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不止一次的怀疑过,李倩倩为啥在这座县城里,留下那么多的踪迹。
既然是躲避追杀,那不应该跑得越远越好嘛?
而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李倩倩似乎在故意布局,她想吸引着更多的人来到这里。
渡业谷、守灵门、狩猎一脉……
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门派,少说也得有十几股势力了吧?
随着迷局越布越大,终于成功把我师父吸引了过来。
不用多想,接下来肯定要有一场大混战。
到那时,这座县城会乱到什么程度,谁都不好说了。
“守灵门的刘云飞?你们啥时候看到的他?白天还是晚上?”
我故意让语气显得轻松些。
白天和晚上,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耿言明确告诉过我,师父死而复活,处于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
甚至,他比诗臣的复活方式还要高级。
如果他在晚上出现,那还好说些,可如果是在白天,那就表明师父已经类似于不死阴灵,获得了极大的自由。
“是在傍天黑时!咦?你怎么会关心这个问题?”魏长老纳闷问道。
我撒谎说,我们狩猎一脉和守灵门有些渊源,当然会对刘云飞感兴趣。
魏长老的推断能力极强。
我刚提个话头,她就能联想到付如卿身上,说横道河子的马大仙儿,跟刘云飞是莫逆之交,狩猎一脉和守灵门有瓜葛,那也正常得很。
让她这么一说,我都不用费心巴力的去编瞎话了。
我暗自琢磨着,傍天黑时出现,那就没法断定师父到底惧不惧怕阳气。
我得安排诗臣和霍飞娥,尽快查明师父的落脚地儿,而后我要亲自跟踪他。
不摸清师父的底细,我心里始终不安啊!
不知道为啥,一想到师父死而复活,我就能联想到蓝大先生身上,心里同时升起阵阵寒意,都能冷到骨头里。
我怎么会有提心吊胆的感觉呢?
我到底在惧怕什么?
“对了,小兄弟,既然咱们确定联手,共同对付蓝凌门,那有些话我就得说在明处了。”魏长老顿了顿说道。
渡业谷不仅和守灵门有仇,跟蓝凌门之间的仇恨也不小。
她说的对付,其实就是杀人。
蓝凌门子弟以十二生肖为名,通常都是两两出现。
估摸着,蓝凌门的天马和黄羊等人,距离这里也不远。
所以想要弄死幺鸡或者贼猴,务必速战速决,绝不能拖泥带水、磨磨叽叽的。
等解决掉蓝凌门人,魏长老就要转过来,开始对付我师父。
要是能让他死在这里,对魏长老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啊!
“咦?你们不是惧怕蓝凌蛊毒么?怎么这次,就有了这么大的把握?”
“万一再折损人手,渡业谷的力量不就更薄弱了么?”
听过魏长老的杀人计划后,我立即想到了这方面,于是问道。
“呵呵——长弓兄弟,要是搁在以前,我们当然有所顾虑啊!”
“不过见识过你太上师父的神奇医术,那我们还担心什么?放心大胆的去做便是!”魏长老信心满满的说道。
若是在以前,魏长老他们当然惧怕蛊毒。
所以和蓝凌门约好生死搏杀后,渡业谷仅会出动少数的高手,以免伤亡过多。
而每次搏杀过后,往往要间隔很久,才会有下一次的搏杀行动。
毕竟渡业谷培养道门高手,不像老母猪生崽子,能一窝一窝的生产,每次哪怕只死伤三两个,渡业谷也是相当的伤元气的。
但这一次,魏长老有底气了。
因为我跟她说过,我提供的药草,能提前压制蛊毒,让它不能当场发作。
而事后,只要能活着回来,再由乎尔巴出手祛毒,就能保全他们的小命。
我猛地一拍巴掌,说道:“魏长老你可真大气啊!这个主意好!行,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就照你说的那么办!”
“我和太上师父就负责给你们提供药草,保证让你们平平安安的。”
我话虽然说的挺漂亮,实际上,我是在悄悄把他们往鬼门关送呢。
从幺鸡、贼猴手下幸存的渡业谷子弟,全仗着道行气息护体,才没有被蓝凌蛊毒侵袭。
而现在,魏长老自以为有了底气,想大张旗鼓的跟蓝凌门对着干。
说不准一个大意之下,就得全军覆没。
不过到那时候,他们人都死了,我还用担心谎话被拆穿么?我才不操那份闲心呢。
——
——
从魏长老那里离开,我琢磨着,要不要提前跟幺鸡他俩说一声。
一来让他们有所准备,别真让魏长老他们给弄死了。
我还指望他们,把县城搅和的更乱呢。
二来也算是对幺鸡的一个小小补偿。
我冲动之下,对她有所冒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的。
我正低头琢磨着呢,忽然间,心底出现一股警兆。
抬起头,就看到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多出一道背影。
那人身形很消瘦,看着就像是一根松木杆子,在撑着件衣服。
他走路的速度不疾不徐、四平八稳的,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宽大而枯瘦,不过手掌上的皮肤很好,很有光泽,瞅着像是很年轻。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闪过那张面孔。
他……是那个人么?
如果是,他的皮肤变化,怎么会那么明显?
而且……现在可是大中午的啊!
他都能顶着大太阳,到处溜达了?
他的境界,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
兴许对方和我一样,身上带着隐匿符箓,所以即便是睁开了天眼,我都没法看到他的气息波动,更不可能看出对方的境界。
“砰砰砰……”
我心脏如同打鼓一般,剧烈跳动起来。
我鸟悄的跟在对方身后,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免得被他发现。
走了约莫二十来分钟,对方拐进一处院落。
我来过这里。
这是某个门派的临时驻脚点儿,今儿个凌晨,我还领着秋铭过来下毒的呢。
我还清楚地记得,这里面有两名子弟,打呼噜的声音可大了,听着就跟打雷似的。
我有些纳闷,心说那人来这里干嘛?他和这些道门子弟,很熟嘛?
我没有等太长时间,大概一盏茶的工夫,那人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的腰上,多出一个圆溜溜的白布包,像是在里面包着一个西瓜。
不过里面同样贴了隐匿符箓,我没法看清那具体是什么。
因为从里向外走,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的脸。
我的心跳,更加剧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