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孔祥林到底熬不过若兮和白树杰等人哀求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了上去。顶点--..--。
鬼面人看向孔祥林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他一般,但旋即,他似乎又想开了什么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大笑牵动了伤处,让他又咳出了几口血,若兮连忙掏出丹药想要给他喂服,却被鬼面人拒绝了。
鬼面人依旧点指孔祥林,孔祥林只好走到他的近前。
“虽然……”鬼面人断断续续的道,“方法和老夫所想不大一样,不过效果好像差不多。老夫……老夫也算是完成了多年未了的心愿……”话没说完,他脖子一歪,竟然就那样去了。
他的生命早已油尽灯枯、走到了尽头,又遭逢大喜大悲,情势忽起忽落,终于将他生命的最后一息烟火燃尽。
孔祥林面容一凝,心中虽庆幸不必承受鬼面人滔天之怒了,但更多的却还是对他离世的感怀。他不无感叹:一世枭雄,在血麟一族只手遮天的盖世豪杰,人生的戏剧就这样落幕了。鬼面人木长风作为血麟族的大长老,他一直都在为了自己收复失地的梦想努力着。时至今日,他也算终于实现了梦想,但也同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向白树杰看去,只见这位自己曾经认为很熟悉的同事兼好友显得十分悲伤。孔祥林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认识他了,药检所的普通检验员、白家的弃子、血麟族大长老的外甥……这些身份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实身份?还是,这些都是他的真实身份!
他的悲伤不是作假,孔祥林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鬼面人的外甥么!孔祥林暗自摇了摇头。想不到自己之前心中隐隐的猜测。竟然一想成箴了!真让他不知是该对自己眼光的毒辣表示赞赏,还是应该对自己的乌鸦嘴表示无奈。
孔祥林看向白树杰的时候,他也看向了孔祥林,面对孔祥林看似了然的目光,他有些赧然,又有些诧异,觉得自己的秘密,似乎对方早已看透了一般。这让他有些迷惑不解。
“你早都知道了?”白树杰退了下来,远离了鬼面人的尸身。他的心忽然感到十分寂寥,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孔祥林和温霞云显然是极好的选择,只是不知对方是否也有此想法。
温霞云也走到了两人近前,看了看白树杰,又看了看孔祥林,对二人之间的奇怪情形感到有些诧异,当然她自然也对白树杰忽然成了鬼面人的外甥十分好奇。
“有些猜测罢了!”孔祥林答道,“之前你的种种表现。都显现出了对这次任务的特别热情,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未深思。可是后来,进入天池底下之后,你对每一步遇到的对手以及危机都有充分的预见和了解,乃至有完备的应对措施和手段,这就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你的身份了。”
“这恐怕还难以证明我跟舅舅的关系吧!”白树杰看起来十分落寞的说道,看来鬼面人的死对他打击还是很大的。
“这个自然,你的种种表现,只是让我猜测你和血麒麟一族之间必定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若是连你和木长老的关系都能够猜得出来,那我岂不成了神仙?”孔祥林摇头苦笑道。
“我是一个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的孩子,自小我在这困神界长大,到了十二岁,才回到人类的地界,第一次见到我的父亲,却是在他临终的病床前。”白树杰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那回忆仿佛给他带来只有深深的痛苦,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母亲是血麟族的圣女,她人化之后很美,在她游历人间之时,遇到了我的父亲,二人很快便坠入了爱河。他们的爱是火热的,但同时也是受到诅咒的,没有人可以接受我的母亲,包括我的亲族。
母亲的性格是刚烈的,在父亲家族中受尽白眼,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却不想肚子里已经有了我。回到困神界,在生我之时,她因为难产而永远离开了我们,是舅舅将我抚养长大。
父亲因为母亲的离开,郁郁寡欢,不久也病倒了。在我十二岁的那一年,舅舅接到父亲家族的消息,说父亲已不久于人世,希望能够接我回到白家。
就这样,我离开困神界,回到了人类的族群之中。可惜,也许我命里就是天煞孤星,我回来也只是见到了父亲的最后一面,他便撒手人寰了。
在白家,我显然是个异类,爷爷等长辈对我的来历自然绝口不提,在晚辈面前说起我的事情也都语焉不详。后来,我的小姑——也就是许书记的妻子,传出了被家族内某人强+奸的消息,那时她还没有结婚,是黄花大闺女,出了这样的事又怎么会好过?一怒之下她离开了白家,选择了一直追她,她却根本不喜欢的老实人许如山嫁了,从此深居简出,与白家不再联系。
我的同辈们都怀疑是我干的,因此便有了我强+暴姑姑的劣迹传闻,我无从辩解,也不愿意为了莫须有的罪名承担罪责,便离开了白家自己闯荡,这才有了在药检所的十年。”
孔祥林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白树杰的经历如此坎坷、如此曲折,听到这里,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温霞云却已是面色悲凉,仿佛故事说的不是白树杰,而是她自己一般。
“这次,舅舅找到了我,要我配合他行动,并且许给爷爷巨大的利益,借来了神木鼎。然而舅舅显然低估了白家内对我充满敌意的势力,听说爷爷派我前来参加天师门的大比,白家内部都要炒成一锅粥了,最后我只闹得了一个候补队员的席位。
爷爷虽然是白家的话事人,可毕竟不是一人独大,他又不能把话说明,因此才嘱咐我便宜行事。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遇到了你,这才有了后来的事。”白树杰娓娓道来,将前因后果全都讲给了孔祥林和温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