嗡嗡的疼。

最后,她只垂了垂眼眸,淡淡的扔出几个无关紧要的字眼,“随便你。”

说完,她便迈着极快的步子进了卧室,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卧室的房门关上的时候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薄暮沉看了眼紧紧闭上的房门,脸上的温和终于消失不见,变成了浓稠的暗色。

腹部疼的厉害,腿也疼的厉害。

甚至能感觉到黏腻潮湿的温热感。

有人敲门,薄暮沉面无表情的打开房门,是酒店服务生送来了体温计和退烧药,和一盒感冒贴。

他压低了声音淡漠道,“麻烦再送些消毒碘伏和止血绷带过来。”

慕晚茶听着卧室的房门被敲响,只觉得烦的不行,怒意爬满整个胸腔,她风一样的冲到门口,劈头就吼,“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似是被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弄的微微一怔,唇角噙着的笑意温柔又无奈,“量一下体温,然后吃了药再睡。”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中间不过隔着一扇门,不足二十公分,所以她能清晰的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寸神色,轻而易举将他眼底藏着的温柔情愫尽收眼底。

慕晚茶胸腔里藏着的怒意忽然就变成了烦躁。

她一把夺过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然后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那力道如她的情绪一般用的太足,震的房间都仿佛在颤。

男人在她房门前站了很久,一双深眸仿佛要透过厚厚的门板望到里面的光景,直到喉间蹿上一抹痒意,他微微偏头,手指虚握成拳搁在唇边,低低的咳了起来。

口腔里蔓延着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好一会儿,才将那咳嗽压了下去。他在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身上的被鲜血浸成暗红色的纱布,一层一层的揭下,带起一阵阵的疼痛,而他像是感知不到一般,始终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一起响起的还有女人的声音,“薄暮沉,我跟你说……”

她的话音在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时戛然而止,微微睁大的瞳孔彰显着她的震惊和诧异,她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的把他望着。

男人在她出声的那一瞬间便抬头朝她看了过来,深邃的瞳眸微微缩了缩,眸底亦是划过一抹诧异,他随手扯过沙发上扔着的抱枕很是随意的放在了小腹上,无声的看着她。

慕晚茶快速的背过了身子,脑子里却全都是他赤一裸着身子,只穿一条墨色底裤的光景。

线条分明的胸膛,肩膀不算很宽,但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她甚至短暂的回想了下很久之前靠在他胸膛上的感觉。

往下是六块腹肌,肌肉丝毫不显夸张,而此时却被那淋漓的鲜血布满了整个腹部,看上去都会让人有种寒意森森痛意蔓延的感觉。

再往下是一条墨色的平角內裤,裤脚下是鲜血蔓延的伤口,大约因为伤口崩了,所以看上去狰狞的很,甚至有鲜红的液体沿着他修长的大腿的弧度往下划开一条长长的线,一滴一滴落在他脚边的地毯上,像是乍然盛开的妖艳的花。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说话。

薄暮沉似是无奈,低低的问,“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