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28米 不要让人提起我知道她生过孩子的事(1 / 1)

薄暮沉听着耳边不带感情的官方的话,大脑里有短暂的空白,如火山喷薄的震惊。

幽沉的眸底翻涌着滔天浪潮,像是随时能汹涌成巨大的海啸。

涔薄的唇紧紧抿着,绷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利落的轮廓线条仿佛一柄利刃。

所有思绪都汇集成那几个字——

生孩子。

她生过孩子。

她回国跟他睡在一起不是第一次他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有孩子。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伸出双手将她从床上拖起来,问问她医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这种想法只在冒出头的瞬间便被他摁死在脑海里。

顾少辞一双温淡的眼眸盯着薄暮沉,脸上的表情亦是温温淡淡的,他抬手让身后的医护人员全都退了下去。

“你们先出去。”

病房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清浅的,均匀的,或者,沉重的。

他以为薄暮沉会问的,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的问话。

顾少辞手指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我让人给她打了止痛针,应该要睡一觉才会醒。”

好一会儿没听到回答。

顾少辞抬眸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并没有看到他预料中震怒的表情。

甚至连被人欺骗之后的恼怒都没有。

他看上去很平静,五官轮廓组成的表情较之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甚至没有波动的痕迹。

仿佛之前那般浓墨重彩的情绪全都是顾少辞的错觉。

而他,始终都如这般,所有的表情和情绪都尽数收敛和克制在英俊的面部线条之下。

顾少辞摸了摸鼻子,对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算是兄弟之间的安慰,“我先出去了。”

等了几秒,没听见薄暮沉的动静,直到顾少辞抬脚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清冽冷沉的嗓音才低低淡淡的传来,“让你下边的人管好自己的嘴。”

顾少辞搭在门把上的手指顿住了,偏首看向站在病床边的身形高大的男人,尾音挑起,“嗯?”

薄暮沉低垂着眼眸,看不见他的表情,和他眼底的情绪,唯有他的声音在安静清凉的病房里显的有些冷凉的清冽,“不要让人提起我知道她生过孩子的事。”

门口立着的男人温淡的眉宇间铺上一层饶有兴致的玩味,点头,“好。”

……

慕晚茶睡的极不安稳,开始的时候小腹疼的她哪怕无意识的身体也跟着蜷缩起来,试图缓解沿着小腹开始蔓延至全身的疼痛。

后来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她只觉得一直在做梦,一个梦境接着一个梦境,黑暗的,绝望的,仿佛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不停的坠不停的坠。

她像是被梦境靥住了一般,不断的挣扎,却始终逃不出那种让人恐惧的梦靥。

朦胧中,似是有温润的触觉落在她的眉心,耳侧似是有属于男人的声音,低沉的,让人安定的,叫着她的名字——

慕晚茶。

慕晚茶试着撑开厚重的眼皮,好几下之后,才勉强从眯着的缝隙里看清天花板的形状。

不是家里。

她的眼睛里是一片迟钝的茫然,有那么好几秒都不知身在何处,鼻尖是淡淡的来苏水的味道。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稍稍偏首,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毫无预兆的撞进她的眼瞳。

他站在窗前,视线落在窗外。

绯艳磅礴的夕阳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擦过他的的双肩,他的脸庞,在他身上镀下一层颜色鲜艳的光圈。

似是有感应一般,男人微微侧身,英俊的恰到好处的五官如山间明月般清冽,“醒了。”

慕晚茶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迟缓的轻声道,“嗯。”

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可是身上酸痛的厉害,双腿间更是火辣辣的疼,让她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唇里溢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立在窗边的男人英俊的眉宇无声无息的拧了起来,周身的气场也跟着冷了一分,嗓音极淡的问,“做什么?”

慕晚茶低头看了眼身上宽松的病服,抿唇尝试着开口,“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薄暮沉背对着窗,窗外艳丽的光线在他背上打下一层绯色的光圈,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线一如往常般淡漠没有起伏,“你出血不止,我就把你送过来了。”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以至于慕晚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脸蛋刷的一下燃的血红,几乎随时能滴出血来,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办法组成一句准确的言辞。

男人薄唇边弯起弧度点点,像是蜻蜓掠过湖面,很轻,很浅。

薄暮沉熨帖的笔直的西裤裹着的长腿迈开,不疾不徐的走至床边,他居高临下的睨着病床上的女人。

因为背光,所以大半边脸都隐匿在暗色的光影里,更加显的难以捉摸。

他清冽玩味的嗓音自喉间徐徐漫出,“卫生棉我都替你换了,还有什么好脸红的?”

慕晚茶,“……”

她看着高大的属于男人的身影在她身上笼罩下一片暗影,仰着的脸蛋甚至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慕晚茶觉得头皮都跟着炸开了,整个都开始发麻。

她的脸色一片惨白,明显是失血的状态,丝毫没有血色的唇瓣哆嗦了好几下,脸蛋上又羞又恼,“你为什么……为什么给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是她相信他一定能听的懂。

薄暮沉似是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好笑,喉咙里发出短促的低笑,颀长的身子俯下来,更近的逼近女人的身子。

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温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脸颊,音色里藏着不明显的笑意,“不然,我要看着你血漫金山?”

他的眼睛直视着她,唇畔噙笑,“薄太太,那是要遭人嫌弃的。”

慕晚茶被他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睁的很大,直直的盯着男人俊美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