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06米 你老婆要跳楼了,你他妈还有心思吃饭?(1 / 1)

慕晚茶穿好鞋子,拨开弯腰的时候落在脸颊的长发,音色娇俏,“那你等一下,我出去给你带。”

男人浓黑的眉毛微拧,下意识的答了句,“不用了。”

晚茶想问,你不是没有吃饭吗?

但是这句话并没有机会说出口。

因为病房门被敲响了,她还没有迈开步子去开,门便被直接推开了。

女人清冷又带着种奇异的柔软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暮沉,我带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的饭菜,你吃……”

她的声音在看到慕晚茶的那一个瞬间戛然而止,脸色也无可避免的冷了一些。

慕晚茶娇艳的脸蛋浮上浅浅的嘲弄,明艳的嗓音有些凉,“难怪不用我带,心上人带的总是格外的香。”

她脚步一错,直接在沙发上坐下,甩掉脚上踩着的高跟鞋,纤细笔直的腿搭在沙发里躺了下来,神色悠然,“你们吃,我不打扰你们。”

慕纤纤皱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别人吃饭的时候你脱鞋,这是你的教养?”

慕晚茶原本淡漠的脸庞霎时覆上一层薄冰,声音里缠绕着寒凉的萧瑟,唇上却勾了笑,“我真是奇了怪了,你光明正大的挥着锄头挖墙脚当小三我都没理你,我脱个鞋你也要跟我讲教养?”

她的表情乃至音色里全都是逼人的冷意,偏偏红唇挽着的弧度愈来愈深,“我这人最烦别人跟我讲教养,别再惹我,撕一逼这种事真的挺难看的,尤其当着你男人的面。”

跟她将教养那无疑是骂她的同时挂上了她外公。

所以她从来不忍,更加觉得没什么好忍的。

眉目英俊的男人清俊的眉头自慕晚茶回来就没有舒展过,他拧着的眉宇中有着淡淡的烦躁,“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慕晚茶的,所以慕晚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情绪里的不耐,所有情绪都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全都冷却下去。

她甚至没有穿鞋,光着脚便大步走出了病房。

慕晚茶其实没什么地方可去的,况且在条件繁杂又简陋的医院。

她干脆乘了电梯上了顶楼,躲个清静。

惹不起她总躲的起。

八月末,正是天气最闷热的时候。

燥热的没有一丝凉风。

她站在顶楼宽阔的平台上,思绪翻转,全都是慕纤纤跟薄暮沉在一起的画面。

红唇牵扯出嘲弄的弧度,说不出是在嘲笑什么。

不是口口声声说不爱了吗?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爱呢?

爱情那种东西可是奢侈的很,早就不该是她这种人能拥有的东西了。

心头压抑的厉害,她坐在平台的边缘,似乎那边的风会大一些,能够吹走压在心头的郁气。

顾少辞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治疗了六个月的七岁男童还是去世了,他满心满肺都是无力,于是便想躲到顶楼抽支烟。

哪曾想一眼看见的就是女人双腿悬空坐在天台边缘的场景。

姿态随意,晚风将她的长发扬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刮下去。

他的心抖了一下,刚准备上去将她弄下来,心头莫名涌现出一种熟悉感。

他眯着眼睛仔细辨别了一下,心头默默的骂了一句操一你娘。

早上刚刚见过,这他妈能不熟悉吗?

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声音压的极低,鬼鬼祟祟的问道,“你干什么呢?”

正在吃饭的男人淡淡的回了句,“在吃饭。”

顾少辞要炸,“你老婆要跳楼了,你他妈还有心思吃饭?”

不是他跟慕晚茶交情好到替她骂薄暮沉,而是……这他妈是他的医院啊卧槽!

这女人去哪儿跳楼不行非看上他家?

什么仇什么怨?

电话那端是碗被不小心打碎饭菜一片狼藉的声音,“她在哪儿?”

“住院部2号楼,就是你的病房顶楼。”

男人冷沉的声音沿着听筒传过来,“我知道了。”

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轻呼声,“暮沉,你去哪儿?你的腿还不能下地……”

然后是电话被掐断的声音。

顾少辞有一秒的怔忡,随即低笑,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这女人要跳楼了?

是有多爱他?翻个醋坛子就要跳楼?

不知想起了什么,素来温润柔和的五官渗着一层凉薄的嘲弄,让他的眉眼中的温和都跟着轻薄了许多,剩下的,便是浓重的几乎要溢出来的讥诮。

像是在嘲笑……自己。

……

薄暮沉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带翻了桌上搁着的饭碗,他顾不得脚下一片狼藉,直接踩了过去。

左腿钻心的疼,让他挺拔的身体都跟着微微佝偻了些,眉心更是直接蹙了起来,额上细细密密的渗出冷汗,扶在桌子上的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暴露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他像是才适应这疼痛,迈着极慢的步子一步一步朝门口的方向走。

慕纤纤看着他强撑着从床上起来,眉头皱的很紧,“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做什么让我去做,你这样腿真的受不住的。”

薄暮沉没有看她,只是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仿佛这样就能缩短这条路的距离,“慕晚茶在顶楼,可能要跳楼,我去看看。”

慕晚茶三个字从他唇里出来的时候,慕纤纤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的思维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尖锐的疼着。

她咬着唇,“她骗你的,她不会那么傻,我只是跟你一起吃个饭,根本不值得她跳楼的。”

薄暮沉的步子没有停下的迹象,他的嗓音里带着隐忍的克制,“不管会不会,我都必须去看看,起码,她不能在我眼皮底下出事。”

心头有什么东西忽远忽近空落落的,慕纤纤美丽的脸庞上的表情堆积的很复杂,扯唇道,“用一条腿去验证她一个谎言,值得吗?”

男人的声音有种强行冷静的冷酷,“一条腿换一条命,有什么不值得?”

她要跳楼。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荒芜的杂草一样迅速疯长,蔓延他心头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