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思甜下意识握住藏在袖子里的刀,戒备的回头。
“爹爹,二哥,你们开门那么大声干什么啊,我都被吓到了,还有三哥你,不是应该在宫中给景深哥哥做检查吗?”
她边说边把刀推回袖口,然后双手往后撑在桌面上,一用力让自己稳稳地坐在桌上。
铺开的裙摆结结实实的桌面上收拾到一半的东西挡住了。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但在看着她长大的家里人面前,却第一眼就被看的干干净净的了。
厉止寒第一个有动作,上前双手穿过她的咯吱窝,不容置喙的把人给提溜起来了。
“带的全是金银细软这些方便携带的东西,爹爹是不是该夸一句甜甜聪明?”
她觉得自己担得起一句夸。
但看厉止寒这个表情,哪敢说出口啊!
只能在那傻笑,试图蒙混过关。
只不过她忘了,最喜欢拆自己台的厉承雨也在,注定她没办法装傻充楞。
“爹确实该夸一夸甜甜,她特别勇敢呢,明明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就决定为了让别人痊愈而奔波,真该夸一句大爱无疆。”
厉承雨句句带刺。
说的厉思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这次真没办法那么容易走了!
她就是知道家里人不可能让她走,才想着先斩后奏的,等出了京城再给人写信道歉。
想得好好的,但现实总是和想象有差别的。
这不,连东西都没收拾好呢,就直接被堵屋里头了。
“爹爹你别听三哥胡说,我的伤口都好全乎了,你自己看看!”
厉思甜积极地挽起袖子给人看。
只见白花花的手臂上长着一个碍眼的疤痕。
哪怕如今已经痊愈了,但根据伤疤大小,也依稀可以看出一开始伤口有多严重。
好家伙,脸色更不好了。
“爹知道你是因为愧疚才那么关心殿下,想让快点好,但即使如此你也不需要自己去找药。”
“我们厉家家大业大,完全可以让人去找。”
“所以你乖乖的待在家里好不好?”
厉止寒知道自己这个闺女吃软不吃硬,难得的用哄骗的语气和人说话。
但厉思甜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怎么可能就这样三言两语被劝下来。
“爹爹,我想自己去找,只有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我才会安心。”
“毕竟现在谢覃俞还没找到,他的党羽也没削干净,我们派出去找药的人要是被收买了,把药给换了,那我们哭都没处哭。”
谢覃俞这个人连逼宫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厉思甜可不觉得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而且景深哥哥的死亡,对他百利无一害。
对于找药的事情,他肯定不会不干扰的。
在场的人听完她的话也陷入了沉思,良久后厉承风站出来了。
“让杀手殿的人去做。”
“他们是我一点一点调教出来的,除了武功上乘以外,忠诚度也是百里挑一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厉思甜要是再强求的话,就像是不懂事了。
她垂眸应下了这话,但被长睫掩住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情绪,也就她自己清楚了。
深夜,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的时间。
厉思甜的房门一开一合,一道黑影身形轻快的出来。
在掠过回廊时,被上面挂着的灯笼映出来的脸,赫然就是厉思甜。
只见她掏出一根香,在上风口点燃。
柔白的烟雾升腾而上,还未聚拢,就被威风吹向了四面八方。
因为自己有逃跑的前科,这次厉止寒他们特地派遣了不少人在自己院子周围。
刚刚厉思甜感知了一下,好家伙,至少百人!
看来自家爹爹已经被自己搞怕了。
但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她堂堂大魔女,就算现在功力不及当年巅峰,但是跑个路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得意地挑眉,一边捂着鼻子防止吸入烟雾,一边借着院子里的掩体往门口撤。
只不过她忽略了一点。
她捂住了鼻子,在保全自己的同时,也缺少了感知周围环境的一个感官。
完全不知道空气中已经混入了另外一种味道,抵消了她点的香的药效。
借着夜色掩护,坐在大门口旁的围墙上的厉承雨,双手环胸,垂眸看了会蹑手蹑脚朝这边靠近的妹妹。
随后把视线转移到大门外脸色铁青的厉止寒身上。
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
那边终于摸到大门那的厉思甜,兴奋之余有点奇怪。
他爹派来看着她的必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就算那个药效再好,也不应该从头到尾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难不成,有诈?
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就不信了,自己堂堂魔女,能有什么应付不来的!
厉思甜晃了晃脑袋,把所有担忧晃出去,随后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看清楚门后是谁后,她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爹爹?”
厉止寒冷哼一声。
“还知道我是你爹呢!看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的熟练度,我还以为你眼里没有我这个爹呢!”
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脾性。
典型的倔的跟头驴一样!
但凡做了决定的,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所以在她乖乖答应不去找药时,他就在心里警戒了,象征性的派了一百来个普通人守着她。
自己也跟着守在门口,整一出守株待兔。
没想到还真让他抓着兔子了!
“甜甜,你自己说,从小到大爹疼不疼你?做的哪一个决定,哪一句话不是为了你好?”
“爹不会害你,你就不能好好听爹一回话吗!”
厉止寒发誓,他真这次真的是打算要好好和人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给说急眼了。
骤然升高的声音惊醒了一些下人,不多时,厉府灯火通明。
厉思甜一瞬不瞬的看着厉止寒,这次没再妥协。
“爹,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想自己去。”
说她倔也好,不懂事也罢,反正她不可能把谢景深的性命交付于他人。
“胡闹!”
“这种事不是说说而已的!你自己也说了,谢覃俞盯着这茬呢,危险重重,你非要把自己交代进去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