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看了眼盛开消失的方向,满脸烦躁阴郁,“女一号要换。”
宁致,“我觉得盛老师挺合适的啊。”
虽然两人年纪差不多,但盛开比宁致出道早,所以宁致见到她也会尊称一声老师。
慕晚茶也跟着点了下头,中肯的道,“是的,单从妆容上讲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她身上自带那种冰冷的气息融合到薄荷那种妩媚妖娆,很有味道。”
唐知看她一眼,“有人花高价要往剧组里塞人。”
慕晚茶不解,“那选角儿的时候为什么不塞?”
要等电影开机,不会有些晚吗?
唐知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可能,只是临时起意突然就想了呢?”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再跟他们深谈,只是淡淡的道,“散了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宁致也跟着站了起来,“你是能放假了,我还得跟经纪人排下面的档期,”他的语气有些愤愤,“不然我可赔不起八千万的违约金。”
唐知无语的看着他,这小子,还挺记仇。
唐知看向慕晚茶,“副导儿,你呢?”
慕晚茶笑了下,精致的脸庞上是笑容的弧度,“我叫人来接。”
片场里的东西被相关人员有条不紊的收拾好。
慕晚茶从片场出来,低头看着从包里摸出来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第二个就是薄暮沉,她想了想,手指点开那个号码,将薄暮沉三个字删除,改了备注。
她备注的是——十二。
之前那一句“找人接”只是一句客套话,她没想过让薄暮沉来接她,所以此刻只好站在路边等车。
地段有些偏,出租车不算多,她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还是没有车过来。
正想着是不是给沈烈打个电话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副驾的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像是保镖的男人。
他大步走到慕晚茶面前,态度客气而生硬,“慕小姐,我们先生想请您一起用个午餐。”
慕晚茶眯着眼睛看着五大三粗的男人,脸蛋上逐渐溢出凉凉的冷意,声音冷淡的拒绝,“抱歉,今天不行,我有约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道,“劳烦您上车,李先生想见您。”
女人眯着的眼眸里似是淬了寒冰,音色冷凉,淡淡问道,“你口中的李先生是?”
“李修弘先生。”
……
熹微楼渡月阁。
房门被保镖敲了两下之后,里面传出男人低沉厚重的声音,“进来。”
这个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咒一般,慕晚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彻骨的冰冷。
精致的脸蛋上仿佛挂了一层白霜,寒凉渗骨。
保镖推开门,恭敬的颔首,“李先生,慕小姐带过来了。”
坐在窗前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摆了摆,示意保镖可以退下了。
包厢里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如同荒草遍野的坟场里蔓延的死寂,阴森的可怖。
窗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成熟的中年男人的脸,他的声音是这个年纪特有的儒雅,“慕二小姐,好久不见。”
慕晚茶听着他的声音,仿佛久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重新来了一遍,锥心噬骨的疼。
垂在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捏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嵌进细嫩的掌心里,尖锐的疼痛让她的理智凝聚了些。
几秒后,慕晚茶松开捏着的拳头,白皙的脸蛋上铺着淡妆,笑容如同惑世妲己一般妖娆妩媚而凉薄,“李先生,好久不见。”
李修弘像一个绅士一般,“坐。”
慕晚茶坐在他的对面,美艳的脸庞上净是慵懒的笑意,“李先生找我,是有事?”
李修弘端起桌上搁着的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里漂浮着的淡青色茶叶,温雅的道,“二小姐越发美丽动人了。”
有服务生敲门进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李修弘点头。
餐桌上很快铺满卖相很好的饭菜。
李修弘先扶起了筷子,点了点桌上的食物,“这几个是他们这里的招牌菜,二小姐尝尝。”
慕晚茶纤细的身子靠在身后的椅子里,姿态随意而放松,连音色都是慵懒的,“不了,毕竟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干不干净。”
对面的男人看着她,或者说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闻言笑了下,“二小姐不必这么紧张,你现在在薄暮沉名下挂着,我就是想动你也得考虑一下你身上薄太太的名头。”
慕晚茶眼角挽起慵懒的笑意,那笑完美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温凉的嗓音亦是有种别样的韵味,“照李先生这么说,我是得抱好薄暮沉这条大腿。”
李修弘似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扶着筷子夹了菜放到慕晚茶的碗里,“既然明白,那就吃吧。”
慕晚茶端起面前的碗,连碗带饭直接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随手从餐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出来,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
语调亦是漫不经心的很,“抱歉,我这人有洁癖,你污染了我的米饭,介意我再要一份吗?”
李修弘脸上的成熟儒雅终究有些维持不住,阴沉的脸色显现出他黑一帮大佬的本性。
不过片刻之后,那层阴沉的神色还是被他很快的收了回来,面色温雅的道,“当然。”
很快又服务员过来,慕晚茶重新要了一碗米,又点了两个菜。
李修弘看着桌上重新端上来的两个菜,眯着的眼睛里掠过阴狠,嗤笑,“二小姐,你的味道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慕晚茶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低着的眉眼里漂浮着料峭的寒意,一秒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嗓音凉凉的道,“听说谭政的后台是你。”
“嗯。”
他用餐的动作没有停,语气听不出情绪,“薄暮沉把他弄死的?”
慕晚茶扶着筷子的手指紧了下,表情不变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李修弘看了她一眼,说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只是淡淡的道,“你不必这么防备我,谭政死都死了,我还能把薄暮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