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思澜是青岛联大二年级化学系学生,青岛本地人。他家境优裕,堪称富二代,身边总跟着几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同学做他的小弟,俨然一副大哥大的派头。
最近几天,听说艺术系发生了这样一件丑事儿,女生宿舍的内内常被不明身份的人窃去,弄得人心惶惶。李娅娅就是艺术系的,而且是系花。她也中了招,丢了一件豹纹蕾丝内裤。
旷思澜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觉得自己向李娅娅大献殷勤的机会来到。他留意过她平时穿的T恤下隐隐约约地透出的罩罩样式,和丢失的内裤一样,也是豹纹蕾丝材质,便动了一点小心思。
在成功戏弄了凌客后,他离开了沙滩,驾上自己的大众途观潜入学校,然后把车往一座粉色墙漆的楼下一停,便大步流星地走入女生宿舍。
“旷少,这里男生禁止的,你进去干嘛?”女舍宿理员老张头问询了下。
旷思澜从挎包里掏出一盒烟扔给老张头,说:“别问这问那的,我去送个情书。”
后者收了烟,笑眯眯地说:“好,快去快回。”
旷思澜腾腾腾迈着轻快的步伐到了二楼,梭巡了一番后,见到206门口的晾衣架上正飘浮着一件豹纹罩罩,便走上去提了下身子,一把掳了下来,塞进挎包里。然后下楼和老张头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接着,他一手转动着方向盘,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强子的号码。
“强子,旁边有人吗,方便说话吗?”
“你等一下……好了,现在方便吗,大哥,有嘛事你说吧。”尽管在手机上通知,强子的表情依然显得恭顺有加。
旷思澜这般那般地在手机里给强子按排了一个任务。后者唯唯称诺,说一定办到。
接着,他又拔通了另一个电话,说:“刘老太,今天上午来了几个善主?”
“两个,一个给了六百,另一个给了一千,总共收入一千六。”手机那头,一间低矮的郊区平房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坐在轮椅上与旷思澜通着话。
“好,那你中午用支付宝给我转一千过来,剩下的六百你自己收着。”旷思澜吩咐道。
“啊?不是说好五五分了吗,凭嘛你拿一千?”老太急着从轮椅上猛然站起身,大声嚷嚷着。
“切,我制爱心捐助App不用钱吗?建爱心微信群不用流量吗?给你六百算好的,再给我瞎叨叨,叫俩小哥把你腿卸下来,把你弄成个真瘫子!”旷思澜怒气冲冲地威肋道。
“好了,好了,旷少,都怪我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六百就六百吧。”老太无奈地屈从了这城下之盟。
旷思澜随即挂了电话,一鼓怒气惹着胸脯一起一伏地,他喃喃怒骂着:“老巫婆,真他妈不识抬举,给你找这差事,不比你以前跳大神挣得多吗?还不知足!”
接着,他趋车到了市中心,停在了一家歌厅的门口,下了车,走了进去。
“找谁?”一位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辫子哥在吗?”旷思澜问的是这家歌厅的一位金牌打手。
还未等中年妇女搭话,一个虎背熊腰胸前纹龙的光背汉子从一个雅间走了出来,晃着拳头对着旷思澜吼:“小子来干嘛,上次在你校门,你和你的几个怂包小弟挨的揍还不够?”
“大哥别误会,我这次来就为了与你尽释前嫌,交个朋友的。”旷思澜高大的身躯俯低了些,陪笑着说。
“交什么朋友?下次来唱歌不给钱,照样找你校门上揍你!”
“那天是误会,我和兄弟们多喝了两杯,不是成心坏你场子的。——快要十二点了,咱们一起吃个午饭,有件事想和你聊聊。”旷思澜抬了下手腕看了下,劳力士表的光亮晃了一下。
辫子哥被劳力士晃了下眼睛,沉吟下,就唤了几个歌厅的小弟,与旷思澜一起进了一家海鲜馆。
几杯扎啤过后,酒桌的人都酒酣耳热、称兄道弟起来。旷思澜见时机已到,便从挎包里掏一沓千元新钞扔在桌上,说:“大哥,这是个见面礼,不成敬意!”
“哎,你这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兄弟了,我这当大哥的不能无功不受禄,你把这钱收回去!”辫子哥摇了下脑后羊肠子一样细兔子尾巴一样短的小辫说。
“这点钱,权当哥几个的车马费……”旷思澜望着大家说。
他的语未吐完便被辫子哥警觉地截下,“怎么,还车马费?你想让大哥给你办啥事儿,就这点钱儿,是能杀人还是能放火?”
“辫子哥你别着急,小事一桩,就是为给小弟挽回点面子。”说着,旷思澜离开座椅俯到辫子哥身旁边,交头互耳地给他窃窃私语了一番。
后者表情一下释然和放松,待旷思澜回到座位,端起酒杯说:“兄弟,没问题,不过,我手下的兄弟都火气大,你和你的小弟下手要轻点儿,别惹恼了他们再把你们重新揍一顿。”
旷思澜仰头干了这杯扎啤,抿了下嘴边的酒沫说:“大哥放心,我这就嘱咐他们。”
说着,他给强子打了个手机:“强子,晚上八点叫几个兄弟在校门口集合,与辫子哥的几个兄弟互动一下,注意下手要轻哦!”
“好的,明白了。——今天咋这么忙哦,一个任务连着一个任务的。”强子有点不堪重负。
“少废话,照做就行!”旷思澜满脸威严地呵斥后,啪地一下挂了手机。
酒足饭饱后,旷思澜辞别了众人,开着车子漫无目地在街上闲逛,在一个街角被一位交警拦住。
“小哥,拿驾照、驾证出来!”一位刚刚上岗的新警员打了个敬礼后对他命令道。
“忘带了。”旷思澜咧着嘴笑对警员。
“没照没证不挂牌,你这真是三无盲流司机哦,下车!”警员怒喝道。
这时,一位老警员走过来,见下了车的是旷思澜,就对新警员说:“算了,放过他吧,这小子证照牌齐全,不过就是装逼罢了。”
旷思澜对着老警员嘻嘻哈哈了一下,转身从后备箱中搬出一箱矿泉水,并殷勤地放到交警岗亭边,对两位跟随过来的警员说:“大热的天儿,两位为人民服务辛苦了,这是我这个市民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好,那就收下。快把车开走吧,别挡了别人的路。”老警员摇头戏笑着对旷思澜说。
望着绝尘而去的旷思澜的大众途观,新警员不解地问:“哥,你怎么把他给放了?”
老警员摇头无奈地说:“别跟这彪子一般见识。其实他三照俱全,故意不挂车牌,就是为了显范儿。”
“这能显啥范儿?傻逼似的。”新警员谑笑道。
“你有所不知,光着脚丫子开无牌车,而且不扎安全带,这样才像社会人儿,否则,就证明混得不体面。这小子后背箱里装满了矿泉水,见交警就送一箱,所以大家就睁只眼闭只眼一路放行,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