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内弟要真是率领、数十手拿利刃之人前去劫掠,受伤的又怎会是他们?”
虽被突然出现的、刘化云等人出面作证,而弄的心中发虚、脸色不太好看的史斌,却依旧冷哼一声,强行狡辩道。
“那还不简单,当然是被我们老爷打的,你这家伙是没看到、我们老爷昨晚的威风,否则你便不敢如此嚣张了......”
刘化云还未说话,他身边的两个青衣家丁,已毫不畏惧的怼了回去;
经过昨晚的事情,刘化云已在他们心中、拥有了谁都无可撼动的地位。
“大胆,你们这两个奴才,竟敢如此和本统领说话,来人呐,将他们全都拿下!”
史斌怒斥一声,跟随他而来的几个兵士、就要动手之际。
“啪,史斌,你一个小小的、苏州驻军统领,竟敢以下犯上的、对浙江都指挥使刘大人不敬,还要让人当众缉拿他,谁给你的狗胆!”
大堂上的宋德来、重重一拍惊堂木,面色肃然的开口道。
什么,指挥使刘大人,就是前些时日,带领四路大军、平定南昌叛乱的刘化云吗?
江南三地这大半月内、发生的大事,许多消息灵通之人,都已经听闻,如今宋德来说、面前这泰然自若的公子,就是刘化云刘大人时;
不光史斌、张莲夫妇傻了,张彪、延平等三人懵逼了,就连刘化云的两个家丁,眼中也满是狂喜之色,围观的民众、更是一阵交头接耳。
“刘大人化身金陵客商,难道是专门来收集证据,铲除青龙帮的吗?”
人群中,周迎春想起昨晚和他的对话,禁不住一阵喃喃自语。
“太好了,我女儿的冤屈、终于有机会儿报了,宋大人,冤枉啊......”
“青天大老爷,请替小民做主......”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既然有刘大人亲自作证,张彪等人今日是没的跑了,包括姓程的店主在内,数十个曾有冤屈的商贾、百姓们,纷纷出列跪下出言道。
“大伙不要着急,你们一个一个说,本官都会逐一、还你等公道,来人呐,给刘大人、刘夫人们看座!”
宋德来向堂下、冲他微笑示意的刘化云点了点头,摆手吩咐道。
事情发展的趋势,果如他昨日所说,不是民众不恨青龙帮,只是在他们的淫威下、不敢发声罢了;
只要让百姓们看到了希望,他们就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指证罪恶;
“我真该死,他昨天说和新任太守宋德来、乃是泛泛之交,人家是浙江的都指挥使,这可不就是......
要是早知道他是、手握重兵的朝廷大元,我就算倒赔一千六百两,也不会去招惹、他这个煞星的......”
本来,昨晚在大牢内,听延平说只要别把他姐夫史斌、这个后台供出来,他们就还有脱困之日,青龙帮还能东山再起;
可眼下的形势,一旦所有的罪名落实,他和延平等主要首脑,就算不被砍头,也将是牢底坐穿的命运,而他姐夫史斌、也将因为咆哮公堂,而被罢官削职。
听着一个个百姓、咬牙切齿的描述,此刻的张彪,悔得肠子都青啦。
“大人,就是他们逼债、打死了我的女婿,将我女儿卖入了青楼之内,你要替小民讨回公道,严惩这些凶徒,”在一个老汉声泪俱下的、点指张彪延平等人控诉时。
“杀了他们,血债血偿!对,必须砍了这帮王八蛋......血债血偿!”
不知是谁在太守府外、先喊了一声,立刻引得无数民众的应和,足可见青龙帮、有多么的不得民心。
扑通~~~扑通,面对此情此景,浑身发抖、面色惨变,再无一声力气站立的史斌、张莲夫妇,直接软倒在大堂上.......
“张彪,延平,你等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你等抵赖,来人呐,让他们签字画押,等待本官的宣判!”
大半个时辰后,在记录的师爷、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时,数十人对青龙帮的血泪控诉、终于告一段落;
宋德来一拍惊堂木,让张彪三人在供词上签字画押。
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太守大人当着苏州百姓,开始对青龙帮等人宣判。
由于这几年内,青龙帮的确做了、许多的恶事,故而,张彪、延平二人,被宋德来判处死刑,等呈报刑部后、于秋后问斩;
其他成员则按罪行、逐一判处坐牢的期限,属于青龙帮的金银、房产等一切产业都充公,酌情补偿给、受到他们欺压的百姓。
刚刚爬上驻军统领位子的史斌,也因受到牵连、而被削去官职。
苏州驻军统领、则由另外一个威信很高的百户接替,当然了,这些刘化云和宋德来,都不能私自做主,还是需要何瑾点头后,才能落实下来。
“宋老哥,咱们来日有缘再见!”
刘化云最迟明日一早、最快下午,就要返回金陵,在青龙帮的事情尘埃落定,宋德来处理琐事之际,他起身抱拳告辞道。
“刘兄弟你慢走,恕老哥公务繁忙,无法亲自送你出城!”
刘化云帮他铲除了、青龙帮这个大患,宋德来心中自是感激无比,只是此刻的他还需要处理、补偿百姓的善后事宜,也只好抱歉道。
“无妨,”说笑间,刘化云带着柳若萍、董小宛,以及两个挺胸昂头的家丁,在无数百姓恭敬的注视下,走出了太守府。
青龙帮被抄,剩余成员被通缉的大事件,很快便席卷了、整个苏州城;
同时,青天大老爷宋德来,为民除害的刘化云刘大人,二者的名讳、也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被大半人所知晓。
“刘大人,您放心,我程家以后就按这个价钱、给董小姐的布坊供货......”
“刘公子,您为我们除去此等祸患,我陈家绝不会、多赚您的银两......”
有了好名声,再加上刘化云、浙江都指挥使的身份,城内的好几家原材料商,都愿意以最低价、给他们长期供货;
秉着空口无凭的原则,刘化云自是与几家相中的合作商、签下了长期供货的合同。
由于这次来苏州、他们带有五两马车,回去时闲着也是闲着,第一次就不让他们送货了;
回到客栈后,刘化云让两个家丁、带着华叔他们去装货,然后车队在吃吧午饭时,便离开苏州,返回金陵而去。
一连下了两夜一天的春雨,官道上坑洼处还有泥水,车队行的不是很快,当晚才紧赶慢赶的、来到无锡。
当晚无话,第二日,大伙继续上路,一直到第傍晚十分,商队才侃侃回到金陵。
这次苏州之行,前前后后已过去了四天;
算起来,他们已经离开杭州足有六日,刘化云听岳母白甜甜说,昨日柳青富柳老爷、还来问询他们是否归来;
唯恐杭州有什么变故发生,在董小宛指挥家丁卸货时,他先带着柳若萍去了柳府。
“贤婿、若萍,你们总算回来了,”正在柳府书房徘徊的柳青富,见到刘化云会,立刻欣喜的言道。
“岳父,听说您昨天还去寻小婿,不知是不是杭州、出了什么事情?”
刘化云急忙开口问道,同时他身边的柳若萍、眼中也有些焦虑。
“不是杭州,是金陵,你不在的这几日,林家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病;
他们买走咱们的香皂,竟开始一再压价出售,如今只买到三两一块,你说咱们的作坊还未开张,他就......”
听了柳青富的话语,刘化云总算长出了口气。
原来,竟是他们离开杭州的当天,林枫再次吃下柳家的香皂、肥皂、蜡烛后,就带人离开了杭州,第二日就已没有、他这种冤大头出手了。
一直销售了大半日,都没有售完当日的、三千块香皂肥皂;
柳若惜便按刘化云的交代,将香皂调价到一两九钱一块,肥皂五钱五十文一块,蜡烛九十五文一根。
就这样,又引起了一阵疯狂的抢购,其中就有不死心的黄牛党。
第三日,柳家香皂依旧开价一两九钱,姚斯等几个黄牛党、手中已有很多存货;
由于柳家无限量供应,杭州城内几乎、已无人再购买他们的,姚斯、乾世豪等人都不敢再出手,到了下午,没有售完的柳家香皂、再次降了一钱。
一直到了傍晚,由于春雨的缘故,还剩一百多块没有售完,直到此刻,杭州城内的几个黄牛党,已经开始发现、事情有些不妙了。
由于春雨一直没停的缘故,第四日听闻柳家、将香皂又降了一钱,变作一两七钱时,想要焦急将自己的存货,运到其它地方销售的姚斯、乾世豪等人,也只能望天兴叹。
待昨日雨停时,杭州柳家将香皂、已降价到一两六钱,肥皂四钱五十文,蜡烛八十文时。
一下子手中积压、数万里银子货物的林枫,终于慌神了,他开始在林家、所有产业内铺货,并只定价三两,但依旧没能售出多少;
毕竟,金陵的有钱人也就那么多,且他从一开始的十两,一下子降价到三两,所有人都不是傻子,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大量购买。
这些细节,没有时刻通过信鸽、关注杭州情况的柳青富,是不清楚的,故他才在林家、低价出售香皂时,着急的要寻刘化云商量对策。
“岳父,您不用烦心,小婿明日就返回杭州,将模具带来、开始兴办香皂作坊,同时也将一两三钱的香皂运来销售,定让那林家欲哭无泪!”
这其中的细节,刘化云虽未亲身经历,但他从柳青富的、只言片语中,他就能猜到事情的大概经过;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柳若惜去做的,故而,淡淡一笑,刘化云冲柳青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