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史书之上,岂不是也要给自己这位洁身自好的程家人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说自己与奸人为伍啥的,一想到这个,程处弼整个人都快要裂开。
陛下把这两个大奸臣交到自己手里边,这特么的是想要让妖蛾子三人组再加挂一个奸臣团队插件不成?
不不不,老子可是正经人,忠心爱国的那种,绝对不跟奸臣为伍。
程处弼站起了身来,朝着那许敬宗与李义府露齿一笑。“二位稍坐,称心,给这二位奉茶。”
然后转身,扯着那李恪就往厅门外拖去。
“来来来,贤弟过来,为兄给你看件好宝贝……”
李义府与许敬宗就这么呆若木鸡地看着蛮不讲理的程三郎,犹如老鹰擒小鸡一把就将那位贵不可言的吴王李恪给提溜出了厅门。
看到如此粗鲁的邀请方式,李义府与许敬宗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默默地看了一眼彼此,相顾无言,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前途一片昏暗。
“哎哎哎……处弼兄你这是做甚?”
出了厅门,程处弼将李恪拖到了一旁,看着这位好心办坏事的贤弟,甚是无奈。
“贤弟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让你去打听这二人,不是让你把这两个家伙往我这里塞的好不好?”
“这两个货色,你可有打听清楚,到底都是什么鸟玩意。”
“……”李恪看着处弼兄那副表情,不禁满心狐疑。
“处弼兄你是不是对这二位有什么偏见?那许敬宗好歹是我父皇为秦王时, 就入府为学士的饱学之士。”
“至于那李义府,颇有才干, 就连马周那位都向我父皇举荐。”
“你们啊, 看人太过浮于表面了, 呵呵,就那两个家伙, 焉能逃过为兄我这双法眼。”
程处弼翘起两根手指头,怼到了距离自己眼珠子一公分左右的位置停下,然后回头一指厅内。
“你知道不知道许敬宗那老东西贪财好色, 心眼比针眼还小?”
“还有那李义府,别看他见谁都笑眯眯的,暗里边捅刀子就他最擅长。”
“让你小子帮我打探这两个家伙的消息,你这几日都打听到什么干货没有?”
迎着处弼兄那刀子一样的锋利目光,李恪有些心虚地抹了把脸, 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
“小弟我这几日着实有些忙, 不过处弼兄你放心, 回头小弟我就继续帮你打探他们的消息, 、。
保证连他们府中的隐私都给你打探出来,不然小弟我名字倒着写……”
程处弼大巴掌落在了李恪的肩膀上,露齿一笑。
“好吧恪李老弟,其实我还是相信你的。”
“……处弼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李恪直接就拉下了脸。
“呵呵……我也想正经,可你办的这事也太不正经了。”
程处弼凉凉一笑,摸了摸下巴, 现如今怎么办?
打量着这位挺着个啤酒肚的吴王殿下,又不禁想到了那个讨厌的齐王殿下,咦?
“行了,不管怎么说, 为兄我还是要多谢你和你爹的一片苦心, 回头定有厚报。”
听到了处弼兄说出厚报这个词,李恪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赶紧讨好一笑, 连连摇头摆手。
“不不不,不用, 真不用,小弟我就只是想帮忙,真没别的意思。”
程处弼懒得搭理这个接下了重任之后,成日蹿思恭坊找衣不遮体小姐姐吹牛打屁的皇室交际花, 大步进入了厅中。
然后朝着心事重重的李义府与那许敬宗露齿一笑。
“二位能够到本官这洛阳县衙来入职,这是本官的荣幸, 同时也是洛阳县无数百姓的荣幸。”
“二位刚到就迟到,想必是还不太适合洛阳县衙的事务,要不要先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在上班?”
“……”面对着样的热情与体贴,许敬宗与李义府可都是老阴人,怎么可能相信恶名远扬的程三郎会这么善解人意。
李义府作为一位很懂眼色,很会看事的奸臣大材,怎么可能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陛下已经将自己撂到了程三郎的手中,唯今之计,只有舔好程三郎这位上官,自己才能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这就不必了,若是有事务,还请程洛阳直言就是,下官既为程洛阳之属官,焉能坐视上官辛劳而自己碌碌无为。”
听到了这番话,程处弼不禁深以为然,爽朗一笑。
“好好好,李主薄果然不愧是被陛下看中的能吏,有担当。”
许敬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李义府这个年轻人抢台词,不禁心中大恶。
可是现如今,自己先舔好程三郎先,回头再寻机敲打敲打李义府这小子。
“本官受陛下之托,自当竭力以助程洛阳,但有所托,下官都定不推辞。”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安心了……”程处弼大步来到了案几后边。“称心,笔墨伺候。”
目光一扫,落在了这两位奸臣大材身上。“二位,不知哪一位的书法造诣更高一些?”
这一轮,许敬宗矜持而又不失礼貌地一笑,抚着花白的长须言道。
“若论书法,本官好歹比之李主薄多在笔墨上浸淫了二三十载。”
李义府的脸色微僵,心中不禁大恶,可面对着这位洛阳县二把手,李主薄只能勉强一笑,点头以示认同。
“既然如此,来来来,许县丞请替本官执笔,我说,你写……”
“齐王殿下明鉴:昨日,尔府中一干护卫枉顾国家法律,视洛阳数十万黎庶如无物。
践踏民生,破坏财物,殴打朝廷执法人员,还混淆视听,意图蒙蔽朝廷,其罪罄竹难书……”
“???”许敬宗抄着笔,一脸风中凌乱地看着那满嘴跑火车的程三郎。
一旁的李义府夸张地咧着嘴,两眼圆睁,仿佛刚刚被一道高压电从天灵盖贯通到了腚眼。
刚刚迈步进入厅中的李恪生生被处弼兄那夸张的形容词给震惊到差点被门槛袢脚摔个狗啃屎。
恨不得蹿到后院的马槽里边卧上一个以表敬意,这都特么是什么鬼?
程处弼一扭头,看到了许敬宗那副夸张的表情,提着笔傻不愣登地在那里发呆,顿时不乐意地鼓起了眼珠子。
“喂,我说许县丞,你光看着程某是什么意思,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