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老虎并没有跑出太远,当王方赶到时,对方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抬手用重新装好火药的火枪在老虎的下颌位置开了一枪,王方获得了一张相对完整的虎皮。
挥挥手,舒缓后座力带来的刺痛感,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刺痛感才渐渐消去。
这还是王方经过改装后,威力最小的火枪类型,假如是有效杀伤力达到五十米以上的火枪的话,不要说他一个六岁半的孩童,哪怕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也难以抵挡后座力带来的阵痛。
这样一只老虎,体重在三百八十斤左右,除掉有用的皮毛,以及虎鞭虎骨等等,已经只剩下两百余斤的碎肉。
带回去五十余斤相对完整的肉块,这些是曼娘的口粮,至于王方,他根本没打算在这里过多停留,趁着夜色还未降临,简单收拾后,向着山外走去。
临走前,曼娘将他叫住,在虎鞭根部的尿腺位置,剪下两撮细毛道:“这是老虎卵蛋下面的毛,上面沾有老虎的尿味,把它做成佛尘,或香囊一类的东西,一般的猛兽闻到后会退避三舍。”
“这是道家修士穿山越岭的法门,也是他们走街串巷驱逐猛犬的秘术。”
一小撮细毛被她用红绳系在一起,交给王方道:“你个小娃娃可千万不能出事,假如出事的话,老娘一个弱女子可走不出这片山林。”
无语的瞪了她一眼,一手强弩,一手火枪,假如她是弱女子的话,恐怕山林间的野兽都要哭了。
接过对方手里的细毛,微微点头,算是谢过对方的好意,时至今日,看在对方帮自己猎虎的份上,王方已经懒得去管她的去留,更何况王方扪心自问,假如对方真想离开的话,自己除非将她直接杀死,否则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对方的脚步。
两人又是寒暄几句,王方向山外走去,走出山外的第一时间,曼娘急惶惶的道:“别忘了给老娘带点布料过来,最好是的也行。”
心中有种回过头询问对方尺寸的冲动,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自己都将人家看遍了,要是再问的话,难免有调戏的嫌疑。
二十余里的山路,在夜间极为难走,足足走了一夜的时间,终于来到何家屯的地界。
此刻已经是五更时分,要不了多久天光就会大亮,想找四哥让他去叫何永定,却现四哥并不在家,仔细想想,应该是去酒坊做工去了,刚刚烧毁粮铺的那段时间,酒坊没找到新的粮食供应,只能停工,而在眼下看来,既然他们重新开工的话,那就说明又找到了粮食供应。
“希望大伯不会参与其中。”
心中默念一句,自己向何永定的家中走去,叫上何永定后,回到家和二伯会合,将虎皮等猎物展现给二伯看了看,对方摸着手中几乎没什么损伤的虎皮道:“你三叔是个精壮的人,这样的老虎,也只有他才能猎的出来。”
无语的和何永定对视一眼,王方交代道:“这东西县城卖不出价钱,最好是去东边的金陵城卖,三百多里,三叔给了七天时间,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卖掉,你俩都要将它尽快处理,要是过七天时间,就会烂掉。”
今年的气候格外异常,明明已经到了隆冬时节,却依旧温暖入春,生活在山林里的农人,自然知道防腐的重要,二伯拍拍胸脯道:“放心吧,你回去告诉你三叔,二伯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抓紧将虎皮卖掉。”
一帮的何永定也跟着点点头,亲眼目睹了王方带回老虎的壮举,不管他有没有找人帮忙,也算完成了自己的诺言,既然如此,那就帮他做些事如何。
看到两人答应后,王方也算放下心来,紧接着皱眉道:“还有一件事,可能有些麻烦,假如买不到的话,就去南边的广州府,或东边的扬州府看看。”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母亲从大户人家带出来的番薯,交给两位道:“你俩可以尝尝,尝完后立即出,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哪怕虎皮没有卖掉,也要将这东西买回来,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总之要尽可能的购买,最好是五千斤以上。”
“除此之外……”
王方咬咬牙,将山中猎户扫荡来的一百多两银子,交给两位道:“假如你们现市面上这东西不多的话,那就全部买过来,能运的运,不能运的就地销毁。”
李时珍在1593年去世,而他在159o年的时候完成了本草纲目的著作,按照本草纲目的记载,番薯,西洋夷物,性甘凉平和。
作为一代名医,没有十年以上的食用和品尝经验,李时珍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将一种西洋植物写入本草纲目,那是他一生的心血,也是他一生的骄傲所在。
既然这样的话,暂定番薯是在158o年大范围推广开来,也就是说距离158o不到十五年的时间里,市面上一定有了番薯的存在。
而现在,出于私心的考量,王方必须尽可能的推迟番薯的推广时间,幸好这时代的农民对田地看的极重,假如没有确凿的证据的话,不可能随随便便种植西洋作物。
交代完后,或许是被王方的语气感染,两人慎重的点点头。
紧接着王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还有一件事,能办就办,不能办就不办。”
说话间,举手比量道:“这么大,这么大,腰这么细。”
比划了两个大大的圆圈,以及一个小小的盈盈一握,王方尴尬道:“金陵城里应该有家叫云纺轩的成衣店,去买几件女人的衣服回来。”
面前的两人古怪的看了王方一眼,心道:“这么大,这么大,腰又这么细,有这样的女人吗。”
看着两人不信的神情,王方恼怒的冷哼一声道:“别管为什么,这是三叔交代的。”
“没问题,包在二伯身上,只要是你三叔的事情,就算拼了命我也会办到。”
三叔是二伯的亲弟弟,和大伯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不同,两者是货真价实的嫡亲兄弟,看的出来,二伯何守义是将自己的所有人生希望都寄托在了三叔何守勇身上,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这个让他憋屈的家里,累死累活的苦干一生。
交代完后,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去,幸好眼下是隆冬时节,否则的话平日里根本没有这样的空闲。
目送着两者的背影远离,王方陷入深思当中。
第一个计划已经起步,第二个计划也要筹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