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结束后,所有新生被放了三天的假期。
回到家便一直躲在房间里的夏溪,直到现在都无法让那双颤抖地手恢复平静。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
咚咚!
连敲门声都让这个女孩胆战心惊。
“谁呀?”
“小溪,是妈妈。”
夏溪去开门。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怎么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呢?”
关于学校发生的一切,夏溪都还未来得及跟钰沁说。
“妈,最近晓哥哥来过家里吗?”
“没有。你都不在,他当然不会来呀。”钰沁笑着说。
“妈,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
“傻孩子,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只要是为你好的事情,不管有多难,妈妈都会帮你实现。”
“真的?”
“当然啦。”
“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也对,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人。
“说吧。”
“夏木希她没有回法国,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她不仅好好地留了下来,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和我在同一个班级。”
“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这样,正贤应该会告诉我的。”
“重点就是爸爸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
“这样太奇怪了,听正贤说夏木希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法国,除了这个家,她应该也无处可去啊,该不会是她瞒着正贤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吧?”
从第一眼见到夏木希时,钰沁就非常讨厌这个孩子。在模特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她,直觉非常敏锐:只要夏木希回到这个家,肯定会威胁到夏溪的地位。
“谁知道呢,而且她竟然还进了学校唯一的特进班?!她有什么?她学习好吗?没有爸爸的帮助,她只不过就是一只身无分文的可怜虫,有什么资格与我同校同班?”夏溪越说越气愤。
“特进班并不是一般人就能进的,要不然就是头脑非常聪明,要不然就是像你这种家世显赫的孩子才有资格。我看夏木希也不是那种聪明的孩子,加上这件事似乎又不是正贤做的……这么一来,倒真有些奇怪了。”
“妈,你说夏木希她不会是在做援-交之类的事吧?为了留下来。”
“这可不好说。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你爸爸,我会找人先去查查看的。”
“你女儿又不傻,况且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夏木希。”
“不愧是我的女儿,跟妈妈想到一块去了。”
“妈,你也不喜欢她吗?”
“怎么可能会喜欢呢!小溪,你要记住,夏家就只能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夏正贤的千金就只是你夏溪一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只要有我在,夏木希永远都别想进这个家。”
“这才是我的女儿。记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要得到。就算得不到,哪怕是亲手毁掉也绝对不能让别人去拥有。”
“妈,我记住了。”
“放心吧,有妈在,夏木希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谢谢妈~”夏溪扑到钰沁怀中。
有妈妈的支持,她便再也不用担心晓哥哥会被抢走了。
“对了,我记得你第一天去学校报道的时候,是晓送你去的吧。”
“嗯。”
“那他也知道夏木希留下了?”
“知道了,而且晓哥哥总是和她很亲近,甚至为了夏木希还冲我发过脾气呢。”
“还有这样的事?”
“嗯!”
此时的钰沁,面露凶光。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接到弓源晓的那通电话,她也不会突然将女儿的名字改成夏溪。“溪”这个字,便是仿着夏木希的名字取的。
那个时候——
叮铃铃——
叮铃铃——
深夜。
清脆地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钰沁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夏正贤,然后轻声下床,接通了电话。
“喂。”
“小希在吗?”电话那端,男孩急切地声音中带着毫无掩饰的喜悦。
“你是哪位?”
“我是晓,弓源晓,麻烦请让小希接电话好吗?”
“弓源晓?”
“对呀,你一定是新来的阿姨吧,所以不认识我。”
“那你是?”阿姨?钰沁黑着脸,本来想挂掉电话的,但出于礼貌,更想到能将电话打到这里来的人想必也是和夏正贤有些交情的,所以便忍住了。
“我父母和夏伯父是多年的好友,所以我和小希从小便认识了。”
弓源晓?想想看好像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源氏集团?”
“阿姨你也知道源氏集团吗?”
“嗯。不过实在抱歉,这个点小希早就已经睡了,可能不能接你的电话了。”
“啊?好吧,虽然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那麻烦阿姨帮我向小希转达,就说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会再打过来。”
“我会的。”
“谢谢。”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嗯。”
挂掉电话的钰沁,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第二天天刚亮时,她便迫不及待地将女儿的名字改成了“夏溪”。
因为这通电话让钰沁非常肯定的是,这个叫做弓源晓的男孩还并不知道夏家发生的变故,更加不知道那个夏木希的事。
所以,钰沁的阴谋便开始了。
那之后,夏溪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被她的母亲控制利用着,顶着“小希”的身份与身在国外的弓源晓一直联系着数年。
换句话说,在弓源晓与真正的小希之间,夏溪只是个冒充者而已。
而当年,身在美国的弓源晓并不知道夏木希在十五岁那年便被送去了法国,更加不知道一直与他联系的那个孩子竟然会是别人。所以弓源晓,也一直都在被钰沁迷惑着。
这些事,都由钰沁一手操控着。
……
男人冰冷地表情就像此时窗外的月光。
所以这中间究竟是谁出了问题?
那个时候他在美国,几乎很少回国,可是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那个小丫头。
第一次回国的时候,他和她都已长大,不再是那年幼小的模样。所以,他便将夏溪认错了?
想想看,那个家,很少会有人提到木希的事,是故意的?还是说他当年离开后,在木希的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为什么一切就全部如此顺理成章的……
所有的问题,他必须要全部弄清楚!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毫不吝啬的洒落在女孩白皙精致地脸庞上。
浓密卷翘地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主人便从睡梦中醒来了。
夏木希环顾着四周。
奇怪,为什么她会睡在床上?
秋黎末呢?
“醒了?”秋黎末去医生那换好了药,刚好回来。
“你?我……我怎么会躺在床上?”
“是我抱你到床上睡的。”
“……”夏木希没有说话,因为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看着夏木希轻蹙眉头的模样,秋黎末就喜欢的不得了,但却还装出一副很从容的模样。
当夏木希下床,看到的是脚下有一双全新的白色帆布鞋,不用去想也知道是谁买的了。
“谢谢你。”夏木希穿好鞋,完全合适,非常舒服,于是又瞅了秋黎末一眼。“去换药了吗?”
“嗯。”
“伤口还痛吗?”
“要听实话吗?”
“嗯。”
“很痛,而且刚才还隐约感觉到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秋黎末假装无力地坐在一旁,故作一副虚弱痛苦的模样。
“没事吧?”夏木希慌张地来到秋黎末的面前。
顾不上其它,夏木希伸手想要解开秋黎末身上的长衫,其实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他背后的伤。
结果,四目相对!
夏木希立刻吓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并往后退了一步。
忽然觉得好尴尬!
“不继续了?”
男人温热地气息喷洒在女孩白皙地脖间。
“对,对不起。”夏木希难为情地将双手别在身后,不去看秋黎末。
“没想到你的胆子挺大的,男人的衣服都敢随便脱。”
“你,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夏木希以为秋黎末误会了,有些着急的解释着。
“为什么我会知道?”
“为什么?因为……因为……”是啊,他们才相处多久啊,凭什么人家会知道呢。“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背后的伤,如果因为我刚才的举动让你觉得困扰,或者让你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我也不会替自己辩解什么,毕竟是我做的不对。”
被别人误解什么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要迎合着他们,就不会被再次伤害。
在法国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有些事情早已习惯了。
夏木希微微笑着。
“你先不要乱动,我去叫医生来帮你检查。”说完,夏木希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秋黎末没有上前拦住夏木希。刚才她的那抹笑,刺伤了他那如墨的眼睛。
其实刚才自己说的话只是在和她开玩笑,没想到却让她想起了过往不好的回忆。
现在的夏木希,就像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小刺猬,想要触碰她的人都会被那尖锐的刺所伤。但其实,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那颗善良柔软地心只会是加倍的痛。
后来,医生又再次为秋黎末做了检查。而夏木希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没有再主动靠近秋黎末半步。
秋黎末呢,也就只是默默地注意着夏木希。
只因他的小女人太过单纯,竟真的傻傻地认为他是因为被她脱了衣服生气的。
重要的是,连她笨的模样都是那般地可爱!
哎,好不容易才与她亲近了几分,却毁在了自己的这张嘴上,真是欠打!
秋黎末在心里默默地哀怨着,也不好意思再同夏木希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