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在后罩楼服侍小姐的下人见二位夫人来了,立刻有人上楼转告小姐,片刻工夫,顾婵强打精神下楼迎接大伯母和母亲。
奉茶的下人换了新茶盘上来后,二夫人屏退了闲杂人等,二楼终于清静了,只有顾二夫人母女和顾婵两个丫头,以及顾大夫人这边四个人,总共八个人呆在顾婵闺房的厅堂里。
白蔻把房门一关,就站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纵使一会儿吵闹起来,以她的耳力也能听到有没有下人偷偷上来偷听。
顾昀锐利的目光扫向顾婵的那两个丫头,她俩本来就已经吓破了胆,再被世子一瞪眼,当时就瘫软在了地上。
“哎怎么回事站起来”不明就里的二夫人怒斥。
“二弟妹,她俩这是知罪了呢。”大夫人端着茶碗,轻拂杯中漂浮的茶叶。
“知罪知什么罪”顾二夫人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屋里气氛不对劲,“那个杨宓到底来说什么了”
“二婶,那个杨宓的确是来提亲的,他说与我们五妹两情相悦,五妹还把自己贴身的汗巾子作为信物给了他,并且两人还有了些情难自已的行为。”顾昀冷淡地把杨宓的话总结了一下。
“什么”顾二夫人理所应当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定是那个杨宓胡说八道我们婵儿是要嫁宗室的怎就被这样的无赖男人给缠上了亏他还是有功名的学子”
“二弟妹,您别太激动了,别把底下的奴仆又引到楼上来,那个杨宓有没有胡说八道,我们问问婵儿不就知道了还有这两个丫头,她们与小姐朝夕相处,肯定也是知情的。”
“大夫人,夫人,饶了我们吧,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有看到真的没有看到”地下的两个丫头终于承受不住,哇的哭了出来,咚咚咚咚地磕头求饶。
顾婵脸色煞白地直往桌子底下出溜,庞妈妈赶紧绕到她身边,强行扶稳她坐好。
顾二夫人这下也是面无人色了,女儿和她丫头们的表现已经说明了确有其事,杨宓没有胡说八道。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那个杨宓对你做什么了说啊哑巴了”
“二弟妹冷静点,掀了婵儿衣领看看即知,就在她锁骨下面。”
二夫人一听这指点,不好顾婵的挣扎躲闪,抖着手一把扯开女儿衣领。
顾昀偏过头去,与背对门板站着的白蔻挤眉弄眼。
“这是什么”顾婵锁骨下面的那块粉色痕迹刺痛了二夫人的眼睛,跟着就是怒火中烧,恶狠狠地望向地下的那两个丫头,“好大胆子,竟敢知情不报”
“是小姐不让我们说的不关我们的事夫人饶了我们吧求您了”两丫头拼命地以额头砸地板,磕得咚咚咚咚作响。
“白蔻,拉住她俩,够了,像什么样子,也不怕被楼下的人听见。”
大夫人下令,白蔻执行,一手捏着一个人的后颈就把她们控制住了。
“娘”顾婵掩面大哭,“都是女儿的错,是她们叫我不要声响,为了自己名誉着想,我当时害怕,稀里糊涂地就听了娘,我不是故意瞒您的我不知道杨宓那个混账还敢上门来”
二夫人怒不可遏,气得深奥颤抖,瞪着地下两个丫头的目光像要吃人。
“大胆刁奴大胆该死该死”
这两丫头也慌了神,挣扎着又要磕头。
“夫人夫人饶命啊夫人不干我们的事真的不干我们的事是小姐要我们闭嘴不要说出去都是小姐的意思我们只是听她的话我们没有害小姐我们没有”
“娘,是她们都是她们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脑子浆糊,都是她们教的娘,我不要嫁杨宓他不是好人”
顾婵嚎啕大哭,颠倒黑白。
顾二夫人自然相信自己女儿的话,她抄起桌上的茶碗就砸向那两个丫头。
白蔻眼疾手快,直接掐着她俩的后颈,硬是把她俩拖后了几步,险险的避开了那危险的茶碗,咣当一声摔在地板上,碎成了几块,茶水也洒了一地。
那两丫头突然被白蔻掐着脖子拖开,顿时就岔了气,当放松下来后只能趴在地板上咳嗽喘气,哭不出来,也没力气喊冤了。
“白蔻”顾二夫人怒吼。
“二弟妹,冷静点,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哪还有半点贵妇的气质。”
“大嫂婵儿是我女儿,她被人欺负了我还不能生气发火”
“女儿受了欺负,当娘的着急上火当然是应该的,但现在就冲下人撒气是不是早了点婵儿和杨宓怎么碰到的,中间过程是怎样的我们都还不知道呢,何必急着跟下人浪费时间等把要紧的都问完了,这两丫头你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
“二夫人,小姐的闺房里若是见血那太不吉利了,您先冷静一下,把正事说完再处罚她们也不迟,反正她俩有白蔻看着也跑不掉。”庞妈妈趁机劝解。
顾二夫人听见不吉利三个字,想到不能弄脏了女儿的闺房,总算恢复了一点冷静,颓丧地坐了下来。
“婵儿,跟大伯母说说,当时过程是怎样的”
“别问了,我不想说我不想回忆”顾婵双手捂耳死命摇头。
“那你俩说,有你们跟着,小姐怎么会被男人轻薄了”大夫人马上转向那两丫头。
“大夫人,夫人,我们真不知道当时午宴结束后,男男女女一大群人都在花园里交际,小姐与几位贵女玩捉迷藏,东奔西跑地把我们甩掉了,我们在整个花园里到处寻找,才在池塘边的假山山腹内找到了小姐,那时她在山洞里睡觉,回到房里洗浴时才发现汗巾子不见了,但是旧手帕回来了,而且锁骨下面多了一块痕迹。”
“小姐叫我们对谁都不要说,真的,都是小姐的决定,我们多劝几句就说要割了我们俩的舌头我们真的不是有意欺瞒夫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全部详情”
“大夫人,夫人,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的小命吧”
“胡说她们胡说都是她们教我的,是她们教的”顾婵也很坚决她的说辞。
这种互相指责让人不好判断谁在说谎,顾二夫人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女儿,心里已经在想要把这两丫头怎样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