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太妹正领着那些小弟在忙活正事儿,又有耿财这些外人在场,我自然是不方便多问。
我悄悄咪咪的站在旁边儿,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兴许是因为我的不表态,让三哥他们误以为是我的意思,于是指头帮这些管事的家伙,都在大眼瞪小眼、瞅着小太妹一条条的指挥。
“你们几个愣着干啥?赶紧去把苞米楼子给我卸了!”
“什么?拆个厕所还那么麻烦?直接放火烧!快快快……一定要抓紧时间。”
“你在那儿薅狗毛干啥?谁说一定要让家禽牲畜啥的挂彩?装车带走!晚上兄弟们吃狗肉、喝鸡汤、啃鸭脖儿……”
“你在屁股后追那大鹅干啥?你虎啊?赶紧拿猎枪打啊!我问你,猎枪是干啥的?是不就是用来打猎的?”
……
在小太妹一通神指挥下,不到半个小时,耿言家就来了个大变样。
体型稍小一些的家禽,都被搬上了大解放车,体型太大、带不走的,就干脆腿打折,让它干不了活。
拆房子太过麻烦,又耗费时间,于是退而求其次,把外面容易拆卸的苞米楼子、仓房、茅楼……全都拆了。
最后,除了那婴儿的奶瓶外,其他锅碗瓢盆啥的,都砸的稀碎。
耿言家不像是遭抢劫了,像是被飞来的天外陨石给砸了。
“三哥,事儿都办的差不多了,刚才接到电话,那些条子(警察)已经出警了,咱是不是赶紧撤?”
小太妹名义上在向三哥禀报,实际上,她在用眼神偷偷瞄我。
“咳咳……撤,赶紧撤!”看我没啥意见,三哥赶紧发号施令,“大家伙儿赶紧跟上,都查查身边的人儿,千万别落单啊!”
“各位老少爷们,你们别往心里去,这户人家是在县城惹了我们老大,这趟过来,我们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跟你们没啥关系啊!”
呼啦啦——
一大群人扬长而去,身后留下脸色铁青的耿言和捂着屁股、脸皮直抽抽的耿财。
还有黄华在那儿念念叨叨:“完啦,这日子没法过啦,欺负人欺负的太狠,都跑到家门口、骑脖颈拉屎啦……”
来的时候,我们是气势汹汹;回去时,因为要躲开警察的视线,我们化整为零,分批散开回去的。
因为多出些鸡鸭鹅啥的,占了车里的地方,几个小兄弟不得不下了车,在路边儿等顺路的马车回县城。
——
——
废弃橡胶厂。
我在一个没外人的房间里,单独跟那小太妹见了面。
这会儿,我才有心思仔细打量她。
呦呵——长得这个黑!
估摸着,她平时只在太阳底下晒,好像都达不到这个效果,恐怕还要时不时的用火烤烤才行。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虽然五官长的不怎么精致,不过胜在干净。
第一眼瞅过去,就给人一种清清爽爽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心窝口黑池塘里冒出的黑色花骨朵?
不知为啥,我第一时间把她和小黑妞、以及那片诡秘的黑池塘联系在一起。
“你叫什么名字?”
“秋铭。”
“你啥时候加入的指头帮?”
“昨天。”
“嗯!嗯?”
刚到这儿,我的话就问不下去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才入帮第二天,就能干出这么出彩的事儿?
这小妮子,天生就是混社会的吧?
我再仔细回想南椴木发生的那些细节,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有些人,一旦踏入合适的行业,短期内就能爆发出极其强劲的潜力来。
就比如我们村儿的杜山炮,自打他踏入女性产品行业,那真如同耗子嘴上安了电钻,可春风得意了。
听白小跳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杜山炮的生意做得更火爆,理想也就更加远大。
近期他甚至在琢磨着,要新开几家工厂,开始进军姨妈巾行业,并且主打性感路线。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内分泌都被雷的紊乱了。
我觉得,杜山炮脑瓜子上不是开了脑洞,而是抻出两根天线来。
他都能收到外星人的信号了!
……
我慢慢拉回思绪,盯着眼前落落大方、不慌不忙的秋铭。
“你今天做的这些,到底是自个儿的想法,还是有人指点你的?”我问道。
在回来的路上,我就找到白小跳,问明了经过。
白小跳说:当时看到情况紧急,他的确跑到村子口,对着那些兄弟们喊了两嗓子。
大致意思是,我们在耿言家遇到了麻烦,赶紧多派几个弟兄过去支援。
除此之外,白小跳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结果……没等那些大小伙子们有反应,秋铭却率先跳了出来。
安排他们怎么调配人手,继续等待炼尸门、排尸门的子弟;等到了耿言家后,怎么听她的指挥,怎么不暴露我的身份……
所以我十分的怀疑,秋铭是得到了某个高人的指点,以普通人的身份,就能把耿财、耿言兄弟俩,坑的王八二正的。
尤其是刚才听说,今儿个才是她进入指头帮的第二天,按理说,她应该不熟悉我的身份才是。
除此之外,在秋铭的安排下,守在村子口的兄弟们,居然真的逮住了一个活着的蒙面人。
具体身份来历说不清楚,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不过粗略估计,八成和我以前遇到过的蒙面人有关联。
种种迹象表明:她是个相当有来历的小娘们。
甚至说不准,她和我有某种特殊的关联。
“有呀!这个高人就是我爹呗!”
本来以为,秋铭会找个借口忽悠过去呢,没想到她干脆利落的承认下来。
秋铭说,她爹当年就不是啥好饼,什么调戏良家小娘们,偷别人家东西,组团打架……大坏事儿不干、小坏事儿不断,整个一正宗小流氓!
老话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有那么个地痞老爹,秋铭还能学到啥好儿?
从小到大,秋铭是先学会骂人、后学会说话;先学会骑马、后学会走路;先学会用刀、后学会用筷子;先学会偷钱、后学会花钱……
简单一句话:不走小娘们的寻常路!
我咔了咔眼睛,心说她爹有够奇葩啊!
还带这么教育自家闺女的呢?
都说当爹的,是闺女上辈子的情人,秋铭她爹……上辈子跟她是情敌吧!
其实在秋铭刚刚描述她爹的种种劣迹时,我瞬间联想到了道爷身上。
我觉得,他俩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太像了。
比如:道爷号称妇科圣手,虽然他嘴上没说,估计被他调戏过的各路小娘们、老娘们,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个了。
再比如:道爷本来就出身于空手门,偷人家东西,就跟吃喝拉撒那么自然。
至于组团打架、欺负弱小之类的,谁敢保证道爷以前没干过呢?
不过再一琢磨,秋铭是道爷生的闺女……这绝对不可能。
道爷都多大岁数了?黄土都快埋到脖儿了,哪儿能生出个十八九岁的大闺女来?
这是铁树开花啊,还是古老的山地回春呐?
我正想顺着这个话题,问问秋铭今天做那些事儿的用意,忽然间看到她脸色一变,从黑又亮变成了黑又红。
下一秒,我还没来得及多作反应,就看到秋铭猛地喷出一口血,软塌塌、朝着我怀里就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