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站在丽正殿内,看着嘴巴开合不停的太子李承乾。
想到了这几日贺兰楚石那反常的行径,还有侯君集居然邀太子殿下明日出东宫抚军演武。
不对劲,很不对劲,毕竟侯君集是有前科的人,好吧,在另外一个历史时空,这货跟眼前这位脱衣有肉的太子殿下合谋要干掉李世民。
现在呢,谁又敢保证,侯君集会不会跟其他人合谋要干掉太子……
李承乾看到处弼兄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立在当场,愣愣地看着那副铁甲作声不得,不禁奇道。
“处弼兄,处弼兄你这是怎么了?”
“殿下,臣……”
程处弼一扭脸,张口欲言,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一无物证,二无人证,谁能保证,侯大将军会有加害太子之心?
万一是自己多疑呢?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怀疑,就让太子现在派人去把那侯大将军给逮起来吧?
这种有罪推定最难的地方就在于,没证据,说个毛线,就算是舌绽莲花也不会有人相信。
“处弼兄,又怎么了,你莫不是哪里不舒服?”李承乾看着处弼兄那副纠结得犹如便秘的模样,关切地询问道。
程处弼摆了摆手勉强一笑,眼珠子一转,朝着李承乾进言道。
“肚子有点不太舒服,殿下,臣觉得手术宜早不宜迟,要不,你派人跟侯大将军知会一声,改日再去?”
李承乾都还没吱声,一旁的于志宁就不乐意了,站了出来,朝着程处弼语重心长地道。
“程副率,军机大事可不是消遣娱乐之事,军令如山,岂能朝令夕改?”
听得此言,程处弼心中没来由的暴躁起来,两眼一瞪。
“殿下若是出了事情,你负责?!”
听到了这话,于志宁也不甘示弱地鼓起了眼珠子。
“……那是自然,于某身为太子詹事,自然要承担责任。”
“呵呵……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有个意外,你能承担得起?”
看到这两个家伙又开始了,嗯,习惯性的互怼,这样的场面,李承乾已经是见得太多太多。
无可奈何地抹了把脸,冒着左右为男的危险,赶紧插足于两个大佬爷们之间。
“二位,二位,处弼兄,于卿,二位都停一停。”
“二位都是在关于孤的安危,孤甚是欣慰,只是孤已经答应了陈国公。”
“陈国公乃是留驻帝都的武臣之首,他的请求,孤既然已经答允,若是出耳反尔,着实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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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听着李承乾的解释,已然明白,毕竟自己跟这位太子殿下都是彼此知根知底之人。
对方翘腚,就能够知道他想要干嘛的那种。
李承乾解释得越多,那就代表着他非去不可,不然,何必浪费唇舌,一句不去不就解决?
不过既然要去,那也不是不行,程处弼本想要随行,但是,太子殿下却不乐意。
“处弼兄,小弟我要出城抚军,早上就要离开,最早怎么也得午后方还。”
“所以,还请处弼兄万万要留在东宫之内,以防有什么意外,处弼兄你若不在,小弟我焉能放心离开?”
看着跟前这位情真意切的太子殿下,程处弼只能硬起了头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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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会的功夫,一干宫女,宦官,还有那些路过的东宫禁卫,全都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个人。
顶盔贯甲的程三郎正拉着那位太子詹事于志宁快步朝前疾行。
“程三郎,你拽于某做甚,还不快快放开,再不放开,你再不放开我可喊人了。”
于志宁一脸黑线,几次想要挣开程三郎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不禁发急道。
“呵呵,你叫破喉咙也没用,乖乖跟我走。”
程处弼头也不回地继续大步前行,一直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这才松开了于志宁的手。
于志宁第一时间都顾不得冲程三郎鼓眼珠子发火,直接就抬起了胳膊用手掩鼻。
“我说程三郎,说事就说事,犯得着到这种地方来吗?”
程处弼如同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两个白口罩,自己先赶紧戴上一个。这才把另外一个递给于志宁。
“就这笊篱一样的东宫,唯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谈话之地。”
“……”于志宁一脸黑线,偏偏无法反驳程三郎这话,神特么的笊篱,也不知道是哪个混帐传出来的形容词。
现在满长安全都知道拿这个词来形容东宫,太子殿下倒是大心脏,无所谓。
可自己身为东宫的大管家,听到这话,直接就让自己啪啪啪的红了脸,嗯,抽的。
据说,就是从老程家那里边流传出来的这个形容词,可惜抓不着住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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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吧,一会于某就得去处置公务,回头还得筹备太子殿下明日出宫抚军之事。”
程处弼戴着个白口罩,与那于志宁站在猪圈旁边,嗯,这里一直都还养着猪,还有羊,以及各种家畜和家禽。
为的就是给太子殿下一家老小供应肉食还有奶蛋等各种制品,这正是出于程三郎的提议。
打量着那猪圈里边懒洋洋瘫在圈里边哼哼叽叽昏睡的大肥猪,程处弼终于下定了决心。
“有句话,程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听到了这话,于志宁一乐。“程副率你要觉得不当讲那就别讲。”
“我说老于,你能不能靠谱一点,你且先听程某说,你再说风凉话不迟。”
“你既然一直都在长安,那可是否知晓,陈国公侯大将军与那魏王的关系如何?双方之间,可是经常走动?”
原本还满脸嫌弃,恨不得直接走人的于志宁听得此言,不禁有些愕然地朝着程三郎看过去。
“看我做甚,问你话呢。”
“这个……这个于某不清楚,不过程三郎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
“这几日,贺兰千牛的表现很不对劲,而之前也未曾听闻过要搞什么抚军演武。
突然之间,陈国公就有了这样的决定,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怕是程三郎被白口罩遮掩了口鼻,但于志宁还是听出了程三郎语气十分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