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琢磨着,她还是应该瞅准机会去找一次秦荛的,有的事情,她还是需要找秦荛帮忙。如果,她能趁机打听到秦荛和范文谦之间的事儿,或许她还能让秦荛避开跳进范家的火坑!
范文谦带来的人又一人喝了四碗才走。看着时间,也到了午时了。大家收拾好了摊位,便各回各家。
李沁把前两天做好的浆糊又热了一下,两人把之前买来的春联和窗花又都贴了,就带着香、冥纸和馒头等贡品,牵着猎犬,往城外走去。
三十的下午是要祭祖的。于斐的父母坟茔在三里屯附近的山上,如今家里有了很大的变化,又多了一个李沁,所以终究是要看看的。
于斐如今还没成亲,葛大叔之前还说,等成亲了,他就应该请宗谱回家了。他们一些年岁大的,还能帮他回忆回忆之前的祖先姓名。作为一脉单传,应该担起供奉祖先的重任。
山上的雪很大,幸好前面已经66续续有很多人上山了,当然也都是要祭拜祖先、并请祖先回家过年的人,所以李沁他们跟在后面,踩着他们已经趟出的路,才避免了两人的靴子被雪灌包的命运。
这片山上的坟头挺多,只是到了坟茔的分叉地方,便只能自己趟雪走了。雪被太阳反复的晒,上面都有了一层硬壳,但一踩下去,便是深到大腿根儿的雪,之前的庆幸,这会儿也都白费了。
到得坟地,于斐先在坟包的周围画了一个大圈,把几个坟包都圈了进去。然后便给李沁做起了介绍。
原来,这是于家的祖坟。自于斐曾祖起,便是猎户。在于斐父亲的时候,本来立志让于斐不再做猎户,所以就把自己的祖父、父亲的坟从山里迁了出来,到了三里屯这边。只是没想到,他父亲又年纪轻轻没了性命,一切又成了空,所以,又和自己的妻子合葬在了这里。
一边介绍,于斐一边用脚给坟前扫出了一块平地,用来烧纸、祭拜之用。
李沁对这祭祀的流程很是陌生,但是于斐年年都会由胡元领着过来,倒很是熟悉。
只见他先把每个坟头都压了一张黄纸,又去家庙处压了一张,然后再每个坟上、庙上三炷香。之后,倒酒、摆馒头,再就开始烧纸了。
于斐在山里,一年能出来的时间实在是有限。所以除了过年能来祭拜、十五能来送灯,其他的清明、十月初一等都是没时间出来的,更别提来烧纸上香了。所以这次拿了很多纸过来,两个人的脸都被烤得红彤彤的。
于斐就把拿来的鞭炮放了,便带着李沁跪在了坟前。
“爹、娘,”也不知是被火烤得、风吹的,还是他很激动,于斐的脸红红的,眼睛好像也红了,“小斐来看你们了。”
“前几天我搬了新家。舅舅和那女人的事露馅了。这么多年他用咱们的钱买的房子也被大老爷判给我了。我有家了。”于斐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抓住了跪在他旁边的李沁的手,“我还有媳妇了,过两年我们长大就成亲。她叫小琴。”
“爹、娘,今年家里没准备好。明年我就请宗谱,过年咱们就能一家人一起过了。”说着,于斐磕了一个头,“我好想你们。”
于斐的话一句一句很是质朴,可不知怎么的,李沁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个男孩,自小受了太多压迫,寄人篱下,终于有了好生活,也终于有机会说出一句想念父母了。要知道,这话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也都没在她面前说过的。
李沁握紧了他的手。以后,有多少辛苦,她都是愿意陪的。这些话,她会用实际行动去做,却不会此刻说出来。她终究是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再给他一生的平安、幸福的。不能再像前世那样——
于斐说完了话,又带着李沁嗑了三个头。之后,把酒洒在了烧过的纸上,就把之前摆好的馒头又收回了筐里。
“舅母说过,吃这样的馒头不会肚子疼。”说完又加了一句,“以前我都捞不着吃的。”
李沁握紧了他的手,以后,他们努力挣钱,这些东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他们的生活,是要以幸福和快乐为主,而不应该为吃不上饭而愁眉苦脸。
回到镇上,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再怎么说也是过年晚上,再如何也是要多做几个菜的。
李沁把之前买的山药拿出来,做了一道排骨炖山药。然后在山药上面熥了之前就煮好的猪肘肉。小锅里,李沁做了一个白菜炒肉片。再拌了一个木耳凉菜,晚饭就做好了。
简单吃完了这顿,就要为年夜饭做准备了。
年夜饭除了要吃饺子之外,还要吃十二个菜,于是着来年十二个月,月月顺遂。
于斐帮着李沁剁饺子馅儿,又学着把面和好。李沁则做起大菜来。
先就是蒸鸡。
李沁这次没炖。过年的肉菜多,虽说他俩都在长身体的时候,正缺油水,可是千篇一律的炖,毕竟有些单调。李沁就把整只鸡都洗干净了,放里面一些黄酒、大料、大枣、盐、糖等,然后放到陶盆里,再添了开水,放到锅里蒸。
公鸡还是二十七那天买的,足有四五斤重,放在一个大陶盆里面。然后李沁就把劈材绊放到锅底里烧,烧了两灶坑之后,才会用余火来焖。
鱼也是一道大菜。好在李沁有了多次做鱼的经验,这次仍旧做了酱炖的鲤鱼。因为鱼要入味儿才好吃,即便今天吃不完,再反复的熥,只会越来越好吃。
等李沁忙活完这两样,于斐的馅儿就剁完了,甚至面也都和上了。
北方人爱吃酸菜,可是过年反倒不吃酸菜了。说是吃了酸菜人就酸叽(脾气差),一般就吃萝卜馅儿的,说是有福。
萝卜馅儿比酸菜馅好弄多了。于斐学着用擦板擦了四个大萝卜,然后再用水一焯,最后把软了的萝卜丝稍微一剁,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