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恳求我,不仅要帮她守好灵,还要帮她惩罚真凶。
在头七夜当天,她的亲属肯定会找到这里。
到时,他们必有重谢。
依照守灵门的规矩,这次我还是没给她准话。
跟阴魂打交道,承诺是很严肃的事儿,胡乱答应对方,到晚要出大乱子。
越过这一话题,我又提起外面飘荡的那只阴魂。
小雅说:在她身死之后,就遇到了对方。
因为小雅刚死,对于变成鬼这事儿,也没啥经验。
全靠对方事无巨细的讲解,才让小雅对阴魂以及阴冥之地,有了相当的了解。
“高人,其实她也是个苦命女子呢!”
“当年她是因为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始终没能见到自个儿的孩子。”
“到现在,她还成天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呢。”小雅说道。
当她说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忽悠一下、闪过一抹清明。
隐约间,我好像关联到了某件事情。
不过那灵感来去极快。
只是眨眼间,我便什么都抓不到了。
小雅和我再简单聊了几句,她就飘荡进棺木中,盯着尸体看。
好半天过后,她才跟着那阴魂离开。
我捋了捋思路,慢慢梳理出几条疑点。
第一,小雅对那阴魂,为啥格外的信任?
要知道,脏东西说话真真假假的,最会骗人。
小雅就不怕被坑么?
第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我给出承诺。
她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另有图谋?
她真不知道阴阳承诺的强大约束性?
第三,以往我守的那些灵,阴魂都是在单数日子出现。
为啥小雅却在双数日子出现?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硬性的规定约束呢?
……
梳理思路过后,我定下计划。
等明儿个天亮,就闯进耿财的家看一看。
说不准,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证据,证明他是凶手。
若是那样,我就赶紧报警抓他。
能让耿财进大牢、捡肥皂,我乐不得呢。
“喵——”
一声轻微的猫叫,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抬起头,就看到院外的栅栏上,齐刷刷蹲着七只黑山猫。
与此同时,我心窝口附近的七个黑光圈,与这些黑山猫一一对应起来。
兴许是接触次数增多,我和黑山猫之间,心意关联变得更加清晰。
这次我能明显感觉到,它们在对我传递出担忧的情绪。
咦?
为啥会有这种情绪?
难道说——近期,我要遇到什么麻烦?
担忧情绪过后,我从它们的心意中,恍惚看到了两幅场景。
一个是李倩倩那半米高的灯笼。
它不再像以前那样,灯火通明的,而是十分的黯淡。
灯笼里,上百只蓝色的小虫子,堆积出一个小小的人形。
不过那人形一动不动,似乎失去了生机。
李倩倩站在灯笼前,神情似乎相当的沮丧。
第二幅场景,是李倩倩在和谁唠嗑。
对方虽然被李倩倩所遮挡,不过她长裙飘飘,瞅着很像是赵家小媳妇儿的阴魂。
这两幅场景,都是一闪而过,而且在心底凭空出现,根本没办法用天眼捕捉。
我愣了愣,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小媳妇阴魂,不是已经被散魂牌,给拍中了嘛?
师父曾说过,一旦拍在身上,阴魂十年之内,甭想恢复魂魄伤势。
可我看到的那景象,表明小媳妇阴魂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这怎么可能呢?
此外,刚才一瞬间,我透过灯笼,看到了它的内部。
那些蓝色的虫子,可不就是蓝凌蛊虫?
这么说来,李倩倩和传说中的蓝大先生,还有丝丝缕缕的关联?
因为除了蓝大先生,我可没听说过还有谁,喜欢玩儿虫子的。
我十分的怀疑:当初钱礼给赵文彬下的蓝凌蛊虫,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从李倩倩手里拿的。
顺着这条思路,再想想地宫回廊的那场大战。
妈了巴子的——
我居然和虫子妈,大战了八个回合?
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呢!
——
——
“得水儿,你磨磨蹭蹭的干啥?”
“再晚一会儿,就赶不上2路汽车了!”
次日一早,守灵结束后,道爷催促道。
我说:“你们在汽车站等我一会儿,我去办点私事儿,很快就回来。”
耿财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
要是不把他研究明白,我心里很不舒服。
片刻后,我来到了耿财家的院子外。
左右看看没人,我翻过上锁的大门,来到了正屋门前。
我没想到,房门、窗户都上着锁,怎么拉都拉不开。
冲动之下,我砸碎一块玻璃,顺着缺口就钻了进去。
刚刚进入屋里,一股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
林菲菲果然没说假话。
……
睁开天眼,就能仔细辨别出,那些残肢断骸,都是人的四肢!
……
看过这些残骸,我便把视线转移到正面墙壁上。
那里,挂着三幅诡秘的画像。
听林菲菲转述是一回事儿,自己亲眼所见,则是另一回事儿了。
现在我十分的确定,第一幅画的是人皮。
……
第二幅是人的骨架。
我在兵坟清理尸骸,可没少看见骨架。
只是画像里的这幅骨架,明显比正常人偏大。
瞅着身板,倒有点儿像我的鬼奴傻大个。
第三幅,画的正是魂魄。
当我视线转到那里,我整个人好像都被吸了进去。
那里灰蒙蒙的一片,周围有无数的黑色光点,在慢慢的闪烁。
我心中一惊。
在这幅画里,到底拘着多少魂魄?
如果这些人都是耿财害死的,那他就是个杀人狂魔啊!
心里想着这些,我暗地里吩咐霍飞娥,赶紧把一些阴煞道行灌注给我。
仅凭我穏秤初期的道法境界,想要脱离魂魄拘禁,好像有些难!
等魂魄归位、恢复正常后,我便开始四下走动。
我想要尽快找到耿财残害小雅的证据。
来到小屋,刚刚推开门,我便愣住了。
我看到了一尊黑色的佛像!
当我盯向它的眼睛时,我没有丝毫的恐惧感。
我居然——觉得相当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