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期已至杨谌打扮的有些过分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行亲迎之礼,轿夫抬着八抬大轿后跟着媒婆丫头一路上吹吹打打的早早地向绍兴府行进,天色微亮却引得一路上不少的行人驻足观望,毕竟这个时代结婚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的大喜事。
天大亮之时一众迎亲之人还未行至一半的路程,杨谌既着急又害羞,头一次没什么经验被路旁驻足观看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他尴尬的手脚无措的摸头擦脸干咳整理衣服最后只好抻着衣袖掩面了。他焦急忐忑的心中又是充满着美好的期待,这是他的一个新的开始,大登科之前先来个小登科必然预示大吉大利顺水顺风什么的。
绍兴府李家自然也是热闹,就算是不看李父的为人也要看他的身份地位,来者云云但大都是官场上的同僚下属之辈。李父此时焦急的正在门口来回的踱着步子,吹胡子瞪眼的吓得前来祝贺的宾朋远远地躲开他缩着身子向门里走去,但是面带急色的李父却是没看见角落里却是有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在探头探脑的观瞧着什么。
“这个杨谌真是不着调,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到,过了吉时不是让人笑话吗?我这老脸可是往哪搁啊!”虽然时辰尚早但李父仍是担心不已。
李父低头来回走的有些晕了,刚要抬头却听得围观人群喧哗起来,他以为是杨谌到了便急急的赶了过去但是等到了近前一看却是一个鲜衣怒马的胖子耀武扬威的正在吆喝着众人让路,手中的马鞭还被他抽的啪啪直响的。
“呔,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蛮横,不知道此处有喜事待办你却前来闹事,来人,给我拿了问清楚。”李父恶气徒生,真是太不给面子了,今日我女儿大喜之日还有不长眼的来闹事,一副欠揍的模样,幸亏还叫了不少营中的军汉们来就是防备这些不长眼得东西。
近前的军汉听得命令就要上前从马上拖那胖子,却是不想被那胖子狠狠地几鞭子抽了开来,那胖子将马上前一纵也不管磕碰了什么人了。
“老头我问你,这可是杨谌的喜事?”
“呃?是又怎么样,你要闹事可先要看清楚地方,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李父说出此话就后悔了,大喜之日说出死字来是着实有些不吉利的。
“这就对了,快快叫杨谌出来,就说南京的徐兄弟来了,哈哈……”
“你究竟是何人?杨谌并不在此地。”李父见那胖子与杨谌称兄道弟的不是来闹事的脸上的表情也是舒展开来。
“不在此处那是在哪儿?”
李父无言以对的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这是杨谌的岳父家又不是杨谌的家里,杨谌当然是在迎亲的路上。
“他还没来呢,大概是在路上的,我也是等的急了呢。”李父边打量这胖子边回声迎合。
“啊?,哦,对啊,此时是有些早了,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胖子嬉笑着就要从马上下来,突然李家门里传来一声爆喝吓得胖子一个精灵又是缩了回去。
“是你!你来做甚?你这不知羞的东西!”
李络秀本来是在内院等待要等着杨谌亲自将她从李家接出来,但是她的急性子却是再也按耐不住了同父亲一个模样的提着冗赘的裙摆一个劲的在房中走来走去,时而大声叫嚷责怪杨谌,时而从窗户里探头探脑的观瞧,时而双手掐腰一脚踩着凳子抖动不已。
也坐在她房中的李母着看着神情紧张即将要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李络秀微笑不已,她小声安慰着李络秀让她坐在床边静下心来,李络秀耐住心中的欣喜和焦急斜坐在母亲的怀里,现场瞬间变得温馨静谧起来。
但是仅仅温馨了片刻却见的那黑胖的丫鬟叫嚷着跑进身来,“来了,来了,小姐,姑爷来接了!”老牛般的声音伴着地动山摇般的跑动声,但是这些个声音却听得李络秀瞬间欣喜起来,她一下子就从母亲怀里蹦了起来张牙舞爪欣喜若狂的还伴有间歇性的抽搐症。
李母嗔怪的看着他就要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却是不想李络秀竟然甩了红头巾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急的李母吆喝着那黑胖丫鬟去拦她。
身轻如燕的李络秀只是几个从身便甩开院子里前来围追堵截的丫鬟们直直的去了门口,来到门口时她也是听得门外好不热闹便踹开要拦的仆人蹿了出去。但是来到门外却见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却是一个脸面熟悉的胖子,她思索了片刻却怒从心头起掐腰大骂。
来的那胖子也不是别人,就是接到杨谌书信前来贺喜的徐鹏举,他是早早的便计算着时间路程向绍兴府来的,但是脑袋一想不好使再加上他喜好游山玩水得性子硬是耽误了几天的路程。他心中急切的纵马狂奔以至于老公爷给他安排的侍卫仆人都被他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书信之上杨谌没写什么具体的地址徐鹏举进了绍兴府东走西逛了好一会才寻得这处娶亲结婚的地方来却是没想到一次便得中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弟妹,为兄特来祝贺,嘿嘿。”胖子在马上向即将要爆发的李络秀抱拳相向。
“秀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真是不知道丢人么!”李父见新娘子窜了出来心中一惊,急忙指使着身边的老管家要送李络秀回去。
“我不,我还要等杨谌呢,我就在门里等我不回去。”
李络秀娇怪的话语惹得前来庆贺和围观的人群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徐鹏举也是在马上乐得不行,头一次见娶亲新娘子在门口迎接新郎的。
“你笑个什么劲,再笑我揍你。”李络秀不管他人却是冲着徐鹏举来了,吓的徐鹏举紧拽马绳就要逃走,可就在众人纷纷大笑议论纷纷的时候,却是有听得不远处一众人马又是过来了。
“啊,是杨谌,定是杨谌,怎么办?怎么办啊。”李络秀不再吓唬胖子而是东躲西藏的不知所以,刚才还扬言要看着杨谌来娶,这一会儿却是害羞起来。
但李父却是觉得不怎么对头,因为那一众人皆是纷纷跨马气势汹汹的不像是来接亲的倒像是来抢亲的才对,李父冲着老管家一摆手让他带了几个军汉不着痕迹的慢慢上前然后却是冲着徐鹏举看了一眼。
马上的徐鹏举不疑有他的仍端坐马上,他听得身后的跑马声更显傲娇起来,他以为是保护自己的卫士们来了那磅礴的气势定是让这些个乡下小民们惊得大喊大叫的。
但是接下来却是听的李父大叫一声不对,然后徐鹏举也是觉得自己的伟岸的身躯不知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打了一下子疼的都麻木了,徐鹏举被打的一下子就趴伏在了马上起不来身了。
那一众人马的确是来抢亲的,刚才角落里贼眉鼠眼的人便是他们的探子。一听的说是迎亲的来了便上前就要行事,却不知是那徐鹏举给给顶了缸受了罪。
马上的一众纷纷抽刀出来虎视眈眈的望着众人,李父微眯着寒光闪闪的眼睛要仔细的认个明白却是怎么也不能从那只露双眼额头的面貌上看出些什么来。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闹事,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吗?”
“哼,我们是伤人的只是来抢人的,最好走开才好,不然小心伤了无辜。”为首的一人却是没有答话,而是他身边的一个纵马上前。
众人一见有人来抢亲躲的躲跑的跑,一会儿的功夫李家门口之处就变得静了下来。李络秀在门里好久不见有人前来而且动静却越来越来的小了便挣扎着出来查看,一见一众人举刀坐在马上便知道有事发生。
她从防卫的府兵中向前来到父亲身边,眼睛却盯着那众人看个不停,不知怎的为首的那人在她的目光下身子有些个发抖,头也是撇向一边不敢看她。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来捣乱的,你快回去,杨谌估计也快到了,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尝尝作死的滋味的。”李父咬牙切齿的说着却推着李络秀离开。
“给我上,只抢人别伤人。”为首那人一摆手吩咐众人上前,但他却是仍驻马不动。
那众人纷纷打马慢慢上前,李父身边的的侍卫营中的军汉们也是上前与其对峙,一场争斗看来是在所难免。但是变故途生,那为首之人却是忘了身后还有一人呢,是谁?当然是挨了一刀背趴伏在马上装晕的徐鹏举是也。他静观其变见得只剩下一人时便飞身自马上跃起将不远处的首魁扑下马来。徐鹏举使的人肉飞弹这一招慨然奏效,那人被身重逾二百斤的徐鹏举从马上扑下压住痛的啊啊大叫起来。
众匪忙要回身相救,却见的那胖子将脚压在了首领的脖颈之处,那个意思就是你们若轻举妄动他便结果了他。一众人在马上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却是见得李府的侍卫军汉们围了上来。他们中方才喊话的的那人举刀大喝领着众人向徐鹏举冲去。
“哥哥小心!”不听劝告依然留在原地的李络秀向徐鹏举发出了警示,徐鹏举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在众人冲向自己的时候便突兀的举起了手,随着另一只手在屁股上左右的摸弄然后面带冷笑的狠狠地一挥,却见的不知从哪里纷纷窜出了箭雨,直射的那众人人仰马翻的纷纷扑倒在地。
李父大惊拖着李络秀掩藏,侍卫军汉们也是撤了开来在一旁欣赏着血色美景。那箭雨好像是射不完的一样,直到将那众人射的浑身插满箭支像一个个刺猬似的再没了声响才罢了休。徐鹏举见事已定突然狠狠地向脚下之人一踹,却是踹在了那人太阳穴之上使得他一下就晕了过去。
徐鹏举做完这些揉着刚才摔疼了的屁股一瘸一拐的向李家父女两走去,“他舅老爷的,敢抢我兄弟的媳妇,不要命了你们,呸!”行动间还冲着那被射成一滩的烂肉啐吐不已。
“伯父,小子孟浪了,大喜日子让你们见了血色,好不吉利,刚才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徐鹏举走到李父面前草草的施了一礼。
李父却仍然惊在刚才的一幕里还未回过神来,他见那小胖子对自己施礼致歉也是抱拳回礼,“多谢出手相助,不打紧的,不打紧。”
李父回头向李络秀看去,见李络秀面色煞白欲呕的样子便上前扶住她替她拍打着后背。徐鹏举一见这个状况便又是一举手,突兀的吓了李父一跳。
随着徐鹏举一举手,也不只是从什么地方呼呼啦啦的开过了好多人吗,有穿戴着制式的铠甲的营中军汉,也有身穿便衣的卫士之类的,有骑兵有步兵还有弓弩手整整一支军队的样子,他们上前来却是在几个小军官模样的人的指挥下收拾起现场来。
李父也顾不得给女儿拍背了一个劲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其貌不扬的小胖子。他见李络秀起身便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来征求答案。
“这是南京魏国公的孙子徐鹏举,和杨谌是要好的朋友。”李络秀也是知道父亲的意思便向他介绍起来,徐鹏举也是随着李络秀的介绍向李父抱拳微笑。
这一介绍不打紧的吓得李父赶紧的弯腰施礼,“哎呀,原来是魏小公爷当面,失礼失礼了。”
“不必多礼,杨兄弟也是曾提及过您,那还是在南京我俩嬉戏之时说起的,他说你也是此中高人……”徐鹏举又犯浑了,但他还没说完一旁的李络秀便直接给了他一脚,吓得李父赶紧的扯住女儿瞪眼以对而且还一个劲的向徐鹏举道歉。
“不打紧的,我都习惯了,经弟妹这样一踢仿佛又回到了那在南京城里时的模样啊,哈哈。”徐鹏举很是享受的样子让李父呆立当场一个劲地看着不好意思的女儿咽着唾沫。
“来看看这贼人是谁?他舅老爷的敢来抢亲,真是不长眼得东西。”徐鹏举想起一旁的贼人便又赶去查看,刚刚揭下面上的蒙布那贼人却是一个起身跃了起来就要逃走。
这时远处却是又赶来了一众人马但只是为首一人骑在马上,也不知是不是那贼人被徐鹏举踢傻了的缘故直直的便和那赶在头里的人马撞在了一起一下子就被抛得远远地昏死过去了。
徐鹏举见又有人马前来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挥手让保卫自己的众人又是纷纷上前。那只小军队也是训练有素,弓手半跪箭已上弦,长枪手站立身后纷纷举起长枪,骑兵侧立两旁紧着马绳做突击状,近身卫士也是将徐鹏举围了个严实。
李父扯着李络秀吩咐众侍卫军汉上前帮忙,他心里悲催的想着:“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来闹事的啊,回头还得却找那个算日子的神棍问一下,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