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子，“女人帮他回城的？”

“对，一个年轻女人帮他办理的，就在本市，在华阳区登记的，如果没离开，应该就在华阳区。”

王老爷子皱着眉，“知道女人叫什么吗？”

许科长摇头，“我得到的消息，还是当年的老人说的，不是查到的，因为那个女人挺漂亮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王老爷子抿着嘴，“谢谢了。”

“王老客气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玉溪，帮我送一下。”

“哎！”

玉溪回来，王老爷子道：“现在就去华阳区看看。”

“好。”

华阳区很好找，属于富人区，这里的人不杂，想找人容易一些，到了办事处，有人员的登记，资料算是全的。

当年对城镇的人员管制很严格，不像农村难查，黑户多。

玉溪看得快，年姓又不是大姓，找起来容易些，半个小时就翻到了，“爷爷找到了，你看看。”

王老爷子接过来，玉溪指着人名，“在二十号住过，他和汪晗一起登记的，汪晗就是帮他的女人了。”

王老爷子心思挺沉重的，谢过工作人员，等出了单位，老爷子幽幽的道：“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凭什么帮你回城？”

玉溪心里有答案，“因为喜欢，只有这个才说得通。”

王老爷子叹气，“是啊，因为喜欢，又因为有了年轻漂亮的，所以儿子碍事了，不要了，小溪啊，我不想找了，人老了，我害怕啊，怕找到了给君玟带来致命的伤害，这么多年，年枫过得应该不错，说不定，还有了几个孩子，可君玟只有一人，当年要是没有你妈，君玟说不准就饿死了。”

老爷子越说，心里越如刀割，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亏欠从未见过的儿子，一个是生活了多年，亲眼看着辛苦长大的孙子。

老爷子对不起儿子，可人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孙子是亲手养大的，心里的位置要比没见过的儿子重，就算心里不承认，老爷子也知道，他对儿子的感情，亏欠和愧疚更多，如果真说什么感情，只有午夜梦回时的幻想。

玉溪手里捏着地址，她也为年君玟心疼，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退了没有意义了，“爷爷，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面对，面对了，真的坏了，割舍就好了，可万一呢？您会后悔的，会一辈子带着遗憾的，我们不能为了一份猜想就胆怯，我相信君玟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王老爷子沉默后，自嘲的笑着，“人老了，心里就感性了，也越来越心软，想的多了，顾忌就多了，真的老了。”

“您还不老呢，你说过的，要看着君玟结婚呢！”

王老爷子脸上有了笑意，“是啊，看着你们结婚，我要好好的活着，还想看到下一代出生，想想有动力。”

玉溪的脸红了，紧忙岔开话，“那咱们过去？”

“好，过去，我倒要看看年枫是什么人，我到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如猜想，我要为君玟质问质问。”

玉溪松了口气，老爷子不在自哀就好。

二十号是小洋房，玉溪上前敲的门，门内的老人开门，疑惑的问，“你们是？”

玉溪道：“您好，打扰了，我们想问问，这里有没有过叫年枫的人住过？”

老人穿着唐装，“的确有过，你们是？”

玉溪道：“我们是他亲人，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寻他，刚查到了这里，想打听打听消息。”

老人开了门，“这是我家，进来坐吧，这话有的聊了。”

玉溪扶着王老爷子进来，小院子修改成了菜地，老人家坐在木椅上，指着位置，“随便坐。”

王老爷子谢过后，开口道：“这里是还给你的吧！”

老人沏茶，“是啊，当年好好的房子，被分割成了鸽子笼一样的屋子，家具毁的毁，我这个主人，更是住进了仓房，还回来后，我大修整的，可还是与原来的味道差了很多，来，喝茶。”

王老爷子抿了一口，“今年的新茶，好茶。”

老人笑着，“对，新茶，我亲自炒的，我看老弟的穿着，就不是一般人，怎么才来找儿子？”

王老爷子放下茶杯，“我也不怕老哥哥笑话，我的故事曲折啊，我也才知道儿子的存在，查了很久，才查到了这边。”

“哦？”

玉溪见王爷爷看着她，忙接了话，把故事原原本本的讲了。

老人感叹，“老天厚道啊，让你知道有亲子的存在。”

“是啊，我很感恩，老哥哥，您说知道年枫的消息？他去哪里了？”

老人道：“他是住过一段时间，可没住多久，他和汪晗就走了，我能记住他，因为他来的时候不怕别人的眼光，帮我干了不少的活，所以印象深刻，这孩子是个好小伙子，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下了粮票，粮票，我花了，但你们是他的亲人，这份情，我记在你们身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年枫。”

玉溪和王爷爷对视一眼，这么一听，年枫的品性是不错的。

王老爷子心又亮了，“这份情，老哥哥记在年枫的身上吧，只要有缘，一定能再见的，老哥哥，我想问问您，您见没见过一个孩子，年枫的儿子？”

老人家道，“见过，小家伙挺早熟的，不愿意吱声，可该知道的都知道。”

玉溪眯着眼睛，所以，年君玟不是在这里丢的。

王老爷子把心里的话问了，“老哥哥，年枫对他的儿子好吗？有没有打骂过？是不是很冷漠？”

老人皱着眉，“这也是我疑惑的，两父子的互动很少，年枫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喊孩子，孩子挺怕他的，但是孩子伤到了，也会关注的，说冷漠，到没有太多的冷漠。”

玉溪猜测，君玟害怕年枫，一定是见到了孙芊芊挨打，年枫也一定迁怒过，小孩子，只要对他凶过几次，他就记住了。

唯一安慰的是，至少不是冷漠的，可不冷漠，为何年君玟独自流浪？

王老爷子嘟囔着，“既然这样，为何君玟自己一个人，没有绝情，为什么只有君玟自己在流浪？老哥哥，年枫的日子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