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当做怪物看待，实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姜小羽恨不得找到乔恩，亲手掐死他才能解恨，他做了两下深呼吸，稳定心绪，压了压手：“我是变异人，从外面来，穿过天眼防御系统的时候被烧伤了，所以才成了这副模样，我没死是因为我的身体机能和普通人不一样……。——哎，时隔三十年了，也不知道你们清楚不清楚天眼系统，可能我说的话都白说了，你们压根儿听不懂。”

话说一大堆，忽然觉得无聊透顶。

他早想过，乔恩的身份级别高，必只有高层知其下落。

所以他自愿投入牢房，就是在等高层审他。

此时说给囚犯听，人家也未必听得懂。

正收声之际，有个红发少女开口答话：“我知道天眼系统，听父亲说30年前天眼防御系统自动开启，封闭了外出的通道，那通道里面的能量巨大，可以将任何物质分解成粒子状，你说你是从外面进来的，我也不是不信，但总得有个解释，你为什么可以安全穿过通道？”

姜小羽大感意外，凝目细瞧。

那少女身穿蓝裙，全身上下都有些脏了，不过污垢难以掩其秀美。见她独自蜷缩在墙壁一角，似乎不是很合群，与其他囚犯相比，气质上明显透着一丝高贵。别看她年纪小，说话极有分寸，一针见血。

姜小羽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能进来是多方面的因素。

如果非要解释，那就要从猴年马月说起。首先他就要把H1血清解释清楚，还得说乔恩的资料、比德的软假，最后不知道还要牵扯出多少复杂的问题。姜小羽想到这些就头大，摇头苦笑：“这个问题我没办法解释。”

那少女眉头挤的老深，轻叹一声：

“你不想解释，就别说是从外面来的，否则你就和老先生一个下场了。”

姜小羽心头一震，感觉这话透着玄妙，愕问：

“老先生？哪个老先生？”

那少女抱紧双腿，蜷的更紧了，鼓动着嘴正要回话，被开门声打断。狱门开处，是四名狱警，他们进来分发食物，有酒有肉，香气扑鼻。姜小羽纳闷了，囚犯也有这样的待遇？只是食物虽好，四间牢房却没有一个人肯吃。

那些个狱警大怒，抽出警棍就打，边打边喊：

“好吃好喝给你们送来，你们还不知好歹！”

“你吃不吃！吃不吃！快给我吃！”

“好啊，不吃就等着饿死吧！”

狱警收起警棍，气冲冲，摔门去了。

姜小羽看在眼中，心里一阵费解，这些囚犯大多面黄肌瘦，显是饿了很久，集体绝食又为哪般呢？为忠为义为赌气？这不像美国遗民的作风啊？他抓起酒瓶，拧开瓶盖闻了闻：“真是好酒，你们干嘛不吃呢？”

眼瞅着姜小羽要吃，众犯张大嘴巴，投来惊讶又敌视的目光。

还是那少女心地好，出言提醒：

“这些食物你最好别吃。”

姜小羽把酒瓶放下，朝那少女咧开爆裂的嘴一笑：

“你心眼倒好，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不等那少女回答，众人异口同声：“她叫海伦！”

嚷开话来，众人也适应了姜小羽，纷纷又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这里没人不知道海伦的。”

“……。”

姜小羽见大家不怕他了，气氛活跃起来，心里也跟着舒坦不少。考虑到自己确实烧的厉害，恐怕连亲爹亲妈也不认识了，他扯来一床被单裹着，拱到海伦身边，伸了伸手，又把手缩了回去：“我长这么丑，握手就算了，我也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小羽。哦，对了，海伦小姐，刚刚你说的那个老先生，能不能跟我说说他究竟是谁？”

他这么一问，海伦眼圈一红，抽抽泣泣起来。

姜小羽心急又问：“他是乔恩，对不对？”

海伦忍住不哭，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你也别问了，我相信你是从外面来的变异人，既然你有本事进得来，那么从这里逃出去也不难吧？我想求你帮个忙，你看关在这儿的人多可怜，熬不住的都饿死了，你能不能救救他们，你只要救了他们，你想问什么，我都答你，甚至也可以带你去找老先生。”

姜小羽喜道：“这太容易，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逃走。”

旁边有人听到她们说话，失声打岔：

“真的吗，就现在？”

“不可以，天已经黑了，今晚是月圆之夜，将军城15万人都会失控，看见活物他们就会群起围攻。一会儿……一会儿我也会失控，你们现在就得把我绑起来，否则……否则我会攻击你们的。”海伦起身，找来两床被单撕成条状，自己把脚绑好，再找别人帮忙困住身子和手，然后朝姜小羽道：“姜先生，等我不闹了，我们再走。”

姜小羽见众人紧张兮兮，而海伦绑了又绑，好像真要失控似的？

他不明所以，捞头不解：“好，我听你的。”

绑好了海伦，牢房里人都躲得她远远的，不敢轻易接近了。

……

……

过了一会儿，只见海伦在地上抽搐起来。

突然昂起头龇牙裂齿，眼睛闪着绿光直勾勾的瞅着大家，全身散发着杀气。她拼命挣扎，挣不脱了就嗷嗷大叫，娇弱的身子在地上挪来挪去，张开嘴要来咬人。众人怕她，频频闪退，她却好像有无穷的体力挪了又挪。

姜小羽见状，趁机从身后把她抱住。

他力气大，任凭海伦怎么挣扎也没用。

一夜漫漫长，姜小羽一刻也不敢松力，因为海伦失控的时候，力气倍增，凶喊凶叫，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的，好在他有无穷的体力，若是换做别人，别说一夜，就是一分钟怕也支撑不住。

眼看天色将亮，海伦倒在他怀里极度疲倦的睡着。

姜小羽心想：“是时候了，该走了。”

站起来准备去破开铁门，突然发觉有些乏力？

他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这一夜他使用出去的力气根本没有复原，他觉得自己虚弱了不少，这是万万不可想象的恐怖事情。要知道，他是天然粒子加固体，哪怕没有饭吃，体力也可以通过吸收粒子和能量迅速得到补充。如今体力好像石沉大海恢复不得，就跟自己烧伤后无法康复一样。

姜小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