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侯君集,此刻正与那位辅政文臣马周并肩而行,一面低声地交谈。
原本马周是想要跟随着太子殿下一同过来,可是陈国公侯君集正好有辅政要事,需要跟自己商议。
马周也扼不过这位,只能与他一起并肩策马,连说边行。
不紧不慢地策马行走在那片之前已经迁走了百姓,但是由于工程停顿,就一直没有再动。
导致这一带的民舍都开始有朽坏的迹象,甚至也有些已经开始倒塌。
看到了这一幕,马周不禁吐了句槽。
“看来,马某应该向陛下奏请迁回百姓,不然,这里的田地和宅院由着如此荒芜废弃,着实可惜。”
“是啊,看起来着实令人痛心……”侯君集配合地附合了一句,鹰隼一样的利目,扫过这一带。
看到马周一边前行一边唏嘘感慨,侯君集倒也不急。
今日他非要拉着马周同行,自然是为了证明自己出事不在现场。
马周可是最得陛下信重的重臣,有他为自己作证,想来,陛下肯定也怀疑不到自己身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前来陪同的飞骑军郎将并没有继续沿着主干道直行,而是行上了一条偏向东北方向的岔道。
“宁将军,你这是何意,为何不直行主道,而要往这边走?”
“陈公还请听末将解释,前方有颗被盗伐的参天古木,砸倒横于道上。因为实在是太过巨大,尚未清理。”
“我等只需要朝着这条岔道向北行数里直抵了太液池处再折道向西,也就比走这主干道多行了数里。”
马周听得此言,尚未开口,侯君集已然闷哼了一声,当即策马驰前。
马周也是愕然之后,只能追随着侯大将军的步伐而去。
果然,前行不远,就看到了一棵参天大树已然横于路中,将道路死死拦住。
不待马周开口,侯君集目光威严地瞪向宁将军喝道。“怎么回事,这里为何会有人盗伐?”
宁将军有些无奈地朝着侯君集一礼道。
“陈公,这一带如此没有军士守备,而且又渺无人迹,偏偏这里的古木又极大,故尔,常有盗伐之事发生。”
“这……”侯君集一脸蛋疼地抚着长须,目光投向了马周。
“马侍郎,你看,要不,侯某命将士先伐树开路,你且禀告太子殿下……”
马周略一思量,摆了摆手言道。“太子抚军,乃是军国之大事,轻易不可更期易日。
既然绕行数里便可,那就绕行便是。”
“既然如此,那好,宁将军,你们方才既然是经由此路而来,你且留下两人,就在此地恭候太子殿下,为太子殿下一行引路。”
“诺!”宁将军不敢怠慢,赶紧大声应诺。
侯君集抚着长须,便与那马周一起随着宁将军拐上了那条岔道,朝着东北方向行去。
由于是岔道,自然不会像主干道那般宽阔,但好歹车马也能行进,道路情况也算不错。
不过就是道路两旁的树木显得更加的茂盛,也有废弃的宅院,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可侯君集心中最很清楚,自己所设下的精锐死士,他们此刻就潜藏在这一带。
只等太子殿子出现,那些追随自己东征西讨,杀人无数的悍勇精锐。
就会让太子李承乾,干脆利落地死在此地,然后,那些扔下的突厥人的弯刀和弓箭。
会证明,这是那些因为阿史那结社率之死,与那突利可汗子贺逻鹘被流放,而前来报复的突厥亡命之徒。
而且他这些精锐死士之中,还真有不少是悄悄地招揽来的突厥人,只要钱给足,命都可以不要那种。
立身于那道旁参天古木之上的灰色身影仍旧静默无声地看着一切,而此人,正是侯大将军的心腹侯韬。
直到侯大将军一干人等去得远了,侯韬这才从口中发出了一声类似鸟鸣的叫唤声。
又是几个灰影出现在了后方的十数丈外,然后每隔两丈,就拉起了一条极粗的绳子,然后用土和杂草盖住。
而在前方约十数丈,正好是一处另外拐角处,十数人正将一排沉重的拒马给抬了过来。
前方的拒马,可以堵死太子他们前行的可能性,后方那几条袢马索。
还有潜藏在后方的射手,则能够最大程度的截杀那些意图回逃之人。
逼得这只骑兵队伍,不得不在这参天古木之间穿行,速度一旦快不起来,那就只能任由早有准备的精锐死士宰割。
这一片地方,随着侯大将军与马周的队伍消失之后,以及那些灰衣人忙碌完后,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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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作为千牛备身,属于是太子殿下贴身精锐的贺兰楚石正与一干袍泽都牵着座骑站在玄德门处。
大家都在吹牛打屁,议论着今日要去欣赏的飞骑军演。
飞骑,那可是大唐精锐之中的精锐,更是陛下挑选百骑的诞生队伍。
唐初,以随李渊起兵太原的部分将士置北门(玄武门)屯营﹐所领兵号为“元从禁军”。
而当今天子于贞观十二年分置左右屯营,所领兵名飞骑,隶属屯卫。
并且于飞骑中简材力骁健、善骑射者百人,号百骑,分两番于北门长上,射猎则衣五色服,乘六闲马以从。
用程三郎的理解来说,飞骑是大唐的骑兵精锐之师,而那百骑,则属于是骑兵中的特种兵。
嗯,都很牛逼,骑射之很都很牛逼的那种,每一位都有不逊色于普通将领的技击本事。
虽然他们的出身,不像东宫诸率这些多是勋贵子弟,但正是因为他们出身平寒,故而人人操练演武都份外下力气。
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凭借军功,能够封妻荫子。
而他们这些东宫的精锐,能够去欣赏一下飞骑的英姿,也好歹过过眼瘾。
毕竟太子不上战场,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出身的太子十率精锐也只能蹲在东宫养老摸鱼。
就跟那位程副率说的似的,在东宫做事,心态一定要放得很平和。
有吃就吃,有喝就喝,有牌就打,有事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