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死亡(1 / 1)

厉思甜愣了一下,马上起身靠在窗户上,探头往下看。

只见刚才还坐的整整齐齐的观众都站起来了。

一个个边指着台上放声尖叫,边匆忙的往反方向退。

她扭头看向戏台,原本干净整洁的戏台,出现了一大片血迹。

而血迹的来源就是白洋布后,细看之下,那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倒地的人影。

好家伙,难得出一次门,还碰到命案了?

厉思甜这般想着,心头突然跳的厉害,她马上偏头交代春玉下去问一下情况。

等春玉下去后,她就靠在窗户上看。

眼睁睁的看着春玉往白洋布后看了一眼,然后就捂着嘴扑到边上干呕起来了。

厉思甜眉头一皱,起身径直去了楼下一把把白洋布给掀开了。

只见许久未见人的言大师倒在地上。

腹部被开了个大口子,肠子什么的混着血淌了一地,血腥味争先恐后的往鼻腔里涌。

那味道刺激的,饶是她这样手没少沾血的人,也被刺激的生理性干呕。

厉思甜把布微微往下放了一点,偏头闭眼深吸了几口气。

在身体适应了那股味道后,重新把布掀开,上前查看言大师的死因。

死者表情还算平和,应该是不设防时被一击毙命。

但剖腹这种死法可不是什么好受的,那多半是死后才被剖的,那么致命伤在哪里?

抱着这个疑问,厉思甜细细的在尸体上翻找了起来。

最后把目光聚集在了死者后颈处,那里在头发的遮掩下,有一个很小的针眼。

细看之下,针眼处微微发黑,中毒死亡没跑了。

这时,后边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第一时间把死者头发放下,头也给扭回了原本的姿势。

在一切做完后,白洋布重新被掀开了。

厉思甜回头看去,是言大师的关门弟子,宫越。

他今年也就二十出头,身姿颀长,五官俊美中带着些许秀丽。

只不过这几分秀丽并没有让他显得女气,反而还给他添了一些别样风姿。

而此时此刻这个风姿卓越的人,却满目焦急。

在看见言大师的惨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未语泪先流。

厉思甜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套话。

“言大师死状这么凄惨,多半是仇杀了,你身为他最宠爱的弟子,你有什么线索可以说吗?”

宫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师父,身子不自觉的发抖。

听到她这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师父怎么可能是仇杀!”

“师父性情温润可亲,别人都说,带出徒弟饿死师傅,他却从来不这么觉得,总是积极的把自己毕生所学教授给别人。”

“对于别人的求助,也都是尽心尽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仇人!”

他越说越激动,瞳孔放大的样子着实吓人。

厉少枫担心他再激动下去会不受控,赶紧把厉思甜给扯到自己身后。

“你先冷静点!现在只有冷静才能把事情给解决好,难不成你想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厉四少爷所言极是,师弟你先回屋缓缓,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言大师的大弟子言子瞻姗姗来迟。

在应和厉少枫的同时,把宫越给搀扶起来,送到一同赶来的下人手上。

嘱咐人把他带回去,才有空看尸体。

但他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别开了头,一副悲痛欲绝,不忍直视的模样。

厉少枫也不敢催他,等他自己缓过来睁开眼了才询问。

“你是言大师的大弟子,也是他的儿子言子瞻吧?”

“正是在下。”

“那你觉得你爹的死,是不是仇杀?”

“我觉得不是,我爹就是个老好人,对谁都掏心掏肺的,怎么可能是仇杀。”

被厉少枫拦在身后的厉思甜,听到这话,从后面探出了个小脑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明明他的话和宫越一模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觉得哪里别扭。

为什么啊?

直到官府的人来了,他们把搜集的线索转交给他们,然后坐上回府的马车后,厉思甜才想到了答案。

“是情绪!”

她猛的一拍大腿,扬声高喊。

那动静,把坐在她旁边的厉少枫给吓得一哆嗦!

“我说厉小五啊,你不是最讨厌突然吓人的人嘛。”

“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变成了你自己讨厌的样子!”

他捂着心口靠在车厢上,皱巴着一张脸调侃厉思甜。

只不过她现在可没时间跟他胡闹,抬手毫不犹豫的拍了他胳膊一下,让他好好听自己说。

“那个言子瞻的情绪不对!”

“明明死的是他爹,但在我们问他是不是仇杀时,他反驳的话虽然和宫越差不多,但是情绪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太冷静了,这很显然不对劲!”

厉思甜激情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但厉少枫却并不认可。

“每个人的情绪表达都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像宫越那么外露的。”

“说不定他就是那种,心里越难过面上越冷静的人,毕竟这种人也不是不存在,不是吗?”

听到这话,她很想反驳,但是却无从下手。

因为上辈子的自己性子就像是他所描述的那样,很冷静。

哦不,比起冷静,冷血会更合适一点。

但是她真的就是打从心里觉得言子瞻不对劲!

等到家后,她一溜烟的跑去了其他哥哥院子里。

最终只找到了一个躺在躺椅上晃悠的厉承风。

她抓着人的胳膊,把这件事情和自己的怀疑和人说了一遍。

“二哥你怎么看?”

“唔——按照甜甜你的话来看,你是怀疑言子瞻有问题,又或者,怀疑他杀了他爹?”

这倒是把厉思甜问住了。

她撒开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有这个怀疑,但是又觉得他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应该不会对自己的爹下手吧……”

厉思甜这话说的自己都没有信心。

因为她自己就是那种看着不坏,其实骨子里都快坏透了的人。

“没什么不可能的,既然你怀疑了,那不妨再多想想,如果人真是他杀的,他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