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管夏木希和秋黎末如何劝说,老人家还是不愿意再同他们一起回去。
夏木希忘不了离开时,老人家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中的那抹担忧和不安。
所以,夏木希打算单独再过来一次,一定要让奶奶将想说却未说出的话全部都告诉她。
……
英国。
原本就阴森的百年古堡,此时,却正被一层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斯忆圣失神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女孩。
昔日那张精致绝美地容颜如今却变得丑陋不堪。
女孩的整张脸几乎全部被毁。
脸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甚至连他这个医生都快要接受不了,非常可怕,还有,恶心。
“连你都用这种害怕的眼神看着我,那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女孩从座位上起身,慢慢地走向满脸错愕地斯忆圣。“斯忆圣,好久不见了。”
即使容貌全毁,但是女孩那如同风铃般动听地声音还是如当初那般。
“小……小米尧?”斯忆圣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名字,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从口中说出。
“嗯,是我。”
斯忆圣口中的小米尧,便是那个全世界规模体系最庞大的暗黑集团头目黛擎的养女,黛米尧,也就是同夏木希长着一模一样脸的女孩。
“你怎么会……”
“故事很长,要听吗?”
“……嗯。”
那之后,黛米尧面前的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
而斯忆圣的,咖啡已经全部冷掉了还未动一分。
“所以,你的脸是当年跳崖坠海时弄伤的吗?”听完后,斯忆圣问着。
“嗯,没办法,当年被逼到绝路了。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去死,你知道的吧,我游泳很厉害的,之所以选择那个地方不过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这样的话,不仅可以瞒过所有的人,更重要的是,至少可以减轻对那个人的伤害。”
“那个人……是他吗?”
“斯忆圣,你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知道吗。”黛米尧轻笑。
“既然那个人对你来说如此重要,为什么当年还要答应叔叔去做那件事呢?”
“虽然你一向不过问集团的事务,但你那么聪明,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只要是爹地说出了口,不论是谁,都无法违背的。当然,也包括我。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当年,她被一手将她养大的爹地那样威胁了之后,已别无选择。
“……”斯忆圣没有说话。
黛米尧喝了口咖啡。
“而我,明知道自己只要跨出那一步,可能会失去那个人,失去我的幸福,可能会万劫不复,但还是做了。明明我已经拥有一个非常幸福地家庭了,明明我已经是那个人的女人了,却还是做出了和他信念相悖的错事。所以……才会遭到惩罚吧。”
说着,纤细地手指触碰着自己那张根本就称不上是脸的皮囊。
其实,每时每刻,只要一看到自己的这张脸,她就恨不得将它撕的粉碎!
“为什么不提前撤出来呢?无论是叔叔,还是我,只要你一句话,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我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你的。那样的话,至少你的脸……”
“来不及了,因为一切来的太快了,连我都措手不及了,怎么可能还会联系你们呢。”
“然后呢?”
“跳崖后,我的身体被咆哮的风不停地摔打在崖壁上,甚至我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坠入海里的都不知道。只是依稀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卷走,水流很急。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漂到了一座空旷地小岛上。”黛米尧继续回忆着。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当年没有回来?为什么不联系叔叔或是我呢?”
“我也想啊,可是,那座岛上什么都没有,要我怎么联系你们呢。”
“那为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到现在才出现呢?”
“接下来的故事有些伤感,对我来说,就如同地狱一般。如果以后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告诉你。不过,只要还能够活着,即便是地狱,我也会逃出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黛米尧的眼眸中,迸发出了一抹嗜血残忍地凶光。
又因为那张丑陋不堪的脸,此时的她,倒真的像是从地狱炼火中爬出来的魔鬼,让斯忆圣都感觉到一股悚然。
“斯忆圣。”黛米尧突然唤着斯忆圣,就像是在念着某种可以令人致命地咒语。
“嗯?”
“你要帮我,接下来我要做的事,非你不可。”
泛白地唇角露着诡异的笑,而那抹笑,在不停循环的空气中,被无限地放大,放大着……
斯忆圣知道,噩梦,又要开始了。
……
国内。
从小木屋回来后,夏木希一直想找个借口离开别墅。无奈,只是秋念希一个人,就已经将她死死地套牢了。
小家伙磨人的功夫真的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软硬兼施,搞得夏木希后来压根都不敢再孩子面前提起任何与离开有关的话题。
秋黎末更是任由着孩子任性,胡闹,耍赖。
因为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他的大脑,他的心,更不想让夏木希离开这个家半步。甚至,他已经将夏木希的行李从酒店拿到了别墅。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坐在床前,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失神。
那天在小木屋,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听到了夏木希和老奶奶的对话。
尽管不是全部,但秋黎末认为自己应该听到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奶奶,为什么秋黎末说爷爷出事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呢?可是我真的没有。”
“奶奶知道,奶奶都知道,木希,你是个好孩子,都是那个女人不好,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那一天……”
回想起当时,秋黎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进屋,打断奶奶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因为直觉告诉他,必须要阻止。
可是,奶奶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女人?
还会有谁吗?
即便他重新回到小木屋去问老奶奶,相信老奶奶也还是不会说。不然这么多年了,如果老奶奶想说的话,早就应该告诉他了。
是在隐瞒什么吗?
当年,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事吗?
客厅。
“木希,一会儿妈会过来。”秋黎末看着夏木希,笑着说。
“她知道我也在吗?”
“知道。”
“那我还是回避吧,阿姨要是看到我的话,一定会不高兴的。”
“你忘记妈之前跟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
“我记得她好像对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她的儿媳。而她,永远都是你的母亲。可是你现在却叫她阿姨,你觉得她听到后心里会怎么想?”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将我们离婚的事告诉其他人,也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直都说我和你从未离过婚,但我知道的是,五年前,我们的确已经离婚了。所以,身份不同的话,称呼上当然也是不能随便的。”
“好,那么夏木希我问你,当年,我们是否签过离婚协议书?”
“这……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再说了,后来你那样对我之后,我觉得我们之间签不签离婚协议书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错了,只有双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并且到公证处进行公证,办理正规手续,那么这场婚姻才能被视为无效。而当初,我和你并未签署过任何有关离婚的协议书,所以,法律上来说,我们依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夫妻。”某人很是耐心地解释着。
“可是不对呀,既然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之间依然还是合法的夫妻关系,那你和那个女人,就是小团子的亲生母亲,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你都没有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吗?我是说,难道你真的是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女人然后生下了团子?”
说完,夏木希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嫌弃。
“我说了,秋念希的母亲就只有你一个。木希,我知道有些事情都被你忘记了,但是没关系,以后,我会陪着你将那些忘记的事,忘记的人一点一点的找回来。医生不是说了吗,患有选择性失忆症的人,只要以后用心照顾,痊愈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选择性失忆症?你,是在说我吗?”
“是。”
“是哪位医生说的?”
“就是当年替你主刀的医生,那一天,”秋黎末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太过沉重,“那一天,你竟然选择割腕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被救回来之后,你的记忆就开始出现混乱。到后来,慢慢地,曾经发生过的事你也想不起来了。医生说,当病人遭受巨大的心灵创伤后,有一部分病人会选择封闭自己的心,为了逃避那些痛苦的事,选择性失忆症就是由此产生的。”
“不,等等,你刚才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割腕?你是说当年我想割腕自杀吗?然后又在那之后,就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
“……嗯。”
“哇!从出生到现在,这还真是我听到的最有趣的故事了呢。秋黎末,你不仅脑袋聪明,没见到你的想象力更胜一筹嘛,简直是笑死我了!”
夏木希捂着肚子大笑不止,不仅仅是因为秋黎末说的那些非常精彩的故事。最主要的还是,这个男人竟然用着一副非常认真非常沉重地表情说着这些话,真的是好笑到不行!
“你认为我说的这些很好笑吗?”声音沙哑,秋黎末的眼神中,流露着一抹心痛地悲伤。为什么她听到这些话后还能够若无其事的笑?明明是那般的痛苦。
“对呀,岂止是好笑,简直就是超级搞笑。”
他不再看她,只是低着头,也不再言语。
这样的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明明是那么高大英俊地男人,此时,为什么却让人觉得他很可怜呢?
更令夏木希不解的是,她竟然想要去抱住他?!
完了,她也被那些不正常的幻想给传染了。没错,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