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则脸色微变,慌忙去挡,却抵不住那拼了全力的拳头的冷硬。
最后那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南则的唇角。
饶是素来面无表情的南则也不禁爆了一句粗口,“我艹,你他妈还来?!”
下这么重的手,还是打在脸上,他的威严怎么办?他不要脸的吗?
薄暮沉的声音很冷,周身的气压都跟着被拉低了一度不止,仿佛笼罩在一团阴鸷的黑雾里,他道,“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说让你别打她的主意你他妈当我是死的吗?”
南则看着他挥过来的拳风,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他澎湃的怒意。
南则同样没有好脸色,“不让我打她的主意,有本事你把纤纤救回来!她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让别人背?”
薄暮沉只觉得胸口那股怒意怎么都克制不住,如同巨浪一般汹涌的往上漫,“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拉扯女人,你记住了,李修弘冲的是我,和慕晚茶没关系。”
南则唇边扯出一抹嗤笑,“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薄暮沉一双眼眸里蓄满了冷鸷的阴沉,压的极低的嗓音里是锋芒毕露的张狂,“我说是,那便是。”
南则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唇边漫上的是更加嘲弄的嗤笑。
薄暮沉气息微喘,他冷着一张俊脸很快的调整了呼吸的节奏,没搭理南则,而是拉开车门,微微俯身,准备将车里的女人抱出来。
不想他刚一弯腰,便与女人黑白分明的杏眸对上。
他怔了一下,继而回神,克制的道,“抱歉,我来晚了。”
慕晚茶其实在他一脚将车门踹上的时候便醒了,主驾的车窗开了半扇,所以她将外面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的脑子有些发昏,但并不影响她的思维和理智。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英俊清冽的男人,抿了抿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男人身上挺括的西装有了浅浅的折痕,但并不影响他的英俊,他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蛋,清淡的嗓音放的温柔,“吓着了?”
慕晚茶看着他的眸色有些复杂,轻轻的摇了摇头。
薄暮沉看了她一会儿,确认她无碍后,手臂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从她的膝窝穿过,“抱紧我。”
慕晚茶沉默着搂住他的脖颈,鼻尖因为他起身时的惯性而撞上他黑色的发。
不似她发丝的柔软,而是微微有些发硬的发丝携着他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尽数蹿入她的鼻尖,扰的她心神发悸。
她的脸蛋轻轻的靠在他怀里,男人似是微怔,之后便自然而然的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低沉的嗓音有种难以形容的温柔,“回家。”
南则站在几步之外,一袭黑色风衣将他的身形衬的愈发深邃和挺括,他的脸上是同样的冷漠,嗓音隐隐有些发沉,“薄暮沉,你想好了。”
他看着薄暮沉抱着慕晚茶的背影,眼睛里是他自己不曾发觉的艳羡,极快的掠过,剩下的便是凉薄和冷漠,“你今天带着这个女人走了,也许日后见到的就是纤纤的尸体。”
慕晚茶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薄暮沉,从她的角度却只能看见他线条干净利落的下巴和弧度完美的侧脸,而从这冰山一角显然无法窥见他的情绪。
她莫名有些不安。
如果要用她去换慕纤纤……
她不愿去想,因为她很明白,人性的根本是自私的。
就像南则会选择他亲近的慕纤纤而舍弃算是认识的慕晚茶,就像她哪怕知道慕纤纤是受她连累她也不想去做大公无私的那一个。
因为她有自己的责任,更因为……她自私。
薄暮沉的视线落在前方,似是在看那干枯的密林,又似是在透过那光秃秃的枝桠看向更远的地方。
南则哪怕只是看着薄暮沉的背影,也能将他心底的挣扎窥见一斑。
他继续道,“这是你欠她的。”
他的话音落下,薄暮沉挺直的肩膀蓦然垮了下来,抱着慕晚茶的手指却逐渐的收紧了,甚至有些勒疼了她。
她也毫不在意,因为比那更疼的是他接下来的话,“我会保护你。”
慕晚茶悬着的一颗心脏像是突然被扔进了无底的深渊,不断的往下坠,那失重感沉重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会保护你。
所以还是要亲手将她送进狼窝是么?
慕晚茶扬唇笑了下,那笑有些淡,连嗓音都跟着有些缥缈,“如果你护不住呢?要我被李修弘弄死吗?”
“不会的!”
他几乎是在她声音落下的同时便急急打断了她,那疾言厉色的模样让慕晚茶愈发觉得嘲弄。
她仰着脸蛋看着他英俊的脸庞,纤细葱白的手指抚上他微微皱着的眉心,她的嗓音很轻,藏着难以察觉的软弱跟委屈,她叫他的名字,“薄暮沉,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