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你夫君累坏了吧?”
李世民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慈祥地看着亲闺女在那里美滋滋地吃着冰淇淋。
“嗯嗯,这几日,那许县丞和李主薄都伤了,夫君每天一大清早就得赶去县衙里边给他们做检查。”
“不过好在,这二位都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夫君还说,原本李主薄的胳膊没被狗叨了去的话,兴许他还能帮他接上。”
“狗叨了?”听了闺女的解释,李世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只能说李义府那家伙是真心倒霉,毕竟洛南地区人烟凋零,莫说野狗,就算是野兽都有。
听到了这话,长孙皇后也不禁有些狐疑地轻叹了口气。
“唉……说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先是一位县丞出了车祸,接着主薄被人重伤。。”
“嗯,为夫已经遣人暗中查访,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时日尚短,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李世民询问起李明达,这才知晓,今日是程三郎把李明达送到了宫门外。
然后要出城去巡视洛阳以及周边的道路建设情况。
“那正好,你今日就在宫中好好呆着,等你夫君晚上回来了,再载你回去就是了。”
“爹爹,程三哥哥说为了不耽搁时间,所以就不回洛阳了。
准备花个几天的功夫,好好的把洛阳周边地区都看看,了解了解情况。”
“都这个时候, 他还这么乱跑。”
看了一眼亲闺女的肚子,李世民顿时有点不乐意了。
“爹爹, 程三哥哥乃是洛阳令, 而今洛阳的政务繁琐, 夫君也是没办法。
而且女儿也觉得,夫君应该去, 不能因家事而废公务,免得老有人喜欢弹劾我夫君这样那样的……”
说到最后一句,李明达忍不住皱起了可爱的鼻翼, 表达了自己的不乐意。
李世民忍不住抹了把脸,总觉得闺女这是在埋汰自己这位亲爹。
唉,自己也真的没想到,谁让那两个家伙那么倒霉,嗯, 回头就赶紧催促下绣衣那边。
查了这么久, 到底有什么情况, 总不能连蛛丝蚂迹都找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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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中年男子, 快步进入了文成殿内。
朝着那正在审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的李世民恭敬地一礼。
“微臣参见陛下。”
“嗯,平身,关于洛阳县主薄李义府被亡命之徒袭杀一案,你们绣衣可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位绣衣使心中有些揣揣不安,但最终还是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密奏。
“陛下, 臣这里,的确有一条线索,只是……”
“只是什么?”李世民有些不悦地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抬起了头来。
“据臣及属下所收集到的信息, 那名亡命之徒在袭杀李义府之时, 李义府的心腹亲随也做出了反击。”
“虽然未能留下此人,却伤到了对方的座骑, 还将对方的马尾断去一截。”
“臣等就照此特征, 在洛阳城内四处寻访,后来侦知, 有一名骑士,曾经骑着这类似的断尾健马。”
“从洛南怀仁坊一带离开洛阳之后,过桥离开。之后再没有人见着,之后我们继续沿途一路侦查询问路人。”
谷詈</span> “有人在食肆里, 见到了那位断尾健马的骑士是一位眼珠呈淡灰色的壮年男子……”
李世民搁下了笔,仔细地听着, 一直追踪到了距离洛阳三百里处,就再没有人见到过。
李世民的表情渐渐地阴沉了下来,目光阴恻恻地看着这位绣衣使。
“为什么不继续追索下去?”
“陛下,臣等一路沿途追索,经郑州、滑州、濮州、郓州,直到济州之时,就再没有收到关于那断尾座骑与那名骑士的消息……”
说到了这,这位绣衣使抿了抿嘴,再次开口。
“臣只能先赶回来禀报陛下,不过臣留下了大批人手,正在最后侦知那断尾座骑出现之地的周围进行仔细的搜寻。”
李世民颇为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继续暗中查访,务必要有个结果。”
“微臣遵命。”绣衣使恭敬地朝着李世民一礼,这才起身,朝着殿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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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殿内,李世民站在那张在地板上铺了近丈方圆的巨大地图跟前。
看着工部的官员,正拿着鞭子,在那张地图之上比比划划,戳来戳去。
禀报着他们去岁冬到今春所干出来的成绩。
“陛下,这是工部正在疏浚的河道,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全力动工,整条洛水已经疏浚完毕。
再有就是,今年,关于黄河堤防的加固……”
李世民抚着长须一面看一边询问一情况,足足两刻钟之后,那位工部侍郎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工部侍郎虽然已经离开,不过李世民仍旧站在地图跟前, 打量着大唐的运河与各道的疏浚线路。
就在这个当口,长孙皇后出现在了殿门口, 身后边的胡尚宫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夫君忙了一早, 都已经午时了, 妾身闲着也是无事,过来给你送些吃食。”
“好好好,有心了,大唐各州道的河道疏浚工作,去年以来,都做得颇为不错。”
“方才为夫还问了那位工部侍郎,若是要在宽度超过三里及以上的河道之上架桥,该当如何,你猜那位侍郎怎么答的?”
“这个妾身可真不知道。”
“那位侍郎说,倘若是过去,工部想要在如此宽阔的河面架桥,唯有浮桥。可若是想要架设长久牢固的桥梁。
怕是只能向小程太保请教,毕竟他在那洛阳城西已经成功架起了一座宽度超过两里的,想必三五里也不在话下。”
说到了这,李世民不禁感慨地摇了摇头。“为夫实在想不明白,那小子怎么什么玩意都会。”
长皇后将食盒打开之后,将里边犹自冒着热气的菜肴拿了出来,一面笑道。
“夫君,自古以来,天纵奇才都不可以常理论之。”
听到这话,李世民不禁牙疼地砸了砸嘴。
“这倒真是,那小子,的确不可以以常理论之。”
不光是能干事,也能搞事。
看到李世民正在那里大快朵颐,长孙皇后给李世民挟了一筷菜,随口问道。
“夫君,祐儿可有消息传回来,他回封地,估摸着也该到了吧。”
听到长孙皇后提及那个孽障,李世民点了点头言道。
“着实应该到齐州了才对,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