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了程三郎将那李象扶上了一块带轮木板上,开口宽慰道。
“有臣在,小殿下不必担心。”
“且由让臣带着小殿下你溜个弯,你就知道这个宝贝到底有多好玩了,走起……”
程处弼牵着李象,踏足另外一块带着轮子的木板,脚下一用力,然后。
一个高大英武,一个矮小浑圆,两个身影鬼魅一般似乎双脚腾空一般,也不见迈步,就这么向着远处滑了过去。
刺激得李象两眼瞪得大大的,啊啊啊的直叫唤。
“简直不成体统!”张玄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喝了一声。
一旁跟程三郎相处甚密的于志宁忍不住撇了张玄素一眼。
相教于张玄素而言,于志宁却很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若是殿下不乐意,又怎么会让程三郎带着小殿下去玩耍。
你却非要来上这么一句,呵呵……
李承乾也同样耳明目聪,听到了于志宁这话,让他眉头不禁一皱。
那张玄素的口气,神情,简直与昔日怼自己时如出一辙。
一想到昔日的自己,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与磨难,李承乾的心中忍不住腾起了一股火
张玄素、孔颖达等一干被父皇派过来悄无声息自己的大臣,自以为他们永远都是正确的,正义的。
而自己不论做什么样的事,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是会被他们抓着狂批一通,狂贬一气。
仿佛自己这位太子殿下,连呼吸和拉屎撒尿的姿势都有问题一般。
一思及此,好脾气的李承乾也不禁闷哼了一声,大袖一拂。
“孤有些乏了,二位卿家若是有事,明日朝会再说。”
“???”张玄素一脸懵逼地转过了头来,却只看到了太子殿下疾步而行的背影。
“殿下,太子殿下……”张玄素急追数步,哪里料想得到,太子殿下竟然越走越快,一晃眼就绕过了墙角。
过了墙角的瞬间,听到了身后边传来的呼唤声,李承乾不由得心中大恶。
毫不犹豫地撩起前襟,撒开双腿,居然直接就跑了起来。
宁忠哪里有想过,除了偶尔追杀亲儿子的时候才会失态的太子殿下会跑得这么迅捷,犹如那西苑的梅花鹿。
宁忠不敢怠慢,也赶紧狂奔撵了上去。
张玄素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程三郎那只妖蛾子不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好机会。
哪怕是太子殿下有想要避开自己的举动,但对于一位忠心耿耿的正直诤臣,这算是事吗?
可等他快步赶到了拐角处后,哪里还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怎么回事?”张玄素满脸懵逼地打量着空荡荡,只有几张早黄掉落的落叶在秋风中翻飞。
这个时候,一条胳膊悬吊于胸前的于志宁这才缓步来到了这里。
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身影已然无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看来太子殿下有急事,走吧,张少詹事,反正明日朝会的时候,咱们还能见到殿下。”
“哼,岂有此理,明日,我一定要好好的痛陈此事,太子殿下对那程三郎还有小殿下太过纵容。”
“若是由着程三郎如此带着小殿下胡闹下去,大唐还有没有希望。”
“张少詹事慎言。”于志宁不由得脸色一变,沉声喝道。
“怎么,若是你觉得本官说的不对,你可以向陛下上奏弹劾本官,本官何惧之有?”
“于詹事,为臣子者,当忠,当直,当诤。若是刻意媚上,哼……”
“???”于志宁看着这位斗志昂扬,大步而去的张玄素,气的脸都青了。
“本官什么时候媚上了?张玄素你给我站住……”
等他一步一缓地走到了台阶之前时,张玄素也跟太子殿下一般,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日!
唯有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的滑行在那丽正殿前的广场之上。
程三郎爽朗的大笑声,还有小殿下李象那快活的叫唤声此起彼伏。
看到了这一幕,于志宁终于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浊气。
他可是犹记得,昔日在那骊山之上时,太子殿下一次与大伙泡着温泉,喝得有些大了,频频吐槽,言及过往之事。
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甚至毫不给他机会解释,直接就当面硬怼的所谓诤臣甚是恶之。
而张玄素就是榜上有名之辈,这也是太子殿下这几年来对他不冷不热的根本原因。
奈何这家伙偏偏没有半点的自知之明,也就是自打被程三郎当面锣生生地怼了几回狠的,丢了颜面,这才稍稍收敛几分。
可是眼下,怕是看到了太孙册立有望,心思一动,又一副故态复萌的模样。
于志宁不禁唏嘘地长叹了一声,罢罢罢,爱咋咋,且看太子殿下的心思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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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殿中,已然距离产期没有多远的苏氏,仍旧坚定地遵循着程三郎的要求,正在武媚娘和那阿乌的搀扶之下,坚持每天保持两刻钟的缓步运动。
因为距离预产期已经很近了,所以为防意外,只能在承恩殿内行走。
两刻钟下也,也就大约三千步左右,虽然三千步对于一般人而言。
不过也就是相当于一块饼干所提供的热量,普通人随便走走就到了。
可是对于已经是临近预产期,大腹便便的孕妇而言,绝对属于大运动量。
已然才走了一刻钟,太子妃苏氏的额角已然微微见汗,却还是继续行走。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殿外传来的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了夫君迈步入殿。
只是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而且还额上还挂着细汗,不禁奇道。
“夫君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是汗的?”
李承乾方才可是用闪电样一的速度至少蹿了三百步,那位张少詹事终究没有继续后脸皮的撵上来。
此刻娘子相问,李承乾笑着上前,挽住了苏氏的胳膊。
“哦,方才闲着无事,就活动了一下,来来来,为夫来陪你遛弯。”
武媚娘与女官阿乌知趣地退往一边而去,太子妃苏氏这才小声地嘀咕道。
“夫君似乎心情不佳,莫不是朝会又有人生事?”
“这倒没有,自打处弼兄回来镇场子,一干臣工奏事都颇为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