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从饮水机里接了杯冷热掺半的温水,连同他的手机一同递了过去。
病床上的男人下意识的先去接手机,无疑换来顾少辞又一声嗤笑,于是他便在这嗤笑声里毫无心理障碍的接过了水杯,若无其事的喝了两口,然后将水杯放在床头的矮柜上,才去翻看手机。
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关于那女人的一点消息,她像是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是从心底最生出衍生出的无穷无尽的慌张。
薄暮沉对已经坐回沙发上的顾少辞道,“你先回去吧。”
顾少辞淡淡的,“我在这儿也不影响你打电话。”
薄暮沉看着他,神色亦是颇淡,“你也知道我现在比较落魄,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也不希望被兄弟看到。”
顾少辞无声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温淡淡,“ok,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病房里安静下来。
薄暮沉握着手机,看着躺在通讯录里的那一串号码,不止一次想要拨出去,但最终还是停顿住了。
换了个号码拨了出去。
梁断的声音很恭敬,“薄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薄暮沉的视线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里,那双深沉的眼眸仿佛要跟那夜色融为一体,“她回去了吗?”
听筒里静了一秒,随即梁断才答,“太太吗?她没有回来。”
好一会儿,薄暮沉才淡漠的道,“你过来吧。”一秒后,继续道,“顺便查一下慕晚茶是不是回了姜宅。”
“好的,薄先生。”
……
顾少辞回去的时候,习惯性的先去推开主卧的房门,素来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的主卧此刻却亮着一盏光线不算明亮的床头灯。
他的脚步在顿了一瞬间之后,还是朝床边走去,然后在床沿坐了下来。
原本睡着的女人似乎被他的动作惊醒了,忍不住转了个身子,眯着眼睛看着床边的轮廓,嗓音染着睡意的惺忪,让人听上去没那么冷清。
她说,“你回来了。”
男人似是被她的话,抑或是她此时睡意迷蒙的嗓音,都让他此时的心情没那么糟糕。
温淡的嗓音似是少了平时的疏离,低低徐徐的格外好听,“吵醒你了?”
盛开从床上坐了起来,浓浓的睡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撑着眼皮道,“不是,我在等你。”
男人解着袖扣的动作就这么顿住了,他偏首看向她,温淡无物的眼眸里隐匿着些许诧异,平常她对他的态度素来都是躲闪不及的,唯恐他身上沾染什么病毒一样。
薄唇动了动,“等我?”
盛开点头,“嗯,等你。”
顾少辞抬手撑在她身后欧式床头上,英俊儒雅的脸庞凑近了她的脸,薄唇似是勾起些许弧度,很淡,“等我有事?”
盛开只觉得鼻尖尽是他的味道,带着医院独有的清冽的来苏水的气息,尽数蹿进她的鼻腔,扰的她的思维都跟着繁乱。
她忍不住蹙了蹙纤细的眉头,声线冷清,“慕导和薄先生怎么样了?”
男人唇边噙着的弧度收了起来,温淡的眉目间皆是漠然的疏离,撑在她脸侧的手臂也跟着撤了回来,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动作。
因为拿手术刀的缘故,指腹隐约磨出一层细细的薄茧,但并不影响那双手的温长如玉。
他解开袖扣,然后一颗一颗的解着衬衫的扣子,嗓音低低徐徐,“看上去不怎么样。”
女人眉间的褶皱蹙的更紧了些,“慕导后来急匆匆的走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知道的只是婚礼取消,至于后来慕晚茶去了哪里她是不知道的,而慕晚茶后来回复的那条短信也只字未提。
她的话换来男人一声冷笑,“知道,跑去医院开枪崩了她老公。”
盛开,“……”
顾少辞接着道,“我真没见过这种程度的怨偶,上次是找了二十多个人围殴她老公,这次倒好,直接上枪了,怎么不一枪弄死他一了百了?这样大家都省事。”
(顾少辞,“唐美人你就可以直接完结了,男主猝,女主判个无期,目测会火。”
唐美人,“等你成了番外男主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顾少辞,“……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