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1 / 1)

情有独钟 橙墨沫 7648 字 8个月前

“我认真追了你这么久, 你觉得怎么样?”

徐安澜倒像是预料之中,她压住心里万千情绪,淡淡定定, “那你想怎么样?”

她语气还挺拽的,但细听之下,声音有那么略微的颤抖。

时屿当然没能听出来,他及时吸了吸氧, 再放下氧气瓶,“安澜。”他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 “即便没有一米阳光, 我也会爱你。”

我也会……爱你。

徐安澜只觉得心口被击了一下,有人在打鼓。她低头握住自己的手腕,给自己把了个脉。

其实压根就不用, 跳得就是比往常快。

徐安澜不说话, 时屿只能屏息等着, 紧张的情绪没过了高反。

没想到, 她还是治高反的灵药。

半晌, 徐安澜非常自然的伸出手,“好啊。”

这也是她想告诉他的秘密。

她特别干脆, 主动牵起他的手, 他的手是凉的。

时屿怔住, 冰冰凉的手被她握住的地方滚烫, 简直冰火两重天。

他不由恍惚起来。

徐安澜憋笑, 另一只手去给他把脉, “噗通噗通”, 跟她的半斤八两。

“你心跳挺快啊。”她开玩笑, “时总, 这样就沉不住气了?”

时屿:“……”

他意识回笼,大脑开始迅速运转。

可还是拿她没辙啊,谁让他喜欢她呢。

他只能笑:“是啊,沉不住气了。”

徐安澜倒是在他面前越来越活泼了,这样真好。

时屿反手扣住她的手指,一下十指紧扣,他整只手都是热的,从掌心开始逐渐蔓延,直到心里头都是滚烫滚烫。

好像还不满足。

他侧过身,继续吸氧,而后,他伸出另一只手,他想抱抱她。

结果,胸前一只手挡住。

徐安澜戳了他一下,指尖微麻,“恋爱就是恋爱啊。”

她话锋一转,很认真,“说清楚,这两年我不打算结婚,结婚不在我的近期计划范围内。”

她知道时家一直希望时屿早日结婚,但她并不想那么快,所以,有些话得说清楚。

要是他不能接受……

徐安澜微妙的失落。

还没决定是否放纵这份来得像是龙卷风一般的失落,她耳边一声笑,很淡。

她瞪过去:“你笑什么?”

时屿笑得越发明朗,他甚至伸手在她脸颊捏了一下。

“时屿!”

他当没听到,又捏了一下,果然手感很好,“好啊。”

徐安澜:“……”

好就好呗,动手动脚干嘛?

她没好气:“下山。”

时屿很乖:“好。”

他什么都顺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简直没眼看。

徐安澜嘴上硬得很:“有什么好笑的?”她唇角也偷偷翘起,“我爸你解决。”

“好。”

两个人手牵手下栈道,下去好像比上去难,时屿又高反了,他脑袋嗡嗡响,吸了氧也没用。

徐安澜见状:“还能走?”

时屿边走边吸氧:“嗯。”

他脸色发白,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可信度是负一百。

徐安澜故意开玩笑:“时公主,来,肩膀借你靠。”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牵他的手紧紧的。

时屿:“……”

他瞅了眼她的小肩膀,他还没那么柔弱。

不过,柔弱……那就柔弱着呗。

他真的靠了过去。

两个人还裹着军大衣,男人的身体倚过来,爱的负担很强大。

徐安澜被迫搂住他的腰,一下没搂住,她索性两只手圈住,“你微博的迷妹看到你现在这德行八成得脱粉。”

时屿放心靠着她,他脑袋疼得快爆炸,心里却是开心的,“你不脱粉就行。”

“就没粉过。”徐安澜搂着的触感都是厚重的大衣,搂了个寂寞,“都说不租这个了,又丑又笨。”

他不说话了,是真虚。

两个人坐缆车下山,原本的蓝月谷之行因为时屿高反放弃。

山脚大多是从雪山下来的游客,有如同徐安澜这样活蹦乱跳的,也有像时屿这样高反得脚软的。他只觉得有人在他脑袋里搅动,胀疼胀疼,他想,在她面前,他的面子算是丢了个干净。

徐安澜让时屿坐着,她去还大衣,然后,她给他买了瓶水,提前拧了瓶盖,“很难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时屿揉着太阳穴喝了口水:“不用。”

“对不起。”他拧上瓶盖,勉强挤出笑,“没让你玩尽兴。”

徐安澜撇撇嘴,扶起他,“可不是,下回赔给我。”

时屿依旧半靠着她:“都给你。”

山脚有高反的情侣,男朋友背着女朋友。

徐安澜感叹:“咱俩好像调了个个。”

时屿也看过去:“……”

“人家都是女朋友柔柔弱弱。”她就是故意的,“但你……”

徐安澜给了他一个眼神,眼神里透着些许意味深长,好像在说“你不行”。

这眼神里透露出的信息极其不友好,时屿认真思考了几秒,他默不作声在她跟前蹲下来。

徐安澜一噎:“你干嘛?”

时屿催促:“我也行。”

徐安澜:“……”

玩脱了啊。

她绕过他:“行,你行你行。”她拉他,“先回去。”

时屿竟然不肯,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

“我饿了,先回民宿。”徐安澜没辙。

他拉住她的手腕,借力起身,他指了指自己,“那补偿下?”

徐安澜没反应过来,脸颊“啵”的一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被亲到了。

时屿继续扶住脑袋:“走吧走吧,回去了。”

他温柔细语,仿佛她才是那个闹脾气的小女孩。

徐安澜:“……”

他怎么这么骚气?

她牵着他走,两个人挨得近,走得很慢。

上山时他们还是旅游搭子,下山了却是男女朋友。

怎么这么……

徐安澜想着想着就笑了。

就是她在他面前又幼稚了,真可怕。

赵思咏从工作室出来,门口守了个人,还是个老熟人。

“还没回新西兰?”她勾唇,笑容明艳动人。

这笑落在陆蓁蓁眼睛里,刺眼极了,“你跟何言绅什么关系?”她质问。

赵思咏听都不想听:“男女朋友。”

陆蓁蓁眼神骤冷:“他是我未婚夫。”

“哦。”

陆蓁蓁:“……”

“你抢了别人的未婚夫就没点羞耻感吗?”她追过去。

赵思咏一步未停,拿出车钥匙,“那是你未婚夫吗?”

陆蓁蓁气得眼睛都红了:“抢别人的东西很有趣是吗?先是我的设计,再是何言绅,是不是徐安澜让你这么做的?”

她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赵思咏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不值得呀。

她上车,打开车窗,“还有事吗?”

陆蓁蓁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你……”

“没有了?”赵思咏点火,“那再会咯!”

油门一踩,张扬又酷炫的宝蓝色法拉利绝尘而去。

陆蓁蓁:“……”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把帐算在徐安澜头上,她们都是一伙的。

回到家,陆蓁蓁的委屈脸明明白白传递给陆珺,她放下手里的杂志,问:“怎么了?”

陆蓁蓁抱住她:“妈。”她光哭,不说话。

陆珺心急:“跟妈说,到底怎么了?”

陆蓁蓁摇摇头:“妈。”

她流着眼泪,什么都不说。

陆蓁蓁的眼泪水都蹭在陆珺胸口,她心疼,“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出气。”

陆蓁蓁终于抬起头,眼泪水从眼眶落下,“妈,我哪里对不起姐姐了?”她用手背擦眼泪,委屈极了,“先是不肯帮我,害我被大赛除名,现在又让她表姐跟我抢男朋友。”

陆珺一惊:“你说谁?”

“言绅,他跟赵思咏在一块了。”她哭得越发伤心,眼泪水止也止不住,“妈,就是赵思咏。”

陆珺手足无措,她没想明白,何言绅怎么会跟赵思咏搅和在一起?这跟徐安澜又有什么关系?

可女儿这么说了,就一定是真的。

她生气:“别哭。”看女儿越哭越伤心,她温声哄着,“妈肯定给你做主。”

陆蓁蓁又摇头:“妈,不用了,我不想影响你跟姐姐的关系,你们已经……”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猛地停住,“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啊,她们母女俩几乎是翻脸了。

陆珺更心疼了,也更气了。

又是安澜,连父亲都帮着她,用整个陆氏去帮她出气,那怎么就不能拉蓁蓁一把?

陆珺心里不平衡,这么多年了,徐安澜就没叫过几声外公,对她也是,妈妈都不叫一声,偏偏父亲和哥哥们都向着她。

现在竟然还要破坏蓁蓁的感情,这她绝对不能忍。

回到民宿,徐安澜跟时屿仍旧是下山时的姿势,她搂着他,他靠着她,民宿老板见两人回来,跟他们打招呼。

徐安澜只是笑笑,看时屿真不行了,她顾不得寒暄,扶着他进房间。

老板望着两人的背影暧昧的笑,这么着急还开两间房,图什么?

时屿进房间,他嘴唇苍白无血色,比方才在山下更严重,被徐安澜扶着到床上,他解开外套,“想洗个澡。”

他每次洗完了才去床上,不管在哪里。

徐安澜接过他的外套,将人往床上一放,“什么时候了还洗澡?”她损他,“浴室惨案我可不负责。”

时屿作罢,乖乖躺下,她给他掖被角,“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他已经没力气应,闭上眼睛,太阳穴似乎跳得更厉害了。他侧卧,不舒服,再躺正,还是不舒服,身上也渐渐热了起来,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唯独手脚冰凉。

去个雪山,真是拿命在陪她了。

幸好,结果是真好。

徐安澜拿着热水回房,时屿已经睡了。他睡得并不安稳,被子还掉了一半,跟个小朋友似的。

她笑了笑,在他床头放了杯热茶,弯腰重新给他盖上被子。

睡着的时屿真乖,一点没有从前对她的冷漠。

想起过去,她又笑了。

【徐安澜:火葬场没了。】

徐安澜在群里发消息,只有洛娅回她:什么鬼?

【徐安澜:姐们脱单了~】

【洛娅:what!!!!!!!】

屏幕跳起洛娅的名字,微信电话叮叮咚咚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响。

徐安澜立马关掉,她看了眼时屿,他一动没动,还好没有被吵醒。

【洛娅: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徐安澜:忙着伺候大爷~】

【洛娅:矮油,少儿不宜~~~~~~~~】

她就知道洛娅脑袋里装的全是些彩色东西。

【徐安澜:多读书,多看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洛娅:美色当前,是该好好学习。/奸笑】

徐安澜无语,她不禁看向时屿,自从她给他盖了被子,他就没动过。被子盖过他脖子,他呼吸平稳,乖乖巧巧,也柔柔弱弱。

如果这会儿用眉笔在他脸上画个猪鼻子的奥特曼,再拍下来,妥妥的“一生黑”。

徐安澜被自己笑到了,她抓住手痒不已的右手,告诉自己他此刻是个病人,要有爱心。于是,她只打开镜头对准他,没有用美颜,镜头里的男人却还是好看的。

时屿皮肤偏白,他平日里总绷着脸,便也透出了几分冷漠,尤其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冷冷看着人,十足的距离感。可是,他此时闭着眼睛,安静睡着,攻击力为零。

他是双眼皮,双得很深,特别是他的睫毛,好像还挺长的。

徐安澜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头其实对他在雪山的表白很是受用。

那时候,心潮澎湃,难以形容。

她按下拍摄键,一连拍了两张,不怎么满意。

徐安澜干脆起身,她单膝跪在床沿,左手撑在时屿里侧,另一只手举着相机,正对着他。

360度无死角,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羡慕嫉妒恨。

她又拍了一张,镜头越凑越近。某人的呼吸从脸颊洒过,她稍稍避开,手机怼着他的脸拍,她不由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怎么这么好看?手又痒了。

她拨头发的手小心翼翼移到他的眼睛,犹豫再三。

他醒了怎么办?看她这样,他还不上了天?

徐安澜苦恼,左右为难。

她就拨一下,她想。

手指再次落下,这回精准触到他的睫毛,软软的。

那就再来一下。

手指将将落下,徐安澜腰间一紧,整个人猝不及防扑上去。

她失去支撑点,直接摔在时屿身上,正正好亲在他的喉结。

徐安澜:“……”

嘴唇结结实实贴着他喉结,她来不及挪开,他喉结滚动,从她的上嘴唇滑到下嘴唇……

徐安澜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她觉得自己该晕一晕,偏偏时屿的胳膊还圈着她的腰。

他搂得紧紧的:“姑娘。”

低沉的嗓音含着笑,他问:“要劫色?”

徐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