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嘘好啦好啦,没事了,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顾昀的嘴唇贴在白蔻的太阳穴上,呢喃软语,努力安抚。
“放手”白蔻瓮声瓮气地说道。
“不放。”
“占便宜没够”
“既然都占着便宜了,当然永远不嫌够。”顾昀为表示他说到做到,在白蔻的额角响亮地亲了一口。
白蔻也不跟他吵,只是抬起手臂反抱着顾昀,一双手在他背上上下摩挲。
顾昀正心里美着,突然就觉得腰上猛地一疼,白蔻隔着衣服拧他的腰肉,还使劲地转了半圈。
“嗷痛痛痛痛痛”
顾昀惨呼,终于松开手臂。
白蔻重获自由后立刻后退一步,接着就上顶膝盖,顾昀眼疾手快,及时挡住这不怀好意的重击。
“好险”
“啧,可惜。”
“可惜”顾昀抓住白蔻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再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把人重新揽入怀里,“你今天火气这么大,像吃了炸药似的,工场不顺利”
“呸,工场好得很,热水瓶即将上市,最新一批产品稳妥能保温四个时辰,正好赶上冬季来临。”
“那么说你这坏心情不是来自生意”
“嗯,的确跟生意无关。”
“被人欺负了不应该啊,谁能欺负你啊,你连晔国公府二夫人都敢打。”
“圣人赐我匕首就是让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卫用的,我没拔刀子就算手下留情了好不好”
顾昀抹去脑门上瞬间冒出来的冷汗,一脸无奈,“我替我家二夫人谢谢你手下留情。”
“不客气。”
顾昀噗哧一乐,嘴唇偷偷摸摸地在白蔻额角轻轻地又蹭了一下,假装不经意地擦过。
“那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我们讨论一下,也许有办法解决呢”
“没办法,您结婚了都可能处理不了,不过那时候要揍您就不太方便了,您的少夫人肯定要跟我拼命。”
“呃跟我有关到底什么事”
“有个官媒在喜乐坊的街上把我截住了。”
“给你做媒”
“给我做媒我怎么会回来揍您呢”
“哦,还是跟我有关说什么了”
“有个女方家看上您了,那位小姐为了表示大度,派了官媒来跟我说,若是她能做您的少夫人,就让您收我做妾。”
“哎谁家的小姐我找她家算账去”顾昀火大起来,居然有人敢打这个主意。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您等着吧,现成的人肉沙袋我还没用过呢,多谢世子爷了,我会好好使用您的。”白蔻标准的笑里藏刀。
顾昀感受到这语气里嗖嗖的杀气,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咽了咽唾沫。
“把那位小姐的名字给我,还有那官媒,我来处理。”
“官媒只是个传声筒,找她干什么”
“脑子如此不清醒的官媒,我当然要让身边人都不要应她的媒啊,谁知道会瞎说个什么亲事,以防万一,离她远点。”
白蔻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把对方的名字告诉了顾昀,接着扭着肩膀又开始挣扎起来。
“你又乱动,别动别动,也不怕扭伤了。”顾昀万般无奈放开白蔻的手。
白蔻脱身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揪着顾昀的衣领子把他拖到一边,再把房门打开,将他推了出去。
“顾世子,顾二夫人在王府打人,王爷和王妃那边您总要交待一下吧”
顾昀刚跨过门槛就听到这话,猛地转身,紧张地盯着白蔻。
“你可不许说要搬走”
白蔻眉毛一挑,“我还真没想到这个,还是世子脑筋转得快,提醒得好,我在主人家的地盘打架呢,也许王妃”
“不许胡说你给我好好住着”
这站在室外了,天边还有点夕阳余晖,顾昀正好把白蔻的脸看个清楚,顾二夫人手上没力,打人就是听个响,不会留伤,可想起那一声清脆的皮肉声音,顾昀就不由得生气,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抚白蔻挨了打的脸颊。
白蔻突然低低地嘶了一声,猛地一偏头。
顾昀连忙拽着白蔻的手腕,拉她站在院子里仔细看她的脸,就在下眼睑偏下的位置,有一道微微渗血的划痕。
大户人家教训人都有个基本原则就是打人不打脸,脸上有伤让人看见,主子会被说不仁不慈,所以为了好名声,主子和高级管事们教训下人都是不打脸的,打脸被认为是性质很严重的一种羞辱。
顾二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那一巴掌,不知道明天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来。
白蔻摸摸自己的脸,啧啧两声,“顾二夫人蓄了长指甲,也不知道断了没有。”
“断了也不干你的事。”
顾昀轻轻刮了一下白蔻的鼻梁,转身大步离去。
宫长继和宁佩兰先前把顾二夫人和她的仆妇都抬去了客院接受治疗,顾大夫人此时也得了消息过来接人,宫长继夫妻俩一脸怒容地坐在厅堂里,顾大夫人自知理亏,不好替妯娌求情,双方都没怎么交谈,各自闲坐着。
耳边听着厢房里仆妇的痛呼声,顾大夫人自己都不知是气是笑。
正烦躁着,顾昀就进了上房厅堂。
“咦,娘,您也来了。”
“我能不来么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
“那,你们都谈完了”
“要想保住我们两家的情分,那只能照规矩办。我这里好歹是郡王府,虽然是旁支,可终究是宗室,在我这里动手打人,场面闹成这样,今晚我夫妻二人就会各写个本子明天递进去。”宫长继义正辞严道,“这事发生时我家下人也都看到了,不要个说法,我这做主子的在下人面前就将失了威严,。”
“行行,你们写,二房的所作所为跟我们长房没关系,把事情说开了也好,省得长房老是替他们背黑锅,外面议论起来没有人会去区分长房二房三房,都是晔国公府怎样怎样。事不是我们干的,骂名得我们来背,就因为长房承袭了晔国公的爵位就要做这样的冤大头哪有这么好的事”
顾昀刚才哄白蔻说得口干舌燥,低头见母亲的茶碗里还有半杯残茶,拿起来就喝,对下人刚刚给他端上的新茶根本不看,茶水太烫怎么喝。
“你们那位顾二夫人先前一直在嚷嚷着也要写状纸告白蔻呢。”宁佩兰是真的生气,白蔻住在她家里,被外人打了,她这个主人家颜面无光。
“告呗,让她告。白蔻是有御赐匕首的人,赐她匕首时圣人讲得很明白,就是为她那次遇袭生气,才赐她匕首防身。亏得那会儿白蔻已经换了家常衣裳,身上没有匕首,要不然她真拿刀子伤了人,更没地方说理去。”
“说的也是,白蔻有的是人疼她,真别以为她是女光棍就可随意欺负。”宁佩兰望着门外,意有所指地说道。
顾大夫人的心情一时间很复杂,尤其是白蔻有可能行为更大胆的假设所带来的震惊,连忙假装因为羞愧而微低着头,心里迅速地盘算了一下诚王夫妻俩的奏本进了宫会是怎样的结果,再想想老太君可能的反应,分家这事兴许能加快点速度,于是在心里默默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