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凑上前来,“咦”了一声:
“他不是怪物吗?怎么……?”
话没说完,只见姜小羽倏地坐起,冲他笑道:“少将军说的没错,我是怪物,最喜欢吃人,尤其是细皮嫩肉的,你可得把海伦小姐看紧了,小心哪天我就把她给吃了。”
众人见他坐起先是一愣,听罢他话,转而大笑。
巴德倒是颇懂礼貌,赶忙道歉:
“对不起,刚刚我说错话了。”
“说什么对不起,你听不出来吗,我的意思是说你得把海伦小姐留在九宫城,别让她回去了。”姜小羽笑呵呵一阵,从床上爬起,展展手脚:“嗯,体力恢复了,我想我也该走了。”
巴德和海伦相视一望,海伦急声急色朝姜小羽道:
“父亲来九宫城了,他和艾伯特伯伯想跟你们聊聊。”
姜小羽连连晃手:“不聊不聊,老东西一个人去就行了。”
乔恩干咳两声,背起手一本正经斥道:“什么老东西!没大没小的,你跟商君孙女儿是一家子,不应该叫我一声老师吗!要走没人拦你,但在走之前,你必须陪老师去见见巴尔克和艾伯特,老师年纪大了,口齿不利落,你得把老师解除天眼防御系统的计划给他们说清楚。”说时,扯住他就往屋外走。
余人随步就后,也跟着出屋。
姜小羽又好气又好笑,悄声道:
“你还要脸不要脸?”
乔恩往后偷瞄,吻指禁声:
“嘘,后面都是老朋友,算是给我面子好不好。”
姜小羽频频抹汗,无言以对:“……。”
……
……
与众友暂别,乔恩便让巴德和海伦在前引路。
四人穿过几条石头巷子,来到总统府。
总统府是巨石凿成,共计两层,里面没有精良装修,无比简陋,但装饰却颇为雅致。四人进入会客厅刚刚坐定,巴尔克和艾伯特匆匆赶来,稍作寒暄,便即进入主题。巴尔克面向乔恩单膝跪地,拔出枪来双手递呈,请罪道:
“巴尔克一时糊涂,几乎害了教授,请教授枪毙我吧。”
乔恩把海伦招到身边,拉着她手:
“云顶浮宫设计的不好,害你们受苦其实我是有责任的,你一时糊涂我也不会往心里去,不过你要杀海伦,老头子就不能原谅了,瞧瞧这女儿慈悲心肠的生的多好,多讨人喜欢,你怎么忍心下手?这样好了,我收她做学生,以后跟在我身边学习,你什么时候不想杀她了,我就送还给你,不知道你反对不反对?”
巴尔克心里一阵窃喜,脸上不露声色,愧声愧气道:“教授肯收海伦做学生,那是她的福气,巴尔克感激涕零还来不及呢,那敢反对。”
乔恩让海伦回座,品了一口热奶茶:
“那好,我们就不饶弯子了。”
此话一出,众人精神一振,屏住呼吸期盼下文。
困在云顶浮宫30年,终于苦尽甘来,可以出去了。
巴德和海伦生在虚境,可能对现实没有太多感触;但巴尔克和艾伯特却不同,他们敌对多年,此刻思乡成狂,激动人心,竟也相对泣笑。
在众目翘盼下,乔恩眯着眼,一本正经的冥想。这是乔恩少有的面部表情,平时他就像个混吃等死的老无赖,纵有正经也只是一瞬间。今天他老眉深皱,眉心之间浮动着复杂的情绪。巴尔克和艾伯特把心提到嗓子眼上,料定下文必惊天动地。然而在姜小羽看来,这老东西只是在装模作样,说不出什么话来。
果不其然,乔恩想了半天,鼓动着问:
“你们这儿有人会做中餐吗?”
听到这话,姜小羽赶紧勾头,咬牙忍笑。
巴尔克和艾伯特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在沙发上。
若不是巴德接话,此时就要冷场了:
“教授,我们这里没有中餐。”
乔恩“哦”了一声,朝海伦道:“以后把中餐学一学,做我的学生必须得会中餐。当年我跟恩师学习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做的,后来我才知道恩师的苦心啊,原来吃中餐脑子灵活,学东西快。”
姜小羽忍俊不禁,勾着头笑的难以自制。
他怕乔恩东拉西扯没完没了,插上一嘴:
“行了,老东……老师,入正题吧。”
乔恩点点头:“那你就入吧,把老师的计划给他们都说说。”
巴尔克和艾伯特面面相觑,他们对姜小羽早有疑问。
要知道,姜小羽是以烧伤的恐怖面目登场的,而且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接近于神,眼下会面,容貌又是大变,实在令人不解。此时,姜小羽插嘴说话,正是问明情由的时机,艾伯特趁机问道:“教授,请问这位是?”
乔恩轻轻松松那么随口一答:
“他叫姜小羽,是我恩师的孙女婿。”
巴尔克和艾伯特从沙发上弹跳而起,脱口惊呼:
“什么!商……商院士的孙女婿!”
“难怪这……这么与众不同!”
他们俩对姜小羽上下端看,看了又看,游目之间由惊喜转化为质疑,然后又由质疑转为激动,情绪流露全在眉心。姜小羽被他们看得好不适应,暗暗怪责乔恩,心道:“好端端的提商院士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巴尔克和艾伯特相视点头,缓缓坐下。
艾伯特道:“姜先生,既然教授让您代述,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想必云顶浮宫的情况你也看了,我们困在这里真是生不如死,没有一天不想回家的,请问先生,究竟什么时候,或许什么条件,你们才肯送我们回去?”
姜小羽心知已到紧要关头。
他的唇齿之辩直接关系到乔恩未来的性命,因此他不敢怠慢:
“老师的后半生一直在努力解除天眼防御系统,他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打通虚境和现实营救他这帮老朋友,所以送你们回去是不需要条件的,不过,你们需要有点耐心,再等上一年半载。”
巴尔克和艾伯特异口同声:“还要等!”
两人情绪波动很大,但毕竟年岁已大,收敛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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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特笑道:“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失态。其实在这里都住了30年,再等等也没什么,只是我们不明白,既然你们进得来,就应该出得去,为什么还要等呢?您说是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