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97米 否则,我照着今天薄暮沉的力度翻倍打你(1 / 1)

年代久远,那些衣服和玩具上已经布满了灰尘,甚至有些已经泛黄,除了灰尘的气息,已经找不到皇上的味道,但慕晚茶仍旧从这些陈旧的气息里寻找着那段青葱岁月里皇上的存在。

一帧帧,一幕幕,皇上从幼犬一步一步成长,一帧不落的出现在她的脑海。

可是这些画面截止到她出国之前的那天晚上。

那时的她不过十八岁,脸庞青涩的尽是青春的气息。

可是那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却笼罩着无尽的哀伤和悲凉。

她和皇上躲在黑暗的楼梯间,光线昏暗的空间里看不清她脸蛋上的表情,抚着皇上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动作很温柔,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她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巨大的藏獒,声音里有种哭过的沙哑,“皇上,明天我要走了,可是我不能带你走,”

大狗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毛绒绒的脑袋贴着她白嫩的脸蛋不断的拱着。

晚茶更加温柔的安抚着大狗的情绪,她的脸蛋上残留着眼泪干涸的痕迹,声音低不可闻,“皇上,我走后,请你替我继续爱他。”

皇上耷拉着脑袋,像是不想答应她。

年轻女孩儿的脸上浮现出失望,她捏了捏大狗尖尖的耳朵,“算我求你了,小公主。”

这是她跟皇上最后的交流。

她敲响了薄暮沉所在公寓的房门,然后快步的跑向了楼梯间。

再后来,她躲在楼梯间里,听着那扇门打开再关上。

而她,再也没见过皇上。

慕晚茶闭了闭眼,晶莹的水珠便跟着落了下来。

落在皇上曾经的玩具上,也打湿了她曾穿过的漂亮的小衣服。

她毫无顾忌的坐在地上,手里捧着的哪怕年代久远也遮不住的颜色鲜艳的衣服,心头潮流汹涌。

那股尖锐的疼痛怎么都压制不住,而她也不想压制。

大概一个小时后,慕晚茶收拾好了皇上全部的东西,装了满满两大箱。

她让人替她弄上车之后,在附近找了一片清净又偏僻的地方,替皇上建了一个衣冠冢。

她甚至让沈烈找人用最快的速度打了一块碑,上面题着她亲手写的墓志铭。

——慕晚茶爱犬皇上长眠于此,她曾奔跑,曾欢笑,曾陪伴一个女孩长大,替她爱过一个男孩。

良久,慕晚茶揉了揉发麻的双腿,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声音对身后不声不响的沈烈道,“送我回去吧。”

沈烈坐在驾驶座,从后视镜看了眼靠在座椅上阖着眼眸的女人,低声询问,“是回姜宅还是……”

慕晚茶闭着的眼睛眼皮动了一下,几秒后,方才神色无异的道,“温莎王朝。”

一个小时后,慕晚茶踩着高跟鞋下车,她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长发,低着眼眸道,“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谢谢。”

沈烈依然是没什么表情的刻板,“慕小姐,你不必客气,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慕晚茶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往后退开一步,示意沈烈可以走了。

她看着红色兰博驶出黑色雕花门外,精致的五官神情难辨。

怎么能不谢呢?他们今天所做的,都是在纾解皇上的怨气,希望她不要执着于死前的煎熬,早日超生。

别墅里的灯亮着,客厅没有人,慕晚茶没有多想,弯腰换鞋,然后踩着拖鞋上楼。

她今天很累,不是身体的,而是精神上的消耗。

所以她想着上楼洗个澡,然后直接定个外卖解决晚餐的。

偌大的别墅全都铺着深色的地毯,所以她踩在地上基本没什么声音。

主卧的房门没有关,有灯光沿着虚掩着的门缝里流泻出来,跟着一起泄露出来的还有女人 柔软心疼的声音。

她的脚步无端的顿在那里。

摇曳的长裙也无声的垂下,她白皙的脸蛋微微垂着,头顶的灯光洒下来,打在她茶色的长发上,映在脸上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

或许她此时本就没什么表情。

“暮沉,很疼吗?”

“我轻一点。”

眉眼精致美艳的女人撩开唇角无声的笑了,这话如果是男人在说,那就很不可描述了。

她抬起纤细的手臂,搭在银色的门把上,没怎么用力便推开了。

深色的房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不算大的声音。

但这声音足够卧室里的两人听到了,于是两道目光同时朝门口看了过去。

慕晚茶的视线落在沙发里的两人身上,女人纤细美丽,手里捏着药用棉签,眼角眉梢都是心疼。

男人身子虚靠在沙发里,穿着居家的深灰色睡意,胸膛的扣子解开了三四颗,露出大片大片胸膛。

原本白皙偏深色的胸膛此刻密集的分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慕纤纤大约是心疼的狠了,涂上药酒之后,忍不住趴在他胸膛上轻轻吹了口气。

靠着沙发的男人像是被那口微凉的气息吹的回过了神,无声的皱起了眉头。

接着便看见了肆无忌惮闯入视线的女人。

坐在沙发上的慕纤纤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美丽的脸蛋上净是恼怒的颜色,“慕晚茶,你为什么在这里?”

慕晚茶眯着眼睛,脸蛋上挂着的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慕纤纤皱紧了眉头,不知怎么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说不上来哪里不好,但是慕晚茶的出现让她感觉格外的压抑。

她端着的清傲的脸蛋神色很不好,“你还来干什么?把暮沉打的还不够吗?”

慕晚茶看见慕纤纤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就闪现出一个念头,她红唇勾着冷艳的笑,“我记得很多年前皇上没少吓唬你吧,”

慕纤纤听到这话,手中捏着的棉签突然就被她掰折了,脸上仍是清傲的冷,“所以呢?”

慕晚茶看着慕纤纤的脸,“你可千万别让我知道皇上走丢跟你有什么关系,否则,我照着今天薄暮沉的力度翻倍打你。”

慕纤纤的眸光触及她眼角眉梢漫出的冷寒,心脏跟着微微缩了一下。

一旁的男人像是在走神,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音色沙哑的低低开腔,“你回来了。”

慕晚茶描绘的精致的眉梢挑起,这男人情商似乎不怎么在线啊。

她点了下头,漫不经心的从嗓间漫出一个音节,“嗯。”

慕纤纤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人,美丽的眼眸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似乎是在仔细又小心的斟酌着言辞,“回来?她为什么会……回来?”

为什么不是“你怎么来了”?或者“你来做什么”?

慕晚茶之前回姜家的时候就换了一身颜色偏素的米黄色长裙,此刻脸蛋上铺陈着浅浅的笑意,说不出的温婉可人。

只是那笑意太凉,让她这份温婉像朵玫瑰带了刺。

她挑着唇,声线凉沁,“你们这是……在挤痘痘?”

哦,她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段子。

女友把男友跟别的女人堵在房里,男友说,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脱光了在挤痘痘。

显然,慕纤纤也想到了,她的脸上又是羞又是恼,声音都尖锐了些许,“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在给暮沉上药。”

说完,她侧首看向仍旧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薄暮沉手臂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指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揉着眉心,俊美的五官上铺着一层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的嗓音很低,有种低落的殆倦惫懒,“纤纤,你先回去吧。”

慕纤纤咬着唇,仿佛不可置信般看着眉眼清隽此刻却显的有些落拓的男人,“我回去了,那她呢?”

她纤细的手指指着斜靠在门框上懒懒散散的女人,视线却没有半分离开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想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寸神色。

大约是精神不太好的缘故,疲倦怠懒几乎要从他清俊的面部线条里溢出来。

他半阖着眼眸,嗓音有种低低的沙哑,“慕晚茶暂时会住在这里。”

慕纤纤强压着堵在心口的那团郁气,咬唇问道,“为什么?”

慕晚茶懒散的靠着门框,说不出的风情,脸上却是事不关己的淡漠。

薄暮沉放下撑在额头的手臂,颀长的身形往后靠在柔软的沙发里,短发有些凌乱的从额前垂落,打下的阴影遮住他的眉眼。

只有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低淡淡,“我们领证了。”

我们领证了。

这五个字仿佛一道雷,直直的劈在慕纤纤的思维里,搅的她的神经一阵一阵发疼。

她的眼睛里噙了泪,却固执的没有让它掉出来,美丽的五官愈发显的楚楚动人。

她的声音有些颤,手指捏成拳,指甲掐进柔软的掌心她也毫无察觉,“这就是你推三阻四不跟我补办婚礼的原因吗?”

薄暮沉眯着眼睛看着女人美丽又倔强的脸庞,眉心无声的拧了起来,深眸里少了往常的清冽,却更加的幽深,他的声音冷静的绝情,“是,”

那一个字里说不出的冷酷。

慕纤纤站着的身体忍不住晃了晃,仿佛随时会支撑不住倒下来。

她咬着红唇,倔强的重复问道,“到底为什么?”

男人眉目之间净是冷冽的阴霾,“婚礼之前的绑架你还想再经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