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我们刚才钻进石门的时候没有这具棺材。因为它所在的位置几乎贴着石门。如果它一开始就在那,我们进门就能发现。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三人顿时紧绷起来,手电光聚焦在上面,一下子整个墓室内都安静了下来。
僵持了半天,胖子忍不住小声的骂了一句:“NND,来个粽子还好受点。”
确实这个时候如果来的是粽子我们起码还知道跑,大不了就是端着枪突突几梭子。但这突然冒出来的棺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深处黑暗而你的身边蛰伏了许多猛兽一般,你不动可能会被咬死,你一动又不知道往哪动。而且这棺材凭空就出现在这,这么大一物竟然无声无息。这种感觉太诡异了。一时间我们三人都呆在了原地,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它。
我们僵持了不知道多久,胖子最先耗不住了嘀咕道:“NND,是个啥得看看去,可不能一直这么耗着。”
我和薛阳也赞同胖子说的,但我们也不敢贸然上前。胖子从包里掏出猎枪,我手上拿着一包炸药,薛阳就着一把洛阳铲。我都能想象出如果棺材里突然蹦出个粽子,一定是薛阳先上去一铲子拍下,接着我炸药包扔上去,最后胖子端着枪就是几梭子。瞬间就能把粽子干趴下!
我们十分小心的靠近那口棺材,离它不到一步的距离。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棺材上面照样盖了许多土。看不清它的本来面目,我们又僵持了几分钟,还是什么变化都没有。我还想再看看,胖子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扒拉开那些土。
薛阳也连吹带抹不一会整个棺材的样貌显现在我们眼前。不得不说在有些时候胖子和薛阳要比我果断和勇敢的多。我看到棺材面目的第一眼就非常的不舒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棺材。全身黝黑,是那种没有任何光泽的黑。如果不是在近处,肯定会以为是一块黑坨子。整副棺材的表面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类似铭文的东西,这些铭文都如蚂蚁般大小,紧罗密布的摆在一起。我甚至没有找到棺盖缝,这还是一个棺材吗。我立马升起疑问,如果不是它的外形和棺材相似,其他地方简直就像一个造型怪异的黑物。
平时这个时候胖子是最活跃的,但此刻我们三人都陷入了一种沉默中,我能感觉到胖子也坠入到了一种紧张和疑虑的境地,他同薛阳一样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但最后都摇了摇头。
这口棺材太怪异了,甚至现在叫它“棺材”我都觉得是因为没有其他的称呼可以来代替。
薛阳伸出洛阳铲在棺材上轻轻敲了几下,过了几秒,传出几声咚咚的声音。但这声音却像是窝在了里面出不来,发的是一阵闷响。就像是洛阳铲敲在上面,它把敲出的声音吸纳了进去又在里面回响开。
这太奇怪了。我注意到棺材表面的铭文,拆分开来每一个都很小,但紧密的连在一起后就都布满了整个“棺材”。我俯下身细细观察,如果这些铭文是想表达某种信息的话,那这口“棺材”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信息量很大的载体。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文字,类似于女真文字?
我摇了摇头,也许是也许不是。但目前我和胖子还有薛阳是不可能知道的。我还想继续看下去,不管是何种文字在记载时都有一定的顺序可依。而且早期的中国文字都是象形文字,可以说是一种“画”。有些可以单凭肉眼猜出其中意思。
我顺着靠近石门的一头往下看,正在揣测的时候,我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接着又清晰了起来,我摆了摆头正奇怪自己突然间怎么眼花了。黑棺上的一个字突然向上动了,我刚想眨眨眼,旁边的字也动了起来,接着所有的字都在流动,一排排像黑色的浪在“棺材”上流动。所有的字像一群黑蚁密密麻麻蠕动了起来。我耳朵嗡的一声轰鸣,头脑顿时变得出奇的重,胸口塞闷,一口气倒不上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薛阳正掐着我的人中,两人见我睁开眼睛都松了一口气。胖子蹲在我旁边手电光打在我身上,说道:“三儿,下次别这么吓人。你这一倒可比粽子吓人多了。”薛阳问我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恶心目眩的感觉。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把刚才的感觉说了出来。薛阳将我扶起来说刚才他盯着这棺材看的时候,心里也是越看越难受摆了摆头索性不看了。想不到我溺了进去,还一头栽了下去。
“三爷,这棺材古怪的很,还是小心点。”薛阳叮嘱道。
我站了起来,“棺材”还在那里,上面密布的“文字”像一张网。想到刚才几乎在一瞬间我就失去了意识,脊梁背上就不由的发麻。这“棺材”似乎有一种力量,能引人立刻就陷了进去。
“这棺材是什么材质?”我平复下来问道。
薛阳思索道,语气里都是犹疑:“不像是青铜的,也不像是铁制的。刚才敲那声音奇怪的很,具体的材质现在还不好确定。”
“会不会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一种金属或者材料做的。”我试图推测道。
“很有可能,至少在我的经历里,这样的棺材还是头一次遇到。”薛阳道。
我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阳子,你进来之前说石门外的石头是经过人手特殊加工的,会不会这棺材也和那石头一样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薛阳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是这样,那口石棺或许也与这二者有关联。”
“那咱就挑软柿子捏,开棺这粗活还得我鸟爷来。”胖子呸呸两口唾沫子,转身向角落里的那口石棺走去。
经过了刚刚那种突然的意外,我立刻就警觉了起来,似乎“他们”来这里不是空穴来风。仅仅我们面前的这口“黑棺材”就足以是“他们”寻此的原因。我又意识到那个问题,如果凭“他们”的手段都没有打开这两口棺材或者压根就没想打开,那么我们最好也遵循“他们”的意思。
胖子一听我说完满脸的不愿意嚷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这么屁大点地方,难不成还钻个洞出来。一时间我们陷入了一种困境,而这种困境我们之前也遭遇过。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起码还有其他的参照物。这是我们找到的最小的一个墓室,基本可以用“穴”来描述。除了两口棺材再没别的东西,在之前的困境中我们或许可以继续向前或者另寻一条暗道。可现在就像走到一个死胡同里。
墓室内又安静了下来,我们各自揣度心思。过了几分钟,薛阳开口道:“要不我们先出去,这里的情况我们也摸了个概,干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我赞同薛阳说的话,一方面他说的没错,连日来的奔波耗费了我们不少体力是时候回去做补给了,墓室的位置既然找到了下次来就不会像无头苍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间墓室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特别是那口“黑棺材”,我甚至不想和它多待一秒。
我们走出石门翻上石头,上去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下面,里面的黑影巨大无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我总觉得这个黑影跟我们进去时候的不一样,有些地方起了变化,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清。
正当我们走完石头翻下去的时候,胖子突然一拍脑袋道:“NND,包忘记拿了。”胖子这么一说我和薛阳立马就停了下来。刚才尽想着出来,倒把包丢在里面了。胖子让我们等着,他折回去拿。
我督促胖子快点,胖子打着手电身子在钻进石门后消失了。那石门开着缝,里面本来就不大,所以从我和薛阳的位置还能看到里面的手电光,一晃一晃的,明显是胖子在扫着找。
薛阳干脆坐在石头上点起了一支烟,我也坐了下来。薛阳嘴里吐出一口一口的烟圈,抽了半根把剩下的想给我,我摇了摇手,说现在还抽不利索。薛阳大吸几口,剩下的半根很快就没了。我起身看向石门内,这胖子动作也太慢了,拿个包怎么这么墨迹。
“胖子好了没?”我喊了一句,石门内没有声响。我心想这死胖子又在耍什么鬼,指不定又在逗我和薛阳玩呢。我又喊了一句,还是没有声音。我不耐烦了略有生气道:“死胖子,别躲了赶紧出来!”石门内折射出手电筒的光,静悄悄的。
我皱了皱眉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回音。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了上来。我还想继续喊,薛阳一个起身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一瞬间我意识到了不对,军用包我们从来都没有遗忘过,里面装的几乎是我们所有的装备。走到哪里我们都会下意识的确认。但就在几分钟前我们却疏忽了,这种疏忽是奇怪并且没有道理的。好像人一旦进了那个墓室,所有的状态都会被一股力量扭曲。我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仅是那副“黑棺材”这口墓室都透着一股邪性。
薛阳猫着身子翻上石头,我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踩得很轻。我的心咚咚直跳,猎枪和炸药都在包里,现在我和薛阳只有手里的手电筒,我的心里一阵发虚。心想肯定是胖子逗我和薛阳玩的,等下抓到他一定胖揍一顿不可。
我和薛阳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石门的缝隙就在眼前,里面散出手电筒的光。因为墓室很小,在门缝里就可一眼看穿。薛阳伸头去看,下一刻却不动了,整个人像雕塑一样。我喊了一声薛阳却没有回声。我凑了上去,够头朝里一看。
那支手电躺在地上,旁边就是军用包,但哪里有胖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