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唇边噙着的笑意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的荡漾着,转身的时候低低徐徐的扔出一句,“手感不错。”
慕晚茶,“……”
她觉得他想说的应该是狗毛手感不错。
好想打死他怎么办?
慕晚茶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笔直如松的背影连同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幻影一同消失在视线,才将落在远处的眸光收了回来。
刚想对宁致说走的时候,身侧忽然快步走来一道身影,在慕晚茶转身的瞬间,一个耳光便甩了下来。
等慕晚茶连同宁致反应过来的时候,慕晚茶只觉得半边脸都是火辣辣的疼着。
跟着响起的还有女人的叫嚣,“慕晚茶,你这个贱人!”
宁致皱眉将慕晚茶拉到了身后,看着面前在这样的天气仍旧穿着一袭长裙的女人,“乔惜儿,你干什么?”
乔惜儿脸上画着浓妆,让她看上去格外的妖艳,一个眼神就能勾人魂魄。
而此刻,她脸上的怒意还是将那份风情万种柔化了些许。
“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干什么?”乔惜儿之前并没有跟宁致合作过,而她骨子里也属于那种目中无人的那一挂,所以压根不给任何人面子,就连在唐知面前也是想开炮就开炮,更别说宁致了。
“她抢了我的戏份不说,还让唐导把后面的戏全部剪掉了,”乔惜儿脸上的愤怒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还有我的合约,全部被取消了,你说,是不是你在报复我?”
慕晚茶手指揉了揉发疼的脸颊,然后不紧不慢的将宁致往旁边扯开了些,与乔惜儿保持着面对面隔着两步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和视线范围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蓬勃的怒意。
晚茶没有说话,而是抬手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还了回去。
“啪”的一声,乔惜儿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她格外有风情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要冲上去撕架,却被在一旁没有吭声的宁致抬手拦住了。
女人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很,“扇耳光这种事,其实我是不大喜欢的。”
晚茶将落在脸颊上的长发挂在耳后,嗓音清清淡淡不带任何感情,如同她此刻的脸色一样冷淡,“你说我抢了你的戏份,唐知之后应该给你补上了的,至于被剪掉的,那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事,还有你后面的合约,如果你聪明一点,此刻应该跟你的经纪人去重新谈,而不是来我面前发疯撒泼。”
她微微抬着下巴,精致的五官上此刻的表情彰显着她揉进骨子里的倨傲,“别说我没什么兴趣去插手你那些破事,再在我面前晃那我可真保不准就跟薄先生吹吹枕边风,买一家不算大的经纪公司对薄先生来说应该不算为难吧?”
“你敢!”
晚茶没什么兴趣跟人当街撕逼,于是便打算绕过乔惜儿进片场,可谁知她却并不想就这么算了,直接拽住了慕晚茶的手臂。
乔惜儿留着稍长的指甲,涂成了鲜艳的大红色,她的力道很大,像是要隔着慕晚茶身上搭着的外套掐进她的皮肤里。
宁致亦是在同一时间握住了乔惜儿的手臂,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也不太好跟女人闹起来,于是只是冷着声音道,“乔惜儿,别闹了,小心被拍到。”
乔惜儿看着宁致弯唇一笑,“被拍到不是更好吗?一个是当红巨星,一个是藏的很深的薄太太,就是捆绑炒作也够我刷一波流量了。”
“你……”
宁致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眉眼精致的女人,她稍稍垂了眼眸,长长卷卷的睫毛将她的情绪尽数收敛在眼睫之下,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慕晚茶偏首看了他一眼,嗓音凉沁的叫着他的名字,“宁致,松手。”
宁致好看的眉毛登时就皱了起来,“晚茶,别在这里跟她闹。”
女人茶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闻言点了点头,遂才温温凉凉的再度开口,“知道,你先进去。”
“不行。”
宁致想也没想的拒绝,但是被女人一个淡淡的眼神看过来,便止住了。
晚茶一张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唯有那双漂亮的可以做整形标本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宁致,女人当街干架这种事挺难看的,给我留些面子?嗯?”
宁致对她的说辞颇为无语。
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往后退开一步,却并没有如慕晚茶所言离开,而是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我还没看过女人当街干架这种事呢,围观一下不打紧吧?”
晚茶没有看他,只是轻声道,“随你。”
乔惜儿听着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只觉得无比的好笑,于是她真的就这么笑了出来,笑声娇娇娆娆的,“慕晚茶,你不会真的想在这里跟我撕一架吧?”
她拽着慕晚茶的手臂没有放开,脸上的笑意格外嚣张,“我是没关系啊,毕竟我就是靠炒作的,但是你不一样啊,不嫌丢薄总的人吗?”
晚茶唇边依稀挂着一抹浅淡的弧度,但那弧度却格外的凉,“怎会?我不要面子的吗?”
显然是要的。
所以下一秒,她红唇轻启,清清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梁断。”
被点名之后一脸懵的梁断看了一眼某个方向隐藏的格外隐蔽的人,他知道,那是慕晚茶自己带的人,看上去应该是军人。
所以,太太为什么不叫她自己的人?
他被派过来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为什么要干跟女人撕逼这种活儿?
而慕晚茶之所以知道梁断,是因为某一天沈珩突然给她打电话说她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让她见听离的时候注意些,她才会知道梁断也在。
梁断认命的从某棵树后面闪了出来,快步走到慕晚茶身边,硬着头皮道,“太太。”
晚茶没看他,低着眼眸装模作样的转了转被乔惜儿攥的死紧的手臂,嗓音清清淡淡道,“薄先生让你过来,是让你看我被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