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嫂母女也没呆太久,不过倒是说好了,以后没事儿,就多带孩子过来溜达溜达。
晚上于斐仍旧什么也没拿回来,不过好在前一天泡的蘑菇、木耳还有,李沁做了个小菜。最后一天,明儿就能有东西拿回来了。
第二天刚过了辰时,葛大婶就来找李沁去割苫房草。
苫房草是野草,得去树木不太高大的荒草坡才有。
今儿两人把屋子都关好了,葛大婶也没把肉晾出来,所以把家里的两条猎狗都牵了,不然不好出这么远的门。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到了一片荒草坡。这里的土地净是砂石,所以不太好长树,就连灌木都很少。倒是草长的很高,有那高的已经到了李沁脖子差不多的高度。
这里很适合长苫房草。葛大婶告诉了她苫房草的模样,两个人就在这一片山坡上分头割起草来。
这会儿的草已经长的比较高了,左手攥了一把,右手用镰刀稍微用力往斜上方一提,这一束草就被割了下来,没一会儿,就够了一捆。再用边儿上的小榆树的树皮稍微一捆,就可以了。
割草的度很快,就是找的时候要仔细些,容易把别的长的相似的草当成苫房草,那些草晒干之后叶子一碰就碎,根本不能用。
正割到第三捆的时候,李沁身边的狗突然出低低的声音。
李沁这些日子和猎犬接触的多了,基本上可以听出来一些意思,可是这样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听到猎狗出,完全闭着嘴巴,用喉咙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李沁忽然就紧张起来,半僵着脖子往猎犬那边看去,就见它前腿微屈,身子略微匍匐,这是准备攻击的姿态!
李沁忙攥紧了手中镰刀,两手将其放到身前,腿部微曲,也尽量做出防御的模样。然后顺着猎犬的目光,看着那片静止的草丛——
这会儿她实在不敢出任何声音,有高草做保护,她不知道那后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更不敢大声向葛大婶呼救,怕这场大战因为自己触——
忽然,只见那草一动,一只黄黑色斑点纹的东西忽地冲了出来,与迎上的猎犬抱作一团!
紧接着,两只动物你来我往,边用嘴、爪搏斗,边出愤怒的声音来——
这种情况,李沁握着镰刀的两手不停地哆嗦着,可就是不敢靠前给那东西一下——
“汪!汪汪!”伴随着狗叫,身后的草丛也迅出窸窸窣窣、哗哗啦啦的声音,李沁刚一回头,就见葛大婶的另一只猎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立刻加入了战圈!
然后,葛大婶的声音也出现了。“小琴、小琴你怎么样?”听得出来,她正往这边跑,声音都在颤。
李沁忙喊道:“婶子,有一只大猫!”不自觉间,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
那边原本跟着李沁的猎犬已经被那“大猫”撕掉了一块皮肉,如今一对二,“大猫”看起来竟也能应付。
葛大婶终于跑了过来,一见这情景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挨着李沁,也学着她的样子做好了防御的样子。
两个人都不敢说话,都紧张地看着三个动物把野草压倒了一片又一片——
忽然,受伤的猎犬似乎体力不济,竟然有些站不住,而“大猫”就趁着这个间隙,飞扑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后来的猎犬也迅弹跳起来,一口咬住了它的喉管!
“大猫”轰的一下,被猎犬的动作拱在了地上,而那只受伤的,也奋力扑上,一下子就咬上了“大猫”柔软的肚腹——原来,刚刚它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大山猫,
良久,那大猫已然不能再活动的时候,李沁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是大山猫。”葛大婶慢慢镇定下来,“你大叔说过,这东西有时候喜欢捕食狍子、鹿和猎犬这样中型的动物。”
李沁终于放松下来,这会儿才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不说,手也滑的几乎拿不住镰刀了。
“咱们得赶快带着大山猫回去,猎犬也要尽快医治,不然这血腥味儿不知道会不会吸引来别的什么东西。”葛大婶道。
被她这么一说,李沁就更紧张了。“还会有别的大山猫吗?”
“不一定,你大叔说过,大山猫一般就是一只,这东西跟老虎一样,喜欢占地盘儿,基本上一片就一只。不过也不是绝对的。所以咱们得赶快走。”
“那咱们——”李沁看了看大山猫,又看了看刚刚割完的草——
“咱们快些把大山猫抬回去,那草咱就扔这儿,等让小斐过来取,没事儿!”
说完,葛大婶忙拿着麻绳把那大山猫的四肢捆了,又拿木棍从中穿好,就和李沁把它抬了起来。两人一点都不敢耽搁,半走半跑的,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家。
李沁这小身板可是累的够呛,她本来就没长开,又抬着这五六十斤的东西跟着葛大婶一路小跑,到得家里,一屁股就坐到了房门口的木墩上。
“小琴你给我看着点家,我去找齐老大家的来给猎狗瞧瞧。”葛大婶根本没停歇,立马又带着另一条猎犬冲了出去。
这会儿大伙儿都在山上,所以于老伯应该也是不在家的,葛大婶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于老伯的女儿、齐老大的媳妇来给猎犬瞧瞧。
李沁终于喘匀了这口气,转身就看到那只受伤的猎犬正蜷缩在栅栏根儿底下。栅栏上爬着许多的葫芦藤子,正好遮荫。
它趴在地上,两只前爪向前平伸着,眼睛半闭半张,出低低的“呜呜”声。而它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正在前爪的肩胛骨处,一大块皮肉已经没有了,伤口深可见骨,血也流了半面身子。更别提它别的地方也有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抓伤!
越是流血的时候越是不能动弹,否则血就会流的越多,可是这只猎犬还是一路跟着她们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