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战爆发后,战争部一共签发了大约一百五十份战地采访许可,用于媒体对前线的报道。
这个时代的媒体,立场不够清晰,很多报道战争的战地记者,本身就有德国血统,所以报纸上出现的某些报道,对于英国其实是很不利的。
即便所有的媒体都不夸大,不偏颇,如实报道世界大战,对英国其实也很不利,想想世界大战进行到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人,如果媒体据实报道,那么英国人还敢不敢参军,英国国内的那些和平主义者会闹上天,佛伦齐的姐姐就是和平主义者。
考虑到世界大战的需求,战争部不再颁发新的战地采访许可,已经颁发的证件也在逐渐收回,只有几家立场坚定,报道完全符合战争部要求的媒体还拥有战地报道权。
马丁手下抓到的这两个记者,都是拍到了什么还有待核实,单从日记来说,如果报道出去,会对南内联军产生极大影响。
就算现在不报道,考虑到英国人的德性,只要有点文字能力的,都乐于写一些《回忆录》之类的东西变现,这对于南内联军同样是个巨大的威胁。
“他们人呢?”马丁有点头疼,手下还是不会办事。
“我们在抓捕他们的时候遭到了反抗,他们携带有武器,在抓捕中意外死亡——”副官的回答让马丁很满意。
“真是胡闹,怎么能这样!”马丁拍案而起,脸上的表情绝不是生气,而是差不多要哈哈大笑那种。
“呃,不对,他们是遭到了反抗军袭击,我们赶到的时候,反抗军已经逃走,并且抢走了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副官还是很聪明的,这就对了嘛。
“马上出动宪兵队,将袭击地点周围十英里之内的所有的奥斯曼人都关进集中营。”马丁合上手中的日记,仍回到那一堆物品里。
副官马上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带走,怎么处理就不需要再请示马丁了。
也不对,以后再有这种事,估计都不会汇报到马丁这里,世界大战期间,遇难的英国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不知死活的英国人贸然闯入战地,发生意外的几率高的很。
罗克都不知道大马士革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在巴黎,参加约瑟夫·加利埃尼的葬礼。
约瑟夫·加利埃尼可能是法军最优秀的将领,马恩河战役期间,担任巴黎城防司令的约瑟夫·加利埃尼发挥了巨大作用,虽然赢得马恩河战役的大部分荣誉都属于霞飞,但是约瑟夫·加利埃尼功不可没。
担任战争部长后,为了保证法国继续战斗,约瑟夫·加利埃尼拖着病体夜以继日的工作,终于累到在工作岗位上,去年冬天,约瑟夫·加利埃尼接受了第一次手术。
手术进行的相当成功,约瑟夫·加利埃尼又回到工作岗位上,这时候德国发动了凡尔登战役,霞飞在战前将凡尔登的部队和大炮调到索姆河,准备发起索姆河战役,因此导致凡尔登力量空虚,法军伤亡惨重,内阁认为霞飞必须为此负责,约瑟夫·加利埃尼再次保护了霞飞,霞飞是法国的英雄,约瑟夫·加利埃尼主张把霞飞调回巴黎担任陆军总司令,但是只负责后方军需管理,和现在英国的基钦纳差不多。
但是这个建议遭到了霞飞的激烈反对,霞飞认为约瑟夫·加利埃尼是对他的针对,不顾约瑟夫·加利埃尼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经常和约瑟夫·加利埃尼发生争吵。
约瑟夫·加利埃尼的秘书会议,霞飞经常在约瑟夫·加利埃尼的办公室里拍桌子。
二月底,约瑟夫·加利埃尼的病情恶化,医生告诉约瑟夫·加利埃尼,他需要在第二次手术前休息六个月调养身体,以便能以更好的身体状态面对手术。
约瑟夫·加利埃尼拒绝了医生的建议,凡尔登激战正酣,法国面临生死边缘,约瑟夫·加利埃尼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医生的建议是正确的,约瑟夫·加利埃尼根本没能等到第二次手术就病重离世,罗克很尊重约瑟夫·加利埃尼,主动从塞浦路斯来到巴黎,参加约瑟夫·加利埃尼的葬礼。
在巴黎,罗克对于索姆河战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最开始霞飞只准备派出45个师参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45个师已经不足以完成霞飞的设想,于是参战兵力增加到60个师,这样一来在法国的英法联军力量不足,就需要地中海远征军的配合。
罗克知道,和凡尔登战役一样,索姆河战役又是另一个残酷的绞肉机,另一个时空英法联军在索姆河战役中伤亡超过62万人,伤亡数字堪称战争史有史以来之最,其中英国远征军伤亡42万人,法军伤亡20万人,德军伤亡63万。
索姆河战役期间,法军主力部队被吸引在凡尔登,所以是英国远征军作为主力,结果英国在五个月内伤亡42万人,从此元气大伤。
既然知道索姆河战役的结果,罗克就有足够的理由反对发起索姆河战役,所以罗克的态度就很坚决,以小亚细亚半岛的战斗尚未彻底停止为由,拒绝调派地中海远征军部队参战。
但是霞飞发起索姆河战役的理由同样充分,法军在凡尔登伤亡惨重,迫切需要减轻压力,俄罗斯帝国在维尔纽斯附近的纳拉奇湖向德军发动进攻,尼古拉二世眼高手低,用人方面也出现问题,负责指挥部队进攻的将军是68岁的老将军库洛帕特金,他在日俄战争期间担任战争大臣,指挥俄罗斯部队在远东和日军决战,因为俄军惨败被解职。
世界大战爆发后,库洛帕特金重回军队,担任北部集团军总司令,他的准备并不充分,进攻只持续了一个星期,俄罗斯部队取得了一定进展,但是进攻不得不停止。
在短短一个星期内,俄罗斯帝国被冻死的士兵达到1.2万人,很难想象这是在俄罗斯帝国发生的事,寒冷的天气一向是俄罗斯的“第五纵队”,现在却成了德国的帮凶。
俄罗斯帝国的攻势失败,霞飞还是只能从自身解决问题,约瑟夫·加利埃尼担任战争部长的时候,前线部队的后勤非常顺利,霞飞要部队有部队,要给养有给养,协约国正在扭转战争爆发以来处于的劣势。
加利埃尼还活着的时候,霞飞感受不到加利埃尼带来的便利,现在加利埃尼死了,霞飞开始意识到加利埃尼的存在有多重要。
可惜已经晚了,法国内阁此前已经多次讨论要不要撤换霞飞,以前很多次都是加利埃尼的坚决支持,霞飞才能留任,现在霞飞失去了护身符,通过加利埃尼,所有人都知道霞飞是个生性凉薄的人,下一次再有人提议更换法军总司令,不会再有人为霞飞说话了。
加利埃尼的葬礼前后,罗克一直住在巴黎,作为奥斯曼帝国的征服者,想拜访罗克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保罗·科克尔和路易·博塔是罗克家中的常客,路易·博塔是代表南部非洲联邦政府参加约瑟夫·加利埃尼的葬礼。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运气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实在是很重要,咱们的迟钝将军又逃过一劫,前线的官兵一定很失望。”路易·博塔的身体有些发福,他在联邦政府一直处于边缘状态,心宽自然体胖。
路易·博塔说的是霞飞,就在五天前,德军在墨兹河西岸发起进攻,一度突破法军防线,法军部队在机关枪的逼迫下拼命堵住了缺口。
第二天,霞飞却给贝当下达了一个命令,要求贝当“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动一次勇猛、强大的反击”。
贝当还没有组织起反击,德军的进攻再次袭来,这一次德军在步兵进攻前消耗了七列火车的炮弹,眼看法军阵地崩溃在即,突然天降大雨,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止,德军的进攻被迫停止。
看来上帝才是最没有立场的,在纳拉奇湖,天气刚刚帮完德国,现在又开始帮法国,不知道下一个幸运儿是哪个国家。
“不一定,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屠夫手下最不缺的就是屠夫,他们才不会在乎士兵的牺牲。”罗克不以为然,霞飞手下现在聚集了一群屠夫,贝当是另类。
凡尔登战役中涌现出来的不是英雄,而是屠夫,即罗伯特·尼维勒之后,法军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屠夫查尔斯·曼京,此君指挥的是法军最精锐的第五师,从来不关心士兵伤亡,被士兵们直接冠以“屠夫”绰号。
用机关枪逼迫士兵进攻的另一个屠夫就是罗伯特·尼维勒,这俩屠夫现在是霞飞的心腹爱将,贝当因为轮换战术不受霞飞喜欢,正在逐渐被边缘化。
霞飞的另一个心腹爱将是福煦,现在福煦在索姆河北岸吗,正在做发动索姆河战役的准备。
(抱歉,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