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场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没想到,对方还没到场呢,就能把公司里的弟兄们,折腾的鸡飞狗跳的。
幸好秋铭反应够快,应对得体,才没让对方的阴谋得逞。
只是……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照她这苍老速度,恐怕用不了两天,我就得管她叫大娘!
在我朝着秋铭问话时,侯楠出去拎来几桶凉水,挨个泼在那些弟兄们的脸上,让他们逐一清醒过来。
没受伤的弟兄,会默默帮着侯楠忙活。
受伤的,则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压低着嗓音哀嚎着,于是让周围的气氛显得更加沉闷。
这时杏儿也赶了过来,帮着一起忙活着,反倒让我成了个闲人。
“啊?我变成什么模样了?”
听我这么一说,秋铭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从身上掏出小镜子,仔细在脸蛋儿上照了照。
等发现头发里的那些白丝后,秋铭瘪着小嘴儿,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糟糕!真没想到,后遗症会这么大!哎——行尸走肉就行尸走肉吧,居然还要显得这么老?奶奶个腿儿的……”
秋铭似乎相当的震惊,一个不留神,爆了句粗口出来。
我注意到她的用词儿。
她又提到了“行尸走肉”四个字。
上次她在睡梦中,就曾经说起过“行尸走肉”。
她是在说自己么?
还是说,另有什么深意?
不过没等我发问,秋铭就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着嘴巴,一脸的惶恐。
“哎呀哎呀……老大,不好意思呀,女孩子嘛,冷不丁看到这幅模样,肯定要惊慌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呀!”
秋铭解释说,早在几天前,她就反复推演,确定今晚会有一场内乱。
于是在让兄弟们聚拢时,偷偷在他们喝的水里下了药,能让他们快速的昏迷。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内乱发生时,比秋铭预料的时辰提前了一些,终究还是出现了伤亡。
“你懂得卜算推演?”我愣了愣问道。
占卜这玩意儿,相当的神奇,能让人提前窥探天机,趋吉避凶。
然而后遗症也是相当的明显,每次占卜过后,都要衰老一些。
除非有强大的道行支撑,才能让衰老速度缓慢下来。
比如杏儿,她就曾给我和柳二丫卜算过,说我俩有隔世妻的缘分。
而因为身俱道法,杏儿占卜过后,就没啥太大影响。
我早就探查过,秋铭体内没有道行气息的波动,她就是个普通人。
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推演占卜未来片段,那不是纯属找死嘛?
秋铭要是再连续推演几次,脸上都得长出老年斑来!
“是呀是呀,我那老爹除了会耍流氓以外,还会一些占卜的手段,就都传授给我了。”秋铭点头说道。
我心里有些感动。
既然她爹懂得占卜,自然明白其中隐藏的祸端。
然而即便是这样,秋铭还毫不犹豫的进行推演。
那说明,她是一心一意替我着想啊!
我明白了秋铭的好意,不过还是板着脸、硬着心肠把她好一通训斥。
人命才是最大的资本。
要是连小命都没了,那往后还怎么跟我混?
我还指望着秋铭,能把公司业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呢。
……
十几分钟后,残局已经收拾妥当。
县城里倒灌进了洪水,当然不能把伤者送往医院。
简单包扎过后,由杏儿拿着师门的草药,给他们挨个涂抹。
至于死掉的那些弟兄,只能暂时在山上停放。
等明儿个天亮后,再挨个通知家属,多给他们一些赔偿了。
“喂,你们老大呢?赶紧叫你们老大出来!”
“妈了巴子的——还指头帮呢?老子要把你们打成屁股帮!”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有手电筒的光线在四下乱闪。
随后一群陌生的脸孔,一窝蜂似的涌了进来。
领头的正是耿言。
他再没了以前那种老实巴交的憨厚模样,眼睛里闪着凶光。
一把两尺来长的砍柴刀,在他手里掂来掂去的,明显是有想杀人的心思。
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拥有道行的道门子弟,其中赫然还有钱礼的身影。
我躲在弟兄们的身后,暗自琢磨着他们的来意。
有人曾借着那只阴魂的嘴巴,说要跟我谈判,结果我没给他那个机会,嘁哩喀嚓、把那些道场给毁了。
我预料到他们会找上门来。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这么匆忙而已。
瞅瞅耿言领来的那些人吧,有些都把裤衩子穿在了外面,瞅着可像超人了。
我有些纳闷:他们杀气腾腾的来到这里干嘛?
真打算动手么?
道门子弟,不是不能随便欺负普通人嘛?他们敢随意破坏道门规矩?
此外,钱礼啥时候和耿言勾搭上了?
印象里,他俩一直处于敌对阵营的吧!
“怎么着?大晚上的不用睡觉,漂洋过海来砸场啊?”
“弟兄们,抄家伙!”
秋铭反应速度相当的快,发现情况不对,她便立马向四周招呼着。
没一会儿,又有二十几个弟兄涌了进来,把眼前的小院儿挤的满满腾腾。
耿言脸色铁青,在人群里瞅了一圈,也没发现我的身影。
这倒不是他眼神不好使,而是千面幻具极其神奇,能把我伪装成最普通的模样。
那张脸孔,就算盯着仔细瞅,一转身,还得忘了那副长相。
秋铭很聪明,懂得我的心意,知道我暂时不想露面。
她挺直了腰板,站在耿言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在气势上不落丝毫的下风。
耿言:“你瞅啥?”
秋铭:“我瞅你咋滴?”
耿言:“我从来不打女人,你给我滚犊子,让你们老大出来!……哎呀卧槽,你敢偷袭我?”
耿言正在左右张望着,打算把我揪出来呢。
没想到,秋铭垫着脚,冷不丁一记右勾拳,正中耿言的左眼泡。
秋铭偷袭的这一拳,用了可大劲儿了,我看着耿言的左眼眶,立马多出一圈乌黑来。
“偷袭你怎么滴?有种你来咬我啊!敢跑到我的地盘撒野?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
这会儿,秋铭的狠辣劲儿就表现出来了,小嘴儿叭叭叭的,说出的话相当的给力。
耿言咬着牙,嘴唇儿都气哆嗦了。
和我预料的一样,他们这些道门子弟,果然不敢对普通人动用体术。
就算秋铭率先偷袭,耿言都在强忍着。
场面有些僵持时,钱礼这瘪犊子终于露头了。
“嘿嘿……真是没想到,偌大一个指头帮,居然要靠一个小娘们来撑场面!”
“你们老大死活不肯露面是吧?那行,现在开始,我数三个数,他要是还不肯出来,我就动手杀人!”
钱礼拍了拍手,一名道门子弟闪身而出。
他手里拎着一根绳子。
绳子的末端,一连串的拴着三个人。
一个老头儿,一个小孩,以及一个小娘们。
看这三个人出现时,我们这伙的兄弟顿时就炸庙了。
“媳妇儿,别害怕啊,他们肯定不敢把你咋滴。”
“儿子啊,你咋被他们抓住了?你们这帮畜生,罪不及家人,你们懂不懂规矩?”
“尼玛德——你们连我七十岁的老爹都不放过?老子跟你们拼了!”
人群里,几个小伙子气急败坏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