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商定,刘大平写条子告知了白蔻,白蔻把条子给少爷,顾昀拿去向母亲贷款,只借三百两,额外给牙行和刘大平的佣金他自己出。更
三百两,月息五厘,一年就是十八两的利钱,总计要还三百一十八两,顾昀觉得这笔钱还得起,但要改建房屋用作生产香皂的作坊,还得继续向母亲贷款。
顾昀觉得照这样多贷几笔,来年一年的收入只怕都得用来还欠债。
好穷
大夫人叫庞妈妈拿了三百两整银给儿子,用一副钱庄掌柜的口气调侃儿子欢迎下次再来。
顾昀拿了钱回院里,就把钱给了白蔻,次日一早她就带着钱去了庄宅牙行,叫了牙人一块去大黄记,该签的契据都签了,钱数当面给清,跑衙门的事牙行自会代理,大黄记一家也答应三天内搬家,白蔻又嘱咐牙人帮忙看着搬家的事,搬完了就去府里通知一声。
这边的事都了结了,白蔻出门跟街坊打听到刘大平家地址,过去找他,将他那笔佣金给了他,弄得刘大平诚惶诚恐,收了钱连声道谢,打定主意要抱紧顾世子这棵大树,送了白蔻出门后,还不忘抽空叮嘱老父亲,好好教育李福顺家那四个孩子。
白蔻出了刘大平家,又往鲜不垢去,巡视他们的生产情况,在街门外就碰到有别处的买家来进货,两辆板车拉了十箱家事皂和二十块搓衣板。
这搓衣板当然也是找坊内的木匠做出来的,作为家事皂的配套工具一块出售,但并不指望从这搓衣板上赚钱,太容易仿制的东西都不好赚钱,只是吩咐李家人每日用这搓板洗衣,做给街坊们看,他们自会口耳相传,最终整个坊内居民都会知道家事皂的正确使用方法。
李奶奶自己都说现在家里人都爱干净了,男孩子们都晓得每日换洗手帕,用皂搓一搓,一会儿就洗好了。
白蔻与李奶奶寒暄了一会儿,就去找严征,告诉他买下了大黄记家宅院的事,从现在开始欠了大夫人三百一十八两银子,要他好好记着账,明年这时候要还。
严征点头应下,走进堂屋在账簿上分别记了几笔。
白蔻见这边经营井然,跟严征打了个招呼,就回府休息了。
下午,丫头们在后罩楼院子里整理私务,洗头的洗澡的洗衣服的,人一多自然聊起八卦,正好白蔻从小厨房做了点心回来,就被她们围住问少爷最近生意是不是顺利。
白蔻就把天水坊内原本的三家胰子作坊尽数关张的事跟她们说了,最后一家的宅院刚刚被世子买下,但没说这是跟大夫人借的款子。
丫头们欢呼不已,庆祝少爷的鲜不垢如愿成为天水坊唯一的胰子作坊。
琼玉笑得最是开心,这么有钱的少爷就该牢牢抱住才对,傻子才想放良嫁人呢。
傍晚顾昀到家,众丫头们叽叽喳喳地一起向他恭喜,顾昀被她们哄得高兴,挨个吃了一圈丫头们的嫩豆腐,惹得她们一个个含羞带怯,娇笑不止。
晚上顾昀给长辈们请了晚安回来,脚尖习惯性地转向,进了后罩楼院子的游廊,却发现有丫头在杂事房那边进出,有打水的,有拿柴炭的,他只好静悄悄地原路退回,进书房唤晴兰把白蔻叫去述说详细经过。
白蔻把交接契据的事详细说了一遍,随口又讲到她白天看到顾客来买家事皂的事,生意在稳步发展,是个值得高兴一下的好消息。
顾昀听到说今天有个顾客一口气就买了十箱,按照批发价每块十四文计算,这十箱家事皂的总价就是一万五千一百二十文,折算成银两大概是十二两六钱银子,哪怕就算当中成本开销占了一半,纯利也还能剩六两,多做几笔,债务的利钱就有了。
这么一算账,顾昀脸上都笑得乐开了花。
白蔻让他一个人乐去,她告退回房做事。
隔日休沐,顾昀约了人出去玩,上午就走了,白蔻忙了一圈家务事就到了中午,午休起来,叫上可云四个老丫头,一块去银楼给美轮挑礼物。
可云她们四人是从三等丫头提上来的,五百文的月例还要供她们自己零花,哪里攒得出多少银两,四人也就凑了几两碎银,买了簪子就不能买钗,买了钗就不能买丁香,总而言之只能买一样。
但是白蔻身上有钱,不论她们四个女孩挑中什么,她都能豪爽地要求店家把剩下的补齐,凑足一套银头面给美轮添妆。
有了白蔻的鼎力支援,女孩们就在各家银楼间走来走去比较款式,好不容易才终于拿定主意买了一套,份量十足,光是一对银镯儿用料就有五两重,别的几样也都是沉甸甸的,一起用丝绒盒子仔细装好包成礼品包装。
办完了正事,白蔻又领着她们在街上逛了逛,吃了好几家的招牌美食,最后在茶楼里歇够这才回府。
五人从东侧门直接进八步巷,才进了院门就听素婶说少爷吃了酒回来,可云四人急急忙忙地赶紧先跑了,白蔻慢悠悠地提着东西先回自己屋锁好,再去前面看看情况。
走进抱厦时,两边房间里都没人,琼玉也没在前厅,白蔻出到廊下转去卧室,世子正坐在他的榻上吃茶,通红的脸,迷醉的眼,美轮美奂她们八个大丫头围着侍候,生怕他喝水都呛着。
白蔻拨开人群看了他一眼,见端杯的手很稳,一滴水都没洒,就知道他是歇过了酒劲才回来的,只是脸色未退罢了,于是吩咐丫头们侍候少爷休息时注意让他侧头睡,打开气道以免梦里醉吐窒息,然后她就又走了。
顾昀知道白蔻最讨厌自己喝多,见她说完话就走他也不吱声,别的丫头们又被她那醉吐窒息的话给吓着,少不了又七嘴八舌地劝解少爷下次不要这么喝了,又喊二等丫头们预备热汤侍候少爷盥洗更衣。
众人忙了一通服侍了少爷睡下歇息才各自散了,妙儿与飞花不敢拉床帐,两人搬了杌子坐在床踏脚旁,一边做女红一边守着少爷,过一会儿抬头看他一眼。
白蔻这一离开就再也没回来露面,也不问丫头们侍候得怎么样,她自顾自地回屋里休息,到时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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