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按照我提问的顺序,一一给我讲解。
第一,关于符箓失灵的问题。
“符箓上刻画有道法,更凝聚道门中人的道行。所以一旦刻画成功,万万不能与脏秽之物接触。”
“小师弟,你回想一下,昨晚你或者赵文彬,可在大、小解时,无意间碰到了绝音符箓?”杏儿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拍了拍脑门。
印象里,赵文彬可是去过两趟厕所。
一次是在天黑前,另一次是我见到小媳妇阴魂之后。
莫不是——这货撒尿时,瞎几把呲,结果把我绝音符箓给弄湿了?
肯定是这样!
要不,我布下的五张绝音符箓,自成一个符箓阵。
那些阴鬼、灵物,怎么可能擅闯进来?
这个作死的尿泡吹,真特么能败事儿啊!
至于赵文彬破坏符箓阵的动机,我估摸着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他无意为之,要么就是事先受到钱礼提点。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点了点头,我说道:“这回我心里透亮了,百分之百是赵文彬这傻货,把我符箓阵给破了。”
“昨晚我一惊一乍的,身子里的水分,都化作汗液、溻透了衣衫,我哪儿还有尿意?都把我渴懵圈了。”
提到了渴,我顿时就觉得嘴唇干的不行。
让杏儿稍等一会儿,到大河沿儿灌了两口河水,我这才渴意稍减。
杏儿接着说道:“破掉符箓阵之后,那些阴鬼自然就会闯进来呀!它们和尸傀一起,反复消磨念珠法器,这样一来,才给了小媳妇阴魂机会,可以亲自动手抢夺呢!”
法器对阴物,有极大的克制作用。
如果凭借小媳妇阴魂自个儿,就算把她累出粑粑来,她也抢不走念珠法器。
所以她要鼓动出那老些阴鬼,还要炼制出尸傀帮她。
有过这些邪祟前期消磨,小媳妇阴魂再联合黄皮子等灵物,这才敢抓到法器上。
即便是这样,我的念珠法器散发出道行罡芒,把小媳妇也伤的不轻。
尤其是水滴念珠的湛蓝色罡芒。
当它透过小媳妇的阴煞气包裹时,小媳妇阴魂,便呲牙咧嘴、痛苦的像大便干燥似的。
解释过这一条,杏儿再说小媳妇阴魂,以及那两只灵物的下场。
散魂牌,能敲魄震魂,对阴魂的影响最大。
小媳妇起码十年之内,不会再现身跟我嘚瑟。
而且她还需要有道门中人帮忙养魂,否则,有极大可能会散去魂魄,就此消散的无影无踪。
至于那两只灵物,则只是被散魂牌拍散了阴煞气而已。
如果有其他阴物,源源不断为它们供应阴煞气息,那顶多个把月的,它们就会恢复过来。
我对黄皮子和小长虫,倒是不咋惧怕。
它们就算恢复过来,还能咋滴?
别说杏儿了,连我都能对付它们。
一大把掌雷符箓扔过去,非把它们揍的满地掉毛不可!
最后,关于那两粒念珠去向。
杏儿猜测,十有八九被小媳妇阴魂,快速带到了另一处极阴之地。
当时,表面上来看,小媳妇在盯着水滴念珠。
实际上,她从始至终,都在惦念着另外两颗。
“小师弟,如果没有猜错,当时阴魂应该把自身阴煞气一分为三,这才不敌散魂牌,就此落得个魂消魄散的下场呀!”杏儿勾起嘴角、笑着说道。
这些当然都在师父的推演预料之中,只是没跟我明说而已。
当散魂牌发出法器之威时,也正是两粒念珠法器,刚刚脱落之时。
我被当时紧张地场景,完全吸引了注意力,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随后,小媳妇快速分出一份阴煞气,携裹着两粒念珠飞速离开。
同时还要用道行蛊惑那两只灵物,让它们帮忙抵抗散魂牌。
黄皮子和小长虫,看似在抢夺法器,实际上,法器早就落入了小媳妇手中。
它们看到的,不过是阴魂制造的假象而已。
我撮了撮牙花子,心说小媳妇也太阴损了,就连请来的帮手,她都要算计?
她活着时,坑人;死了之后,坑鬼。
简而言之,她就是个坑货。
既然两粒念珠法器,已经被小媳妇转移,那再想找回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阴魂分出的阴煞气,动辄来去上百里,那速度,比火车都快。
而且念珠体积又小,它挖门盗洞、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上哪儿找去?
“杏儿,你说同样是做鬼,可差距咋那么大呢?瞅把小媳妇阴魂能的,就差上天了。”我感慨说道。
“哎——她的身份,可不一般啊!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普通女子而已。可落在道门中人眼中,她就是百年难遇的极阴之人呀。”
“她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样的人死后,戾气最是浓郁。”
“若不是这样,钱礼怎么会连番算计,既要弄死小媳妇,又要跟她合作、助她阴煞往长生?”杏儿说道。
我咔了咔眼睛,有些无语。
没想到,这败家老娘们,还是个天赋异禀之人?
幸好她成为阴魂的时间不长,又因为贪心,被散魂牌打散了魂魄。
要是她消逼挺的躲起来,潜心修炼道行三五年,那时候,可就没几个人能治的住她了。
至此,杏儿算是彻底打消我的三条疑虑。
想了想,我又问道:“你们三个,今儿个咋齐刷刷出现在十字路口呢?你们在特意等我?”
杏儿点点头,说道:“是呀!今儿个一大早上,钱礼就过来找师父,说是要共同见证什么。”
“钱礼还说,如果他输了,那他就认栽,往后不会再跟师父朝面。”
“可如果他赢了,那就离成功相去不远,兴许一高兴,他就会放出什么来,与师父见面。”
杏儿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情况,她也不是很了解。
我品咂着话里的意思,貌似钱礼在进行什么计划。
这项计划,应该跟小媳妇阴魂有关。
此外,师父好像有什么把柄,被钱礼拿捏着。
我就纳了闷,心说钱礼究竟会放出什么来呢?
总不至于——放个臭屁吧!
在我琢磨这事儿时,杏儿又多说了两句。
她说,赵文彬身死的事儿,我不用放在心上。
那是钱礼跟小媳妇阴魂两个,以有心算无心,他怎么都逃不过这一劫。
而且钱礼已经报了警,说出赵文彬杀人的事儿。
他就算此时还活着,那用不了几天,他也得挨枪子儿。
杏儿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彻底敞亮起来,心里的最后那点儿负担,一扫而空。
就连扛着的木箱子,都觉得它好像轻了二两。
远处隐隐传来“嘚儿驾”的吆喝声,以及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没一会儿,便看到一辆马车出现在视野里,正是俺们村儿的王大奎。
我心里一乐,心说这可感情好,等会儿可以搭上顺风马车了。
趁着王大奎还没过来,我赶紧向杏儿,问出另一个问题。
“杏儿,你说——咱师父到底有啥小辫子,被钱礼捏在手里了?”
“我咋总觉得咱师父,对钱礼是又恨又怕呢?”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