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时间,去瞅它的眼睛。
没错,这就是李倩倩的那只黑山猫。
瞅瞅它那幽怨的眼神,八成是还在记恨,我上次拿石头揍它的事儿呢。
看见黑山猫,我瞬间就联想到了李倩倩,顿时恨的压根儿直痒痒。
干不过那小娘们,我还收拾不了这只黑山猫?
我真想一路追杀,把它撵的掉一地黑毛,间接李倩倩揍我的仇恨。
不过想了想,我就强行按捺这股冲动。
现在有守灵的重任在身,我走不开。可不能为了图一时之快,耽误了正事儿。
我和黑山猫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盯着看。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出一种奇妙感觉来。
好像我和它之间,建立起某种奇妙的关联。
我脑子里冒出个古怪想法,天眼紧盯着黑山猫,两只眼睛却是一闭一睁。
果不其然,当我做出这个怪样时,对方似乎心有所感,居然做出同样的怪模样。
我再吐吐舌头。
嘿!黑山猫也学着吐舌头。
这是咋回事儿呢?
我和对方心意相通了?
这下我可来了兴趣,揪揪耳朵、挠挠后背……
这黑山猫便有样学样,跟我进行着同步操作。
整整一个小时,我原地不动,却玩儿的不亦乐乎。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我大腿根突然发痒,我就下意识的掏了两下。
结果,黑山猫在做完同样的动作后,居然用又愤恨又羞涩的眼神瞪我。
这给我神奇的,心说它还会有活人的情绪?这神情也太搞了!
此外,掏那两下怕啥的,莫非这只是母猫?
……
卯时一到,对方便准时离开。
似乎它的出现,并不是在监视我,而是给我作伴儿似的。
这是我守灵以来,所渡过的最有意思的一晚上了。
头半夜,遇到美艳无双的霍飞娥;后半夜,碰到心意相通的黑山猫。
往后要是天天这样,那我人生可就够精彩了。
“小师弟,昨晚在砖厂的情况怎么样呀?”
回去路上,杏儿问道。
我实话实说,讲过事情经过后,我还主动把霍飞娥的事儿说了出来。
杏儿早就开启了天眼,而且应该已经达到“透视”境界。
我才不相信,她会没发现霍飞娥呢。
“咯咯咯——有个漂亮女阴鬼跟着你,那是好事情呀,你害什么羞嘛!”杏儿调笑说道。
我说:我不是害羞,而是感觉怪怪的。
阴鬼就算失去了奔赴阴冥的机会,可独自一鬼、在外飘飘荡荡的,多自由?
要是缺钱了,就跟我打声招呼;要是没意思了,就四下转悠转悠。
阴煞道行要是足够,还可以玩儿“鬼压床”。
天天当新娘、夜夜坐凤床,小日子过的多潇洒?
我就想不明白,霍飞娥为啥非得跟我屁股后呢?
我身上有香饽饽?
杏儿不再取笑我,开始认真帮我分析。
第一种可能,是霍飞娥想要进入阴冥之地,不想做孤魂野鬼。
我既然能破解樊笼道场,那很明显,我是道门中人。
只要我肯帮忙,它就一定能回去。
就比如:那只被我用勾魂落魄针,误伤了的阴鬼,可不就被师父直接送了下去?
第二种可能:是我和霍飞娥之间,有很深的渊源。
这种渊源,可以是很早以前积累的情缘。
也可能是在解救过后,我和它之间瞬间碰撞出来的火花。
俗称:一见钟情!
当杏儿分析到这里,我就嘬了嘬牙花子,觉得一见钟情啥的,相当不靠谱。
阴天下雨我不知道,但自个儿啥条件、啥资质,我还能不清楚?
有时候半夜起来照镜子,我都能把自个儿吓一跳。
霍飞娥又不瞎,凭啥会相中我呢。
第三种可能:是我身上有某样东西,强烈的吸引到她。
那样东西,起码是从唐朝流传下来,而且保存完整。
而霍飞娥生前,曾对那样东西留下过很深刻的记忆。
我咔了咔眼睛,心说莫非是道爷送给我的“狮子狗”项链?
我浑身上下,只有这个来历不明,分不清是什么年代的。
除此之外,其他东西都有迹可循。
不过杏儿说的这些,只是凭空猜测而已,反倒不如等到晚上,我仔细问问霍飞蛾。
我瞅她对我那黏糊劲儿,应该能说真话的。
聊过霍飞蛾的事儿,杏儿再说起昨晚老胡的异常。
“这和诈尸不同,这种情况,叫做诈灵呀。”杏儿说道。
烧窑口附近的樊笼道场,存在年代极其久远,在运转过程中,可能就出现某种意外,直接导致老胡身死,以及大部分魂魄被拘。
在破开樊笼道场后,老胡的所有魂魄,重新聚集在心窝口附近,同时引来最后一口阳气。
若是没有杏儿帮忙,让他散掉那口阳气,说不准老胡就会魂魄混乱,无法凝聚成完整正常的阴鬼了。
我点点头,心说守灵的门道可真多,居然还有诈灵这一说。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哪儿会相信这些?
我们最后的话题,集中在那只黑山猫身上。
杏儿和道爷观点一致:都认为那是李倩倩派出的小间谍,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只要查明我的行踪,掌握我的活动规律性,李倩倩就能抓住机会,再次追杀我。
至于我和黑山猫之间的古怪关联,就谁都没法解释清楚了。
“得水儿,你说——会不会跟你那次霸王硬上弓有关?你俩一顿东风压倒西风……”
道爷把我拉到一边儿,贼眉鼠眼的悄声说道。
“闭……闭嘴!”
我吓了一跳,赶紧勒着道爷脖子、紧捂着他的嘴巴子,让他住嘴。
道爷这张破嘴,胡乱嘚啵个啥?
要是让杏儿知道这事儿,那我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
这几天,我们的运气格外好。
昨天是遇到了王大奎,而今天,正赶上白小跳开着拖拉机,从县城里回来。
这一路上,白小跳就像是得了话癌,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白小跳说:他最近和林菲菲合伙,在县城开了家洗头房,生意火的不得了。
而林菲菲对小跳又是相当的好,生意方面的事儿,都不需要他操心,只需每月按时分钱便是。
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省心了。
我看白小跳在说起对方时,眼角眉梢都挂着难以言喻的柔情。
我在心里暗叹,心说他俩八成是相互遇到真爱了。
只是……最终能走到一起嘛?
以白叔老封建的思想,要是白小跳和林菲菲真结了婚,他不得当场气炸庙才怪。
说说笑笑间,我和白小跳提起四门要广收门徒的事儿。
没想到,他居然相当的感兴趣。
“哎呀我去!还有这好事儿呢?那行,到时候我就去报名。没准我就是下一个白大仙儿呢。”白小跳说道。
他可不想入我的师门,说是成天守着尸体,容易守出心理阴影。
他想加入“出黑”门,当一名阴阳先生。
“得水儿,到那时,道门的四个门派,区分就相当明显了。”
“出黑门清一色帅哥,出马门清一色美女,出道门清一色道士……”白小跳说道。
白小跳这说法也算是有所依据。
出马门子弟,经常被狐仙啊蛇仙啊啥的附体,所以体质较弱,女弟子稍多一些。
出黑门经常要在外面跑动,探风水、断阴阳,所以男弟子多些。
“那我们师门呢?”我闲唠嗑问道。
“嘿嘿!你们就不咋样了,清一色是丧尸!”白小跳贱笑说道。
卧槽——
要不是他在开拖拉机,我都想一脚把他踹飞。
你啥眼神?凭啥说我们都像丧尸?
瞅瞅杏儿,长得多水灵啊,就跟山里的百合花一样。
还有我二师哥,脸蛋子黝黑黝黑的,那肤色,瞅着多健康?
这白小跳,扯别的不行,就扯犊子厉害。
没过多长时间,我们回到了西山腰。
我来到正屋,想和师父禀报情况。
只见师父微微弯腰,对着白色蜡烛,正瞅着一枚钢针在发呆。
这钢针不是勾魂落魄针,而是一只造型奇特的钢针。
钢针很细,却又打造的歪歪扭扭,就像个缩小版的小长虫。
我心说,师父是从哪儿弄来这钢针?
他为何会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