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孔祥林冷笑道。这个“陈局”仗势欺人、嚣张跋扈,若不是他,儿子孔云龙不会受伤,孔祥林如何能够不恨?
孔祥林托潘云调查了他的底细,原来他根本不是恒水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只是一个主管户籍的副局长。孔祥林觉得仅打他一顿了事,是便宜了他。对付他这种人,一定要将他一撸到底,才能解恨,才能让他再没有坑害其他无辜群众的机会。
所以孔祥林打算寻找机会,调查清他的各种问题再动手,可没成想,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今天居然在赌场遇到了他。如果孔祥林放过这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那他就不叫孔大炮了。
孔祥林冷笑着掏出手机,对准“陈局”咔嚓咔嚓照了几张照片,绕到另一边找另一角度又照了几张,“陈局”兀自咋咋呼呼的都没有发现。
赵雁翎忍不住促狭的笑道:“没想到一向直来直去的孔大炮,竟也有这般猥琐的行径。”
孔祥林嘿嘿笑道:“我猥琐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赵雁翎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用一种好似女流氓一般的笑容,媚眼如丝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啊?”
孔祥林立即败下阵来,举手投降道:“姑奶奶,你可别再勾引我了,我可扛不住的。”
赵雁翎眼色迷离的笑道:“那就别扛了!”
孔祥林正要说话,却只听身旁一个声音喊道:“姐夫!”
孔祥林听到这个声音,立时身子一僵,冷汗就流了下来。
待一回头,见到此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是刘丽的弟弟、自己的小舅子刘军是谁?
刘军二十八、九岁了,生得一副白净面皮,和姐姐刘丽有五六分相像,书生气十足,可性格却惫懒跳脱,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经常出入赌场、酒吧、歌厅、夜总会这种场所。
“姐夫,你怎么也会来这地方?”刘军眼神在孔祥林和赵雁翎身上来回流转,显然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小军,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叫你不要再赌了吗?”孔祥林从刚开始的吃惊恢复过来,不答反问道,一副姐夫教训小舅子的架势。
刘军丝毫没有被孔祥林的气势吓倒,反而斜瞥着他,道:“我说姐夫,要是回家跟我姐说起,我这一向正气凛然的姐夫,也会出入赌场,也会找小妞,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呢?”
孔祥林恼羞成怒,道:“小军你别胡说八道,赵小姐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而且我来这里是办事,可不是来赌钱的。”
“哦,那我也是来办事,我天天都来办事!”刘军冷嘲热讽的道。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花格衬衫,梳着飞机头,流里流气的男子领着两个手下从这里路过,见到刘军奇道:“咦?这不是刘军吗?你欠的钱明天就到期了,要是你今天再还不上,明天的利可就要涨到五分了。”
刘军一见到来人,面对孔祥林那种趾高气扬的气焰马上为之一消,立时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力哥,我,我这不是这两天手气不太好吗?您看这样,今儿再宽限一天,我回头赢回来,马上就还,咱也是老主顾了,您还信不过我么?”
男子冷笑道:“信!”说着照着刘军的脑袋就是一个手锤,打得刘军一个激灵,才接着说道:“我信你个头,你赢?你哪天赢过?我告诉你,今天在这个场子,谁也不敢再给你放钱,你痛快地把钱还上。要不然,嘿嘿!可就别怪力哥我心狠手辣,找你家人去要了!”说罢,领着身后的两名黑西装男子,扭头就走,走之前,还朝赵雁翎的方向看了一眼,并点了一下头。
此人走后,刘军脸色阵青阵白,好半晌没有说话,旋即,他忽然灵机一动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拉住孔祥林哀求道:“姐夫,你得救我!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能还上这比钱,他们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我知道姐夫你有钱,先借我两万、三万的救救急,等我手头宽裕了一定还你。”
孔祥林真想几个大耳瓜子雷他一顿,恨铁不成钢的道:“都几次了?你还没脸!赌场是什么地方?哪次你不是输得精光,要家里人给你平事?这次绝对不行,既然是你自己欠下的账,就自己还吧!没人给你擦屁股。”
刘军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带着哭腔的道:“姐夫,你刚才没听到吗?要是明天之前还不上他们这笔钱,他们就要涨利息了,到时候我更还不上了。你希望他们像上次一样,去为难咱爸咱妈么?”
孔祥林终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给他踢了一个狗啃泥,道:“大不了我把他们二老接我家去,他们还能找到我那里去不成?”
刘军气急败坏的道:“姓孔的,你当真见死不救?”
孔祥林甩开他的拉扯,道:“救急不救穷,我救你还少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欠下赌债,我不能再给你堵窟窿,让你往火坑里跳了。”
刘军终于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道:“哼,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说着,他的眼神朝赵雁翎瞟了瞟,然后继续道,“自己还不是背着我姐在外面找女人,我告诉你姓孔的,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气得孔祥林直跺脚。
赵雁翎一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在旁边看着,这时,见孔祥林气得不行,这才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我去找力哥说说吧,他应该会给我几分面子。”
孔祥林无奈,只好叹了口气的点了点头。
赵雁翎便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赵雁翎并未直接去找那力哥,反而追着刘军过去。
她追上刘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兄弟,借一步说话。”
刘军一见是她,没好气的说道:“我跟你有什么话好说的?别烦我,我还要趁着手气好,捞上几把,说不定明天之前就把账还上了。”
赵雁翎一声冷笑,道:“小子,也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就你这种情况,如果今天不继续输个精光,我这赵字都倒着写。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欠了账还不上,利滚利,被赌场吃死?赌场现在已经盯上了你,每个荷官都知道要在你身上拿到多少利,你想赢钱绝对是痴人说梦。”
刘军是个老赌鬼了,对于赌场这种套路,也甚有体会,知道她所言不虚。
“现在只有我能帮你。”赵雁翎见他开窍,打蛇上棍的道。
“怎么的?你还有门路咋地?”刘军见有机会,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连忙问道。
赵雁翎嫣然一笑百媚生,眼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说道:“门路谈不上,只是能和力哥说得上话。不过么……”
“哟嗬,碰上正主了。”刘军心中暗喜,旋即又一沉,知道赵雁翎在和自己谈条件,问道:“嘿嘿,这位大姐,怎么称呼?”
赵雁翎道:“我姓赵。”
刘军忙谄媚的道:“赵姐好!方才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要是您老人家能帮忙把这笔账平了,那以后您就是我姐,我亲姐。您和我姐夫的事,我刘军回家保证绝口不提。”刘军也是八面玲珑的主儿,很快便猜到了赵雁翎的条件所在。
赵雁翎心中一阵冷笑:这就把他姐给卖了?这种人还真是有奶就是娘。但她目的达到,自然不会管刘军如何如之何,于是说道:“那姐就认下你这个小兄弟了,跟我来吧!”
说罢,领着他进了经理办公室。
一进门,二人只听一声暴喝,然后“噗通”一声,一个人体炮弹就朝门口飞了过来。赵雁翎以轻功见长,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刘军就没那么好的本事了,登时同那人体炮弹撞在一起,变成了滚地葫芦。
“哎呦我的吗呀!”刘军被撞得七荤八素,险些爬不起来。
只听方才那威胁过刘军的力哥兀自怒吼道:“贺老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你欠场子这七十万零九千块钱,要是三天之内不给老子一个说法,那你就叫你家人给你准备后事吧!”
那人体炮弹正是被力哥一脚踢飞的贺喜政。
贺喜政不顾被摔得生疼、险些骨断筋折的大腿,跪爬着匍匐到力哥身前,抓住他的裤脚哀求道:“力哥,不是我不想办法,可是我真凑不出这笔钱啊!”
力哥轻轻一蹬,甩开他的手臂,说道:“早给你安排好了路子,你自己走不通,你还怪得了谁?”
贺喜政带着哭腔道:“不是我不走啊,只是那小婊子压根不承认,坚决不肯把那别墅卖钱分给我呀。”
力哥“啪”的一声甩了贺喜政一个嘴巴,道:“你给我像个男人点,别他-妈-的哭天抹泪的。”
贺喜政忙抽了抽鼻子,然后尽量把声音放正常,道:“力哥,那婊子坚决不认,我实在没有办法呀!我也不能去明抢,要不您再给我宽限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