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躲在树后,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在杂书上的故事。
“我看过小说野史,上面说民国时期有农夫去宝芝林看病,刚好遇上大侠黄飞鸿在打虎鹤双形,没进屋就听见有虎吼和鹤鸣,吓得掩门而走!”
“在大街上逢人就说黄师傅家闯进了大虫,结果闹的满城皆知,最后现只是黄飞鸿在练拳一时闹出的声响,在武林里传为一段佳话。”
“以前我还只是当个笑话看,以为是吹牛。但是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小王目光惊骇,内心里震撼,联系眼前所见,没想到世上真的有武功这样的东西!
他虽然不懂其中的道理,但光是眼前看到的异象,明显知道很不简单。
武功,武功。
试问,哪个男儿没有个仗剑走天涯的大侠梦?
一瞬间,小王心里的想法就不可抑制地疯长起来。
“我也要这样强大!”
这么想着,两只拳头也不自觉的紧紧握了起来。
而就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
“咦,人呢?”
眼睛一花。
视野里就失去了男子打拳的身影,再环顾四周,到处只是挂满冰霜的树枝,枯地,根本不见人踪。
“你是在找我吗?”
突兀地,从小王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谁?”他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身。
立刻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宽松长服的寸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他高高瘦瘦,笔直站着,双手微微下摆,浑身散着一种长枪挡阵的气势,看起来十分精神。
正是刚刚在林子中间来回打拳的男子。
“我…啊对。”小王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一咬牙,使劲点点头。
男子仔细的把王从上打量到下,点点头,嘴角有一丝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在面前这个男子锐利的气势之下,就像面对着一头斑斓巨虎,小王立刻乖实的像小猫一样。
“哈哈。。”
男子忽然笑了起来,眼神奇怪的看了一下他,开口问:“你跟着我后面看了十几天,有什么想法?”
“我…”
他有些愣,没想到男子问得如此直接。
歪着头想了一会,鼓起勇气。
他抬起头道:“大哥哥,我想学你的武功!”
男子笑笑:“小说里的武功我不知道,但我练的是国术。”
“国术?”
小王看过不少武侠小说,知道有轻功,内功,剑法什么的,
长大了,也清楚这些东西基本是虚构的。不过关于国术二字却是闻所未闻,听都没听过。
但是他看了这男子练了十来天的拳,觉得很神奇,比起外面的什么空手道,跆拳道,泰拳,散打之类的要好看的多。
“什么是国术?”他一愣,顿时疑问。
男子一摆衣袖,依旧笑了下。
伸手做了个抓人的动作,击打在空气里,啪啪直响。
“只杀敌,不表演的武术,就叫国术!”
咝……
凛冽的爪风从小王的脸上刮过,一股说之不明的凉意,从脊梁椎处升了上来。
直觉告诉他,这国术并不简单,似乎有更多的含义。
“练拳不是吃饭喝水,不是娱乐消遣,不是钓鱼打牌,会吃苦,要淌血,甚至丢掉性命,你可要想好了!”
他有点踌躇不定。
毕竟还是一个稚嫩的高中生,孩子,见识面有限。
不过再一想到刚刚所见这男子打拳的异象,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大哥哥,我想好了,我要拜你为师!”终于,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
“不。”
不料,男子却摆摆手。
“我可没说过要收你为徒。”
“你天生不凡,以后会有自己的良师,这番相识全凭缘分,心血来潮顺手教教你一点东西。”
“我……”
小王还想说些什么,但一下就给男子打断。
“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叫我一声王大哥就行!”
“好吧……”他应了一声,只好答应。
“来,我们边走边谈。”男子大手一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知道为什么叫国术么?”
小王摇了摇头。
“所谓国术,就是中国武术,个人延衍强盛,国家繁荣安定之术。”
“什么叫武呢?止戈就是武。”
“先武功不是神话,它就在生活之中,注意到了,练到身上,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当初民国建立,日寇侵华,为了强国强种,孙中山等人大力提倡武术,由政府成立中央国术馆,把各门各派的武功,如形意,太极,八卦,通背,螳螂,八极,戳脚,洪拳,铁线,劈挂,弹腿,摔跤等许许多多的武功,统一称呼,都叫做国术。”
“强国,强种!”
小王听的十分激动,细细的咀嚼这四个字,胸中自有一口热血沸腾,顿时回想起高中历史书上的那个年代历史。
“所有的拳术都是从冷兵器时代演化来的,最早都是练器械,后来才演化成拳。”
“我练的就是形意拳,是从岳家军的大枪术中演变传下来的。”
“所谓‘脱枪为拳’,形意是古拳法,上过战场,经常染血,是一门杀人技。”
杀人!
男子说的十分轻描淡写,根本不皱眉头,但话里面带着冰冷的刀剑杀伐之气。
话音不重,但极为铿锵,小王直感觉迎面就是腥风血雨,呼吸顿时变得有些急促。
“哈哈!”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男子立马收了语气,哈哈一笑。
“你不用太紧张,功夫是杀人技,但它更是养生法!现在是人民社会,一切和谐安宁,打打杀杀的几乎没有,我这么说是让你更好的了解它一下。”
小王点点头。
忽然,他心里又一动,拿出怀中那张报纸。
“王大哥,你看这个。”
“哦?”男子接过来,摊开一看,目光微不可闻的收缩了一下。
“就像我说的,人活在世上总会遇到一些意外,拳不与枪斗,但一门功夫在身,可能会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看上去并不在意,这报纸上所写的恐怖分子杀人事件,语气平常地像说着些家常。
但忽地,他话锋一转。
“小王,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你这么投缘吗?”
后者茫然摇摇头。
男子站起身来,爽朗的大笑。
他的肺活量似乎极大,声音响亮,震得树林里一阵一阵的惊起几只早起的鸟儿。
笑声停歇,然后附在他耳边轻轻道。
“其实我也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