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观回到宿肆,见到王堔,心中一动,扔了个玻璃珠给他:“赏你。”
王堔接住,一望之下也是一惊,连忙递回,道:“接待公子是某荣幸,哪敢累公子破费。”
薛观笑道:“你的接待我很满意,这是赏赐,不是房钱。不要再推拒了,那样我很为难啊。”
王堔顿了一下,道:“既如此,谢公子厚赏,堔就愧领了。”
王堔到底是小有身家的宿肆肆主,接到重赏也只是惊喜激动,不至于象陈良那般冲动投效。
薛观赏赐王堔,是不想厚此薄彼。
和陈良只是交易,就赏赐了玻璃珠,而王堔主动免去房费,又恭敬接待,当然更应该赏。
回到小院,在长条榻上四仰八叉的躺下,薛观开始分析汉代人的心理。
努力回忆和几个汉代人的交往细节,薛观现,他们总是细细观察了自己的姿容服饰之后,态度迅变得恭敬有加。
再想想在洛阳看到的汉代人,大多面色饥黄,衣衫简陋,就连大贵族袁绍,服饰近看起来也是粗糙不堪。
薛观若有所悟,似乎他远当代的服饰,还有他健康白皙的相貌,让汉代人有了误会,误会他是一名顶级贵族。
如此,许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顶级贵族,在这个时代,是仅次于皇帝的阶级,甚至在地方上,比皇帝还有权威。
就算几百年后,到了魏晋、盛唐,顶级贵族的强大依然令人畏惧,更别提如今这个时代了。
像王堔这样的小商人,在顶级贵族面前如同蝼蚁,万一有所触犯,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因此王堔尽力招待,处处小心翼翼,和身家性命相比,区区房费算得了什么。
而陈良的毅然投效,重赏之下心中感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也是觉得能效忠一位顶级贵族,本身就是难得的机会。
至于袁绍,面对同一级别贵族,即尊重又自重,以免被薛观轻视,再加上制书一事本就是双赢,因而轻易应诺。
当然,薛观编造的家族来历,应该也是影响袁绍判断的重要原因。
薛观现在想起来了,古代人十分敬仰祖先、珍视血统,人们绝不会胡乱编造出身,听者也因此不会怀疑。
就比如刘备,虽然从事织草席的贱业,社会地位十分低下,但一说自己的皇族出身,听者无不相信,无人怀疑。
想到服饰立了大功,薛观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淘宝货,暗道:“这就是时代的差距啊。”
本来只是后世质量一般的淘宝货,到了这个时代,却成了无上精品。
不管是面料的细腻,颜色的纯正,还是裁缝的精细,淘宝货都碾压这个时代的服饰,由此彰显了薛观的贵族身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让他的古代行变得十分轻松。
薛观来之前准备了许多诗词文章,打算通过展示文才,装成才子在汉末立足,现在却现想错了。
回忆了一下汉末三国的历史,薛观不得不承认,之前的计划有错误。
受网络小说影响,他之前一门心思想装才子,却忽略了时代背景。
装才子这招,到宋和明清或许有用,但宋之前,在讲究门第血统的年代,才子并不能轻易打入上层,伪装高门子弟才是步入上层的最佳途径。
想明白这些,薛观并没因计划出错而沮丧,因为伪装成高门子弟,比装才子简单多了。
装才子,不仅需要记忆大量诗词文章,还需要懂得合适合宜的选用,要求很高,操作起来很困难。
而装高门子弟,只要伪造一个出身来历,再用后世的东西充充门面就行;就算偶尔卖弄下诗词,也会是轻松愉快的事情,毕竟不是才子,出了纰漏也不会有人探究质疑。
来到古代的第二天,就办成了求名的大事,薛观心满意足,还有些自得。
用造纸和印刷在汉末扬名是薛观的计划。
现在是183年,汉末的战乱还没开始,三国更是没影,以武扬名不是时候,以文扬名更现实一些。
现在造纸术不行,纸质书籍更未面世,这就是薛观的机会。
让知识的记录传播变得更容易,造成的影响肯定极大。
薛观提供的可是最成熟的手工造纸和印刷技术,为此他在网上精心搜索,还专门跑去图书馆查资料,才编成了这本《制书术》。
编成之后,薛观又将文字转换成繁体竖排,然后打印出来,按线装书的方式进行了装订。
至于封面的字,还有名刺上的字,都是选用了颜体字型,用打印机打出来的。
可以说,通过这本《制书术》,薛观将造纸和印刷的历史加快了千年。
人们不再需要等待纸张的慢慢改良,也不需要等待书籍的逐渐演化,他们将直接面对最精良的手工书籍。
省略了千年历史,没有中间的过渡和适应,线装书就这样横空出世,造成的冲击和影响肯定绝强!
这种大利文教的善事一旦轰传天下,薛观的名字一定也会随之传扬四方,继而收获海量的精神点。
此外,选择袁绍为关键点,也是一步好棋。
初次见面,袁绍就答应帮忙,而且还跃跃欲试、颇为急切,显然非常看重此事。
如此,袁绍肯定会积极成事,无须薛观再费心思,只需提供三十本《制书术》即可。
薛观之所以选择袁绍,不是胡打乱撞,而是根据历史,进行过仔细分析。
在薛观看来,先袁绍好名,便于引诱;其次好客,便于接触;再是交游广阔,便于推广制书术;最后是家世显赫,能轻易克服一些意象不到的困难。
薛观摸摸下巴,遗憾地想道:“早知这么容易,我该少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印几本《制书术》,那样传播会更快一些。”
想到自己钱包干瘪带来的诸多不便,薛观心思一转,从成名转到了赚钱上。
相比在古代成名,薛观更在意在现代赚钱。
毕竟薛观刚来古代,还没融入,缺乏感情,只当是个游戏。
薛观心道:“明天把陈良叫来,让他去找几个商人,卖些现代玩意。看陈良他们连个玻璃珠都宝贝,我这财是定了,就不知能赚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