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说了几句话,正在李沁他们要告辞回去的时候,伴随着外面一阵杂乱的狗叫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冲了进来。
“葛爷爷,你快去我们家看看吧!我大伯和我三叔又打起来了!我爷说让大伙儿都过去呢!”
葛长青一听,哪能还继续手里的活儿?当即下地穿鞋就要跟他走。可是到门口,顿了一下,看着于斐,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自己走了出去。
“这几天齐家一直闹呢!”葛大婶对着于斐道,“刚刚你叔应该是想你一起去的,不过既然没叫你,你就不用跟去了。”葛大婶叹了口气,“想想齐家的这些罗乱,唉!反正也不在山里,你们少参与更好!”
“闹什么呢?”李沁问道。
“还不是那齐老三!上次出来他们都没说是因为什么事儿,齐老大的孩子也不知道。结果这次大伙儿一出山,这事儿就揭穿了。用他们的话说,那齐小二本来又精又灵的,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怨齐老三。加上你齐大嫂自打上次落胎,身子骨就越来越不好,脾气也就跟着越来越差。前两天齐家说是年下了,买了口猪杀。结果好端端的,你齐大娘抱怨了一句你齐大嫂不长眼神儿,没曾想于氏当场就翻脸了。这便又引出了齐老三那档子事儿。结果,这买回来的猪,毛都没来得及秃撸(用开水烫之后去毛),就打起来了。齐老大说他们一家这么惨,都是齐老三害的。齐老三又说他的腿落下了毛病,都是齐老大害的。兄弟俩谁也不让谁。就连于氏都上去要挠老三,然后你齐大娘不让,混乱中,被你齐大嫂挠了好几把!最惨的还是齐老三,腿还没好利索,又被齐老大撵了大半个院子,然后这两天听说瘸得更厉害了!”
“他腿瘸了?”于斐问道。
“可不瘸了怎么的!上次出来的时候那么凶险!后来不是说都快不行了么,齐家都准备棺材了。结果这棺材刚买回来,人就缓过来了。后来肿也消了,也能正常打夹板、敷药了。但是到底耽误了好些天,骨头已经长的偏了。大夫咬咬牙又给敲折了,重新固定的。不过当时也说了,这以后都不会太敢使力了。只不过比彻底长歪了能好一些吧。但是走路能看出来,有点瘸,走路一高一低的,像是不敢使劲儿。这回被齐老大一撵,就更明显了。”葛大婶道。
“什么啊,娘这中间你还给讲落了,为啥齐大娘能嘟哝齐大嫂那些?”葛老大的媳妇儿接口道,“还不是因为齐老三生病的时候,他那未过门的媳妇儿过来瞧他。结果他烧的稀里糊涂的,说了个别的女人的名字?人家媳妇儿能愿意么?只不过看他要不行了,就不好说罢了,怕人家说她借题挥,其实是不想嫁。结果他缓过来了,又开始去找人家姑娘。其实要我说,那姑娘多多少少肯定也还是嫌弃他瘸了的。然后人家娘家就说什么都不干了,说要退婚。这齐大娘才觉得齐大嫂不识大体的么!那天我还听他们叨咕,说有一天齐大娘说齐大嫂都有两个儿子了,就算不能生了,也有人养老送终了,怎么能紧咬着齐老三不放呢?还说她这就是心眼小,是报复齐老三呢!隔墙有耳,谁知道是不是这些话落到齐大嫂的耳朵里了呢?”
“对,还有这么个茬儿!”葛大婶一拍大腿,“你说你齐大娘这以后是不是老糊涂了,这话还能随便跟人说么?而且这话有别人说的,有她说的么?”
“那怎么样,齐老三被退婚了么?”李沁比较关心这个问题。之前她还想着用什么方法给齐老三的婚事搅和黄了,省的他天天这么犯贱来找自己。没曾想,还不用她愁,那姑娘自己就张罗退婚了!
“还没!不过**不离十了!人家那姑娘家也是镇上有点买卖的,要不是看他们齐家是猎户里的老大,人能委屈姑娘嫁给他们么?本来他们齐家人各有所长一条心,人家还很满意,这会儿?哼,谁能忍心把姑娘嫁到这样的人家?”葛大嫂道。
“要我说,齐老三那就是活该!瞅他平时那眼神,左右晃荡的,一看就是副色相!”葛晓芸忽然插口道。
葛大婶上去就是一巴掌,只不过到底心疼是小女儿,没太用力,但还是冷下脸斥责道:“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色不色的?你这话是打哪儿学的?”
葛晓芸立刻撅起了嘴,有些不服气道:“本来他就那样!要我说,他媳妇不要他,也是他活该!那天我还看见他在一个小巷里和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说了好久的话呢!他那眼神,净往人脸蛋儿和上身瞄,后来我看那姑娘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可不好了呢!还不是他跟人家不正经?”
葛大婶又是一巴掌上去,这一巴掌可是用了真力,在夜里出好大的声响。“这话是你一个小姑娘该说的么?”
“你怎么知道他和那个女的在胡同里说了很久的话?”李沁急忙道,“还有,你怎么知道那姑娘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葛大婶本在教训女儿,可看李沁很是严肃的模样,还是停下了手。
葛晓芸被葛大婶打了,本就委屈,这会儿便扭头过去,根本不答力气的话。
“你小琴姐问你话呢,你咋不回话?”葛大婶气道。
“你不是不让我说么!”葛晓芸撅着嘴,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这孩子!”葛大婶气得掐起了要,但是还是不忍心继续责骂她,只能放软了语气道,“我这不是为你好么?要是让人听到了,怎么想你?”
葛晓芸扭了扭身子,仍旧不说话。
“行了,别委屈了。那以后你再别说什么色不色、正不正经的话,娘就再不这样了,行不?”
葛晓芸转过头来,“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啦!”说着,又抱着葛大婶的胳膊摇了起来,弄得葛大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