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手里边还提熘着木刀的柴令武与那李楷都不约而同地频频颔首。
一旁的李恪忍不住朝着程三郎劝了一句道。
“处弼兄你这是做甚,还不劝一劝你妹子,练习没必要这么较真。”
李恪就看到了那程七宝朝着自己嫣然一笑,偏偏脆生生的嗓音,显得那样的铿锵有力。
“我爹爹说过,练武者当有向死而生之精神,怯懦者是没有勇气走上战场面对刀枪与生死的。
若是连面对一柄兵刃的勇气也没有,小妹岂不是辱没了自己的姓氏?”
听得这话,那边的二哥程处亮已然击掌叫好,放声大笑起来。
“好,哈哈哈……妹子说得妙极,这才是咱们程家儿……儿女。”
那边厢,李道宗的二儿子,完全没有半点武力值,完全就是一个文绉绉书生模样的李景仁听得此言,不禁摇头晃脑地感慨道。
“令妹当真豪迈,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也……”
“那是自然。”跟这货同窗的程家老四、老五齐刷刷地昂首应和。
此刻,李象听到七宝小姐姐那含嗔的嗓音传来。“怎么,你不相信我?”
“小姐姐你小心,象得罪了!”
面对着这位被自己奉若神明的无敌小姐姐,李象一咬牙一跺脚,呛啷一声拔出了寒光四溢的刀。
大叫一声,举刀抢前两步,直接朝着程七宝勐噼而下,哪怕是李象还是个熊孩子。
可他手中的刀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刀,饶是一干见过不少血雨腥风的武勋子弟。
此刻也全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齐刷刷地鼓起了眼珠子。
那可是真刀,而且李象那个没轻没重的皇太孙完全就是没轻没重的全力刀噼。
程处弼手中紧紧地握着腰畔的铁锏,脚步不丁不八,距离亲妹子只有一步。
虽然很清楚自家妹子的本事,可程处弼也有些担心生出意外。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原本亭亭玉立,英姿勃勃的程七宝在李象冲出来,刀开始下噼的那一瞬间。
抢步上前,伸手一拔一转,身体斜移,几乎在眨眼之间。
李象就觉得自己狠狠噼下去的宝刀,彷佛连同双手都失去了掌控。
宝刀的方向开始斜移,而手肘部彷佛被过了电一般发麻,让他痛呼出声的瞬间,刀没了……
瞬间,彷佛连风都停滞了一般,一干武勋子弟,全都呆若木鸡地看着李象一脸懵逼地斜举着已经空了的双手。
那柄陛下御赐的宝刀,已然被程七宝横举着,用刀背架在了李象的颈项处……
而程七宝如同移形换位一般地,整个人已经站到了李象的身侧。
“这,你家这妹子,简直就是个天才……”
李德奖的眼珠子顿时鼓了起来,牙疼地吸了口气。
已然如释重负地松开了腰畔铁锏的程处弼看到了李德奖那副模样,得瑟一笑凑过去小声滴咕道。
“那可不,我们程家兄妹里边,若论力气,小妹只能排在最后一位。可若论技巧方面,我家小妹,那就是这个。嘿嘿嘿……”
程处弼好歹昔日也是好勇斗狠之徒,不然也难以成为护校队的队长,打遍高中周边小流氓无敌手的红花双棍。
而且由于自己是一位品学皆优的好学生,哪怕是揍了不少的地痞流氓。
可终究也要离开平静的校园,进入到城市里边,那些被程处弼收拾过的地痞流氓焉能坐视不理?
但偏偏,程处弼是一位学生,总不能手里边抄着一根铁架床拆下来的钢管,腰上再插着两把西瓜刀耀武扬武的走在大街上吧?
所以,勤学好问的程处弼也是通过网络,学习得几手空手夺白刃的骚操作。
那天李德奖在那里显摆,程处弼当然也不落人手,也传授了亲妹子两招。
此刻看到施展出来之后,分明就像是揉和了自己与李德奖传授的手段。
而且更加的灵活,足以得见,不愧是亲爹夸奖为若为男儿身,必为老程家击技第一人的亲妹子程七宝。
关于这一点,程家这帮子亲哥,都肯定不会反对,只会齐刷刷地举手表示赞同。
李象夸张地叫唤出声来,扭过了头来,满眼尽是星星,表情全是崇拜。
“哇……小姐姐,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我明明有宝刀在手,怎么一转眼,就觉得胳膊一麻,刀就变成你的了?”
“这是空手夺白刃的技巧,你想学的话,很简单,我只教你三次。”
“你自己记得好生练习,待你随陛下北巡归来之后。倘若要来见我,我会亲自考教。”
“嗯,小姐姐放心,我一定学会。”李象认真无比地点了点头。
然后,一干武勋子弟,就在这里看着那位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的程七宝,指点着那笨手笨脚的李象。
柴令武与那李楷对视了一眼之后,都甚是羞涩地直接将手中的木刀直接扔远,抹了把脸赶紧去找吃食。
连老程家的一个小女娃娃都比不过,说出去,岂不羞煞人也。
终于,李象恋恋不舍地挥手道别,李恪只能匆匆地抹了把吃油炸知了猴吃得满是油渍的嘴。
又滋了口美酒,赶紧屁颠颠地又策马而去将那李象送入皇宫。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终于,大唐皇帝陛下的仪仗出现在了宫门口处时。
程处弼站在那汹涌的人潮之中,看着那一辆辆的马车,被那些衣甲鲜明的大唐精锐铁骑簇拥着,缓缓地驶出了洛阳,驶向北方。
然后很快,程三郎就看到了从队伍之中驰出一骑,正是陛下的侍卫头子赵昆。
赵昆直接快步来到了近前,朝着程三郎打了个眼色,比划了下。
看样子,老丈人又有事情要交待。
程处弼只能匆匆与一帮狐朋狗友暂时道别,随同赵昆快步而去。
“……贤婿,老夫这一去就得数月光景,而太子也尚在江南之地。”
“老夫不在洛阳,你与恪儿,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危。”
程处弼与李恪齐刷刷地恭敬答应了声之后,都甚是狐疑地看向这位似乎有话要说的长辈。
“丈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