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希，也许……你真的傻了，变得不正常了。

看着躺在床上那脸色苍白的秋黎末，夏木希的心里这般想着。

“你真的不会走吗？会留下的对吗？”因为药物的作用，秋黎末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但是他还是在确认着，跟面前的这个人儿确认着。

然而，夏木希就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说。那张精致地小脸上，更是看不出任何地表情，那般地平静，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毫无关系一样。

虽然夏木希此时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却又不是她，就像是面前的她只是一副躯壳，而她真正的灵魂，早就已经离开了。

这种感觉，让秋黎末心里很不安。

“木希她不会走的，你就安心的睡吧，有我在呢。”因为一直都没有听到夏木希的回答，所以苏雅便对秋黎末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你真的不可以离开，木希，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地入睡，药物又如何？就算它真的能够让我睡去，梦中的我，还是会很痛苦，那样的话，还不如一直醒着。”秋黎末轻声说着。

啊，啊，又是这副表情，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夏木希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那双美丽地眸子就只是看着秋黎末，然后听着秋黎末不停地说着那些痛苦地话语。

“不论我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我都希望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夏木希，你明白吗？”秋黎末那张憔悴消瘦地俊脸上，尽显痛楚和难过，还有，一丝丝地无力。

“夏木希，不要走，就算你什么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只要你留下来，只要就像现在这般地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

秋黎末就只是说着，不停地说着，哪怕是眼睛快要合上，哪怕思维已经混沌，但是他却还是在说着，不停地对着夏木希倾诉着他心中的话。

到后来，苏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因为她觉得心里太难受了，秋黎末的话，还有他的表情，真的让她快要掉眼泪了。

这个男人，在这个地方可是最厉害的存在，更是让任何人敬重的存在啊！那般高傲而又自信的他，现在却为了挽回自己所爱的女人而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脆弱地模样甚至就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所以，苏雅悄悄地离开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不想让除夏木希之外的女人看到如此真实而又脆弱地自己。

苏雅都懂的，因为她和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所以她又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默默地将房门关上，苏雅将空间完全留给了那两个人。

内室，夏木希盯着输液瓶，看着那有些微黄地液体顺着透明地针管不断流进秋黎末的体内。

“夏木希，你不会走吧？”秋黎末在做着最后的确认，因为他的眼睛真的快要睁不开了。

“说那么多话不累吗？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一直沉默地夏木希终于缓缓地开口了。

“和你说话，不管说再多，都不会觉得累。”那一直悲伤和难过的脸上，因为夏木希终于说话了而露出了一丝地笑容。

“睡吧，不要强撑着了。”

“那你……”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嗯。”是啊，如果她真的要走的话，刚才就不会留下来了。她现在就坐在他的身边，还一直默默听着他发牢骚。秋黎末，不要多想了，放心好了，即便你睡醒后睁开眼睛，这个小女人一定还会在的，她不会离开的。

想着这些后，秋黎末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即便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深锁在他眼眸中的，依然就只有她。

没过多久，房间里便传来了秋黎末均匀地呼吸声。

再后来，苏雅端着一杯重新泡好的茶走了进来。

“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苏雅将冒着热气的茶放在夏木希的手中，她看着秋黎末那安静地睡脸，便就知道此时的男人睡得是有多么的安稳了。“木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留下来的。”苏雅坐在了夏木希的身边。

“你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总要给你一些面子的。”夏木希喝了口茶，然后轻声说着。“不过以后你可不要轻易替我做出决定了，我不会再承认了。”

“知道了，我以为我很想啊，这还不是情况所迫嘛。”

夏木希瞅了苏雅一眼，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木希，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偶尔会跟着黎末一起出任务，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见到黎末像现在这般安心地睡着，一次也没有。一直以来，他都是那般辛苦地活着，甚至连睡觉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之前的你不就是这样吗，所以你应该能够充分体会到黎末的这种感觉才是。”可以的话，苏雅还是想要替秋黎末做些什么，做些她力所能及的事。

“……”夏木希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你不会回答我，但是你也不要嫌我啰嗦或是多管闲事，无论是站在同伴的角度还是朋友的角度，我都可以证明黎末对你的心从未变过。的确，横在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止是让你难以接受，包括黎末，包括我们这些局外人，其实我们都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一味地想要去争个结果，到头来，只会让所有人都受到伤害。有形的，或是无形的，全部都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夏木希就只是手捧着热茶，掌心，稍微能够感觉到从杯壁传来的那份温度。

“木希，黎末他根本就离不开你，他爱了你那么久，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爱着你了。他把一生的爱都给你了，眼中，心里，根本就不会再容下任何一个女人了。他只知道爱你，所以你要是让他不去爱你，让他放弃这份爱，黎末他……一定也就不在了。他就只会剩下一副躯壳，什么都没有了。如若不是他爱你爱的那般深，那般地痴，也不至于会让别人钻了空子。但是我想要请求你的理解，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黎末的身心都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了，所以才会被迷惑，更何况那个人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夏木希喝了口热茶，就只是静静地听苏雅说着。而她，还是不想回应些什么。

“但是呢木希，同样身为女人，所以我自然也明白你心里的痛苦。无论事实如何，在你的心里，黎末所做的一切对于你来说，基本上和背叛对你的那份爱情无异。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你却又在那个时候一个人承受了极大地痛苦和折磨，所以即便你恨着黎末，所有人包括黎末他自己，也会觉得是理所应当。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你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黎末也都是跟你承受的一样多，一点都不比你少。”

握着茶杯的手，默默地收紧了几分，夏木希又看向了秋黎末那张睡熟地脸。

“但是木希，也许，那个孩子的出现，对于你来说可能存在着某种特别的意义呢？我能够感觉到你对那个孩子的喜爱。”

“意义？是因为我没办法生孩子了吗？”当夏木希听到苏雅提到那个孩子时，一直沉默的她缓缓地开口了。

“木希，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虽然你怀孕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却又不能全盘否定。”

“也就是说，我还可以拥有成为一位母亲的权利吗？”夏木希看向苏雅，但是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却无半点神采。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很多事情她都已经让自己接受了，因为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无法改变的事情，就只能让它就那么去了。

“当然了，别忘了你还有我呢，我可是一位很厉害的医生呢。”

“还是那么不谦虚。”夏木希轻笑着。

也许在夏木希所认识的人之中，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个人儿才会那般坦诚地在她面前说出一切，不会因为顾及着她的感受而刻意去隐藏些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孩子，在她面前都是禁忌，能够避免提到就尽量避免，但是苏雅……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夏木希的心里突然觉得舒畅了许多。因为她无法反驳苏雅说的那句：我能够感觉到你对那个孩子的喜爱。

是啊，苏雅说的一点都没错，明明那个孩子是秋黎末背叛她的最好证明，但是呢，自己竟然却又那般喜欢着那个孩子。

“木希，好好去想一想你和黎末之间的事，不用刻意再去想其他人了，就只是想着你和黎末，就你们两个人就好。我知道连接着你和黎末的那份羁绊还在，而且很深。你呢，不要再去回避，更不要再去排斥那份羁绊的存在了。如果你实在想不出一个结果，那就让那份羁绊自由的发展，这个选择，倒也不坏。”

自由……发展吗？

这样的话，好像是不需要自己再做出什么选择了。

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她便照着苏雅的话去做吧，试试看。然后看看那份羁绊究竟是否还存在，是否连接的那么深，是否……会得出一个结果。

夏木希在心里这般想着。

“木希……夏木希……”房间里，响起了秋黎末的呓语。

“你继续陪着他吧，我先出去了。”苏雅的脸上挂着笑意，说完这句话后，她便离开了。

黎末，也许刚才我对木希说的话可能并没有完全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全部表达出来，但是呢，我觉得木希……已经明白我了。

你呢，不是总不停地跟我炫耀你秋黎末所爱的女人是有多么多么的聪明吗，既然如此的话，我也相信这个你所深爱地，所引以为傲地女孩，相信这个女孩一定会得出一个对她，对你，以及对所有人都好的结果。

所以黎末，你就再加把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