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94米 你干嘛(1 / 1)

女人低着脑袋掰扯着扣在她腰间的手指,却怎么都弄不开,她恼怒的瞪他,“你捆着我干什么?”

薄暮沉看了眼揽着她的手,顿时,“……”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跟一个醉鬼在折腾什么?

索性俯下身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路过次卧的时候,脚步没停,神色如常的将她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她像是真的累了,整个身体陷在柔软的灰色被褥里,愈发显的娇小,很小的一只,蜷缩在大床中央,乖巧的让人心头阵阵发软。

男人唇间溢出一声极低的叹息,轻的恍若错觉。

好一会儿,关掉头顶的大灯,偌大的卧室里很快漆黑一片,唯有窗外单薄的月光射进窗棂。

想了想,长腿又折回去,打开了床头的床头灯。

下楼,餐厅里还没收拾,乳白色的餐桌上摆着卖相不错的小菜。

不算特别精致,但看上去很有家常的味道。

他心头动了动,西裤裹着的长腿在他的思维反应过来之前便迈了过去。

坐下,拾起筷子。

已经完全冷掉了,早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但还是止不住他心头逐渐氤氲上来的柔软。

……

慕晚茶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窗帘没有拉,金色的阳光沿着窗户射进室内,尽数洒在超大号的大床上。

卧室很安静,也很温暖。

慕晚茶眯着眼睛,隐约可以看见光束里起伏的尘埃。

头疼的厉害。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薄暮沉的卧室。

她手指捏成拳懊恼的捶了捶脑袋,她到底做了什么?

该不会趁着醉酒又爬了他的床了吧?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的摸出了手机,然后拨了一串号码。

那端是没有感情的嘟嘟连线的声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都觉得格外漫长。

色调偏冷的办公室里。

手机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的声音格外清晰。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稍稍偏了眼眸,将视线从手中的季度报表上挪开。

瞥见屏幕上亮着的那串号码的时候微微挑了下眉梢。

长指划开屏幕,接听。

低沉的嗓音缓缓的沿着听筒传进耳廓,“这时候打电话,有事?”

晚茶撇了撇嘴,心道,跟这种直男打电话可真无趣,完全能猜到的开场白好么?

她的声音很温静,小心翼翼的试探,“我那个……为什么会睡在你的房间?”

男人身体放松,往后虚靠在黑色的旋转椅里,清冽的声线敲击着耳膜,“你半夜摸进我的房,爬了我的床,连醉酒都不肯放过我。”

慕晚茶,“……”

不放过他的场景容她脑补一下再回答。

晚茶抬手捂住半边脸蛋,娇软的嗓音里克制不住的羞愤,“那你说说,我怎么不放过你了?”

这种事……嗯……她完全有可能做出来……

但是气势不能输。

听筒里,她隐约听到男人低低笑了一下,又好似没有,唯有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贴着耳廓。

“你说,你说你每次看见我都想狠狠干一我。”

慕晚茶,“……”

她虎着一张脸蛋,“你别胡说。”

男人靠在办公椅里,修长的手指没什么节奏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唇瓣勾出的弧度邪魅又撩人,“你还说,你一只手指分分钟让我变成受,反正我有菊花就行。”

慕晚茶,“……”

她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降下脸蛋上不断升起的温度。

继续木着脸,重复,“你胡说。”

男人眉梢挑着难以察觉的笑意,嗓音低低淡淡从喉间漫出,语气里颇有些无奈的意味,“你看,明明是你先问的,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还恼上了。”

“你这是实话吗?你分明谎话连篇。”

薄暮沉手指扶着手机贴在脸颊,音色淡淡,“你不信是你的事,反正这么羞耻的话要不是真的我也没脸说,我毕竟要脸。”

晚茶,“……”

晚茶冷笑一声直接挂断了手机。

明亮的办公室里,英俊的男人看了眼突然被挂断的手机,微微蹙眉,这女人还学会挂他电话了?

敲门声响起,他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南风拧开门把,走过去站在深色的办公桌前面,将手里厚厚的一叠资料递了过去,恭敬的开口,“薄总,这是南城市市长谭政的资料,从他的身世到他上学然后一步一步往上爬,基本信息都在里面了。”

男人长指接过资料,漫不经心的吐词,“能动吗?”

南风愣了一下,“听说他跟李家关系匪浅,算是李夫人一个远方表亲。”

南城李家,垄断了南城一半的黑道,传闻李家是李鸿章后代的旁支,也有传言他们是唐朝李家皇族的后裔,至于真假,那就无从辨别了。

男人低垂着眉眼,英俊的脸庞净是邪冷的气息,一字一字落地清晰,“攒着,心情不好的时候扎堆儿搞死。”

南风诧然的看着男人冷峻的眉眼间阴森的寒意,摸了摸鼻子,静默着没有答话。

……

慕晚茶扔掉手机,捂着被子在大床上滚了好几圈,也无法缓解心头的尴尬和懊恼。

醉酒误事,醉酒误人,一点毛病都没有。

头疼的厉害。

好半晌,她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收拾了下,然后自己晃到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

厨房已经收拾干净了,连带着她昨晚没吃完的晚餐也都处理了。

不知道是那男人收拾的,还是他找人弄的。

晚茶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简单弄了早餐,然后上楼找到薄暮沉的书房,想着弄一台笔记本跟法国那边通个视频。

书房里。

慕晚茶看见的第一眼便被惊到了。

哪怕之前找床的时候已经见过一次,心里仍旧止不住的惊叹。

好大。

色调偏冷,同他的办公室一样,单调的黑白灰。

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另外两面摆着书架,书架里全都是书。

慕晚茶走过去,随意的在书架前走了一圈,各种书籍分门别类,摆放的很整齐。

有些是全英文的,有些是比较冷门的,她随手抽出的一本甚至是全德文的。

慕晚茶感叹,这是传说中的装逼神器哇。

也不知道那男人看不看的懂。

她将书重新放回去,然后在办公桌上找到了一台黑色的笔记本。

慕晚茶在舒适的椅子里坐下,毫无心理障碍的打开了电脑。

别怪她随意,他电脑里就是有什么机密文件她也看不懂。

电脑的屏幕上很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一排标记着工作信息的资料。

她在电脑上下载了国际视频聊天的软件,忽然想到那边还是清晨,时间太早。

她百无聊赖的翻着电脑。

她的目光聚积在那个单独开的视频文件夹上。

封面上是一只狗。

黑色的,巨大的藏獒。

慕晚茶的视线凝住了,连手指都不受控制的点在了视频上。

那是她的狗。

五年前她出国之前把那只狗交给了薄暮沉。

之前薄暮沉说慕纤纤的狗生病的时候讲过那是他的狗,那时候她就想问,那是不是她交给他的那只。

只是后来他说那只狗找女朋友的时候她就知道不是了。

因为她五年前交给他的是只小公主。

视频打开,屏幕里出现的是一口巨大的锅,下面是架着柴的火堆。

锅里是一只毛色漂亮的黑色大狗。

旁边有三个人,一个手里扣着一个盆,扣在大狗的头上,一人手里拿着碗口粗的棍子,另外一个人在旁边拽着狗绳。

哦,应该还有一个,在旁边拍视频。

视频里,火堆逐渐的燃起火焰,橙色的火苗逐渐的变大,锅里的冷水很快的冒起了白烟,然后沸腾。

被扣着的黑色大狗被烫的受不了,不断的挣扎着。

可是迎接她的是头顶上沉重的大盆,和落在身上砰砰的棍子。

她不断的呜咽着,声音说不出的哀戚。

水越来越烫,沸腾着大串大串的泡泡。

她好像放弃了挣扎,然后翻转过来身子,躺在了那口巨大的锅里。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哪怕隔着氤氲的热雾,慕晚茶也看的清楚,她的眼底有晶莹的眼泪冒出来。

视频仍在继续。

黑色大狗逐渐的没了声息。

然后被人从锅里拖了出来,就那么扔在地上。

拔毛,剥皮。

尖锐的刀子猛的插入她的身体。

冷酷的残忍。

视频的最后,是她一片狼藉的腹中取出的一只已经成型的小犬。

慕晚茶闭了闭眼,所以后来她才放弃了挣扎躺在了锅里,试图抵抗不断上升的温度,来挽救她的孩子吗?

睁开眼,眼眶像是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一颗一颗,变成一串一串。

慕晚茶看着视频的眼睛眨都不想眨,就那么盯着屏幕上的视频。

一遍一遍的看着,一遍一遍的磨着她心头最柔软的部分。

那是她的皇上。

她十二岁开始养她,给她起名皇上,带着她跟在薄暮沉后面叽叽喳喳。

她每天会趴在门口等她回家,有时候她回家晚了,皇上会跑进她的卧室抱着扒拉着电话。

后来,慕晚茶把电话设置了快捷键,然后将上面的键全都抠了下来,只留下那一个快捷键。

再后来,她回家晚的时候,皇上会给她打电话。

晚茶听着电话里她的声音,好像世界都变的温暖了。

她陪了她六年,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天光变成金黄,再变成绯红。

晚茶坐在黑色的真皮椅里,动也没动过,静默的像是一尊雕塑。

眼泪一点一点干掉,血液也跟着一寸一寸寒凉。

她关掉视频,摸到一旁扔着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些许的沙哑,“沈烈,你身边有几个人?”

“都带上。”

沈烈在那端愣了一下之后,很快的反应过来,应了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