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摸了摸下巴嘿嘿一乐,小声地道。
“要不你一会试试,看看处弼老弟的本事,是不是真能说你在偏尝美味的同时,被麻得人事不知?”
李恪嫌弃地瞪了一眼这位跟他爹李绩一样的阴险人。“有本事你去试。”
正在操作着锅碗瓢盆的程三郎不乐意地瞪了一眼这两个双手揣袖,一副无赖闲状模样的狐朋狗友喝道。
“我说二位,你们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休闲娱乐的好不好?”
李恪有些臊眉搭眼的一笑,赶紧扯了下李震,两们决定继续回到那二楼雅间去蹲守。
反正让他们到屋外去吹那冷冷的风雪是不可能的。
呆在二楼,不但视野开阔,而且一会还能够随时监控吐蕃使节团的情况。
#####
离开了洛阳之后,扎西一直催促着使节团疾步而行,一个早晨,就足足近了近四十里地。
虽然是白天,但是天下仍旧纷纷扬扬地洒着雪花,所有人身上,仿佛穿载上了一身的白孝。
而这一带,可不比洛阳近郊,人烟稀少了许多,就连路边,也少有饭铺酒肆。
好很快,一幢颇有规模的酒楼,出现在了那些吐蕃使节团成员的眼中。
桑布扎挪了挪已经坐得发麻的屁股,抹掉了脸上的雪沫子前后张望了两眼之后道。
“扎西将军,已经赶了半天的路,咱们是不是也该休息休息?”
一旁的扎西也同样骑马骑得蛋疼,听到了这话赶紧附合道。
“……将军,咱们在这里歇息歇息吧,弟兄们今日走得太早,这会子都乏得不行,又冻又饿。”
扎西听到了次仁的吆喝声,扭头扫了一眼那一位位疲惫不堪的使节团成员。
抬眼看了一下往来行人聊聊无几的官道。
“本将记得,再往前数里,就是大唐官办的驿站是吧?”
次仁点了点头,抬起了手指了指那两辆马车小声地道。
“将军好记性,只是咱们现如今……着实不方便跟大唐官方交道。”
“万一在那里出了什么差池,咱们非但白白受累,说不定还会……”
虽然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回吐蕃,不过扎西好歹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
而这只队伍他可是得看顾好,而且还不得得罪了,毕竟还需要他们一起帮自己指证禄东赞父子。
“行,告诉弟兄们,咱们就在这里歇脚,正好让弟兄们吃点东西,暖和暖和再走。”
“对了,次仁你先带一帮弟兄,看住那两辆马车,莫要出什么差池。”
“我先去吃点东西,回头再来替换你。”
次仁也很想进去,但是看管禄东赞父子这样的大事,可是不能出什么意外。
他又是下属,也不敢不听命,只能恭敬应喏。
#####
扎西目光一扫,朝着那豪商尼玛招了招手,又叫上了那桑布扎,三人连袂,朝着队伍的最前方疾行而去。
酒肆里边,那位后厨的头子,忍不住气呼呼地蹿到了前台。
朝着那位坐在前台后边老神在在呆在那里的掌柜小声地抱怨道。
“掌柜的,他们把后厨当成自家似的,指使这指使那。这会子居然还在那里做起了菜,而且还弄出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佐料……”
掌柜鬼鬼祟祟打量了下左右,这才瞪了一眼这家伙压低声音道。
“少给我多嘴,知道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你就给我在后边呆着,不要多问,不要多说,等这些贵人吃舒服玩够了,这个月,老夫给你两个月的月钱。”
看到这位向来不乐意加薪水的掌柜此刻难得的大方一把。
这位后厨头子虽然还嘟囔,不过还是老实地离开了前台回到了后边。
不大会的功夫,几位吐蕃人便闯将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护卫将军扎西。
入了这间酒楼之后,左右一张望,嗯,除了角落处坐着几位行商之外,并没有多少人。
而二楼上的雅间,倒似乎有人在说话,并没有什么异常。
扎西朝着身边那位最擅长跟人打交道的高原大豪商尼玛低声吩咐了两句。
尼玛点了点头,笑眯眯地朝着行面而来的掌柜一礼。
然后抄着他那远比使节团成员更加熟练的关中话,跟那位掌柜地解释起来。
“这位掌柜,我们人不少,好酒好菜尽管上,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音未落,桑布扎就开口插嘴道。
“不要酒,只要茶水,或者是热汤就行了。”
扎西抿了抿嘴,看到了桑布扎投来的警告目光,也明白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照副使之言,跟那掌柜说,多上肉菜。”
尼玛只能点了点脑袋,又抄起关中话一阵叽叽歪歪。
而那扎西已然回头招呼了两声,很快,整个酒楼大常就足足涌进来了过百人。
而之前在这酒楼里边喝茶歇脚的那些行商看到这一大帮叽叽歪歪不知道是哪里蕃邦话的蛮子。
都有些嫌弃地站起了身来,付了帐之后就离开了酒楼。
至于扎西与桑布扎等人,自然不会跟那些使节团里边的杂役、士卒在大堂用餐。
而是径直理所当然地在那位店伙计的引领之上径直来到了二楼。
他们听到了有雅间传来的吃喝声与低声谈笑,倒也不在意,毕竟这会子也快到饭点了。
径直步入了店伙计打开了门的雅间,看到了那炉火熊熊的贞观炉。
桑布扎顿时两眼一亮,快步来到了铁炉子跟前,一屁股坐下,不一会的功夫,暖意由散布了全身。
扎西也一屁股坐到了铁炉子跟前,享受着那暖意的熏陶,舒服得冻得一个早晨的他差点羞耻的呻吟出声来。
此刻,次仁将军只能黑着脸继续在外面挨冻受饿,还得让人将使节团的车辆规整起来。
至于关押着那禄东赞父子和亲随的两辆马车,都被移到了酒楼近门处,十名吐蕃士卒就围拢在这两辆马车的周围。
而这一幕,全被从二楼雅间微开的窗缝内的李恪看得真切。
“看样子禄东赞父子还真是够倒霉的,别人进来吃吃喝喝,他们继续呆在马车里边挨冻受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