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十二点了。”
女人眯着的眼睛清醒了些,慢慢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我下去看看,你先睡。”
她的脚步落在地上的同时,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淡淡的道,“陪你等到现在了,睡觉不差这一时,我跟你一起过去。”
慕晚茶没多说什么,偏过脸的唇角无意识的扬起了些许。
一楼儿童房。
小男孩儿睡意正浓,他睡觉不怎么规矩,双腿夹着被子,露出身上穿着的浅蓝色恐龙睡衣,格外的讨喜。
慕晚茶在床上坐下,低头在他额上印了一个吻,在他耳畔轻声道,“慕听离,四周岁生日快乐。”
承蒙你出现,够我欢喜好多年。
愿你熬的过万丈孤独,藏的下星辰大海。
慕听离翻了个身,却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眼前忽然出现一方红色的锦盒。
慕晚茶愣了愣,沿着那方锦盒看过去,不出意外看到男人极为清俊的脸。
他英俊的五官上是寻常的清冽,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嗓音里隐约藏了两分温柔,“打开看看。”
女人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将那方锦盒接了过来,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串手串,手工编织的,中间一枚透绿的菩萨,两边两枚碧绿清透的平安扣,棕色的绳子,穿梭着几枚调皮的点缀,看上去生动又大气。
她将视线挪开,落在他俊美的毫无瑕疵的脸庞上,“你特意买的吗?”
薄暮沉清清淡淡的道,“不是,要给他戴上么?”
不是买的?
女人有些疑惑的问,“那你从哪里弄的?”
薄暮沉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白皙干净的脸蛋好一会儿,才淡声道,“之前偶然得了一块帝王绿原石,让人打了这个。”
慕晚茶的眼眸睁大了些,有些不可置信的轻呼,“天啊,这是帝王绿?这得多少钱?”
男人的眸光淡淡的看着她,好像不太明白她大呼小叫什么,他眸色清淡的道,“这只是冰种,不是最好的,先戴着吧,等我弄到玻璃种的再送给他。”
慕晚茶觉得有点窒息,三块冰种帝王绿,那跟几千万戴在手上差不多,要把手腕压折的感觉。
她有些哆嗦的把手串放回了锦盒里,有些唏嘘的道,“太贵重了,听离年纪还小,这明摆着是让人抢的嘛,快点收起来。”
她这么说着,就要把锦盒塞回他的手里。
男人手指轻巧的错开,清冽的脸庞上隐约有了不悦的痕迹,连嗓音都跟着几不可察的沉了一度,“这是我给孩子的生日礼物,不是给你的。”
慕晚茶的视线停留在那方锦盒上,根本没去看他俨然阴沉的脸色,只是兀自的道,“这实在太贵重了,生日礼物随便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薄暮沉低垂着的眸光在她举在他面前的锦盒上数秒,最后还是抬手接了过来,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慕晚茶自然是察觉到他应该是生气了,低头给听离压了压被角之后便抬脚跟了上去。
“薄先生……”
她一边走一边喊,但前面走着的男人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加上他腿长步子大,慕晚茶从开始的落后几步,逐渐的拉开距离,好不容易追到了卧室,她刚想松一口起,谁知卧室的门突然被从里面甩上了。
她猛地止住了脚步,看了眼差点砸在鼻子上的深色房门,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敲门。
“薄先生,你开下门。”
“薄先生?你听见了吗?薄先生?”
但她手指不太能打弯,所以敲了几下便觉得手疼的厉害。
于是她便停了下来,想着他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搭理她了,索性便直接在门口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她百无聊赖的在深色的地毯上画着圈圈,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听到声音的慕晚茶惊喜的转头看去,视线落在门口高大的身影上的时候,白净的脸蛋上瞬间绽开了笑靥,如同一株蓦然绽开的山茶一般,娇艳夺目,“薄先生。”
男人身上穿着黑色浴袍,短发凌乱,发梢挂着水珠,明显一副刚洗过澡的样子。
他原本只是想出来看看那女人还在不在,看见她转眸朝他笑的明媚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心头某个地方微微塌了下来。
一颗心脏像是被注入了无限柔软,他淡淡的想,她笑着的时候可真像爱情的模样。
但他脸上并未泄露分毫,依然冷沉如水,连轮廓都透着淡淡凉凉的冷,“还有事?”
女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往他跟前凑了凑,巧笑嫣然的道,“你先让我进去呗。”
他低垂着眼眸,静静的看着面前那张因为和他说话而稍稍仰起的脸蛋,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步子极大的走向那张超大size的大床。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匀称干净的手指拉开手边的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了烟和打火机出来。
幽蓝色火苗在他修长的指间跳跃,将那雪白的烟管点燃,只是他刚刚搁在唇边,还没来得及抽便被一只漂亮的手抽走了,并且直接投进了垃圾篓,娇俏的嗓音软软的抱怨着,“一股味儿,等下怎么睡嘛。”
薄暮沉看着她的脸片刻,低头捞过垃圾篓,伸手就要去里面捡,慕晚茶眼疾手快的挡住了他的手,蹙着纤眉道,“这烟有你的帝王绿贵吗?还要捡。”
捡出来还能抽吗?
男人无言的望着她,淡淡的答,“着火了。”
慕晚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