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自然不能像在家的时候吃的那么好了,甚至她们也不是很敢抓野味来烤。就怕味道太香,引来麻烦。
所以她们晚饭吃的是李沁在家做的肉干。
这种肉干是李沁在咸腊肉的基础上改良的。通常猎人做的咸腊肉就是腌完之后在家里阴干到表皮发硬,然后再拿到房檐底下继续风干,有时候白天会晒到一段时间的太阳,但是夜里的山风却能让肉干保持一定的水分。李沁是把肉切成小条,在腌之前就加了花椒粉、大料粉和山辣椒秧子粉等东西,再像做咸腊肉一样,把这些小肉条拿出去风干,等风干到比较干爽,但仍具有一定韧性的时候拿回来,抹一些油,然后放到空烧的铁锅里烘熟。熟了之后,就再拿出去晒。看起来简单,但是整个过程却需要几天。
不过,这种肉干的一个好处就是闻起来味道小,但是吃起来肉香十足。而且这是正经的肉,是十分顶饿的,进山的时候背着它正好!
从让猞猁进山的时候,李沁就开始做了,正好这个时候可以吃。
两人草草吃了晚饭,又放任猎犬和猞猁把它们之前在路上捕到的东西吃了,便打算休息了。
山里的夜很冷,风吹之后,树叶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听得人很是害怕。
其实,真要休息,还是要有人职守的,所以两人也商量了,上半夜李沁在洞门口看着,等她熬不住了,就换葛大婶看。两个人交替着睡,也能睡得更放心些。
岩洞不大,也凹凸不平不好休息,但好在她们还带了一只猞猁。让小虎在岩洞内横着,人只要倚靠在它的身上,倒也暖和、舒服。今天走的地方不少,葛大婶也着实累了,当然,她也明白这夜里睡眠时间的宝贵,所以也不敢想太多,摈除杂念,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李沁坐在洞口,看着黑压压的头顶。树林很密,只能零星的透过树叶看到几点星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找到于斐,可是,就算是他们都死了,她也要看一眼他们的尸首,这样,她也死而无憾了。
其实,这一天她也很累了,尤其是边上的葛大婶、猞猁和猎犬都进入了梦乡,还在打着呼噜的时候,她也是有些困意的。可是每每出现猫头鹰的夜啼、狼的嚎叫等声音,就会吓得她一个激灵,立刻清醒无比。
这天应该是有月亮的,月亮也很大,所以即便身处密林,也能看到缕缕月华。不过,等到天空完全变黑的时候,李沁也着实坚持不住了。她又把篝火里重新添了柴,便叫醒了葛大婶,换她去睡觉了。
几乎是刚一倒下,李沁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山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边上却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她很害怕,她一直在叫于斐、叫葛大婶,可是,除了自己的回音,她得不到任何回应。
突然,她听到后面有很密集的树叶的沙沙声,她一边向前奔跑,一边扭头看向后面。只见,一个碗口粗的藤蔓像是活了一般,直直地冲她飞来,她拼命地跑着,可是那藤蔓的速度更快,离她也越来越近,终于,那藤蔓追上了她,一下子便把她捆缚住了,让她动弹不得,然后越勒越紧,直教她喘不过气来。
忽然,李沁睁开了眼睛!
还好,只是个梦!
她在哪儿?李沁看着周围的环境——
她是在山里,在一个岩洞里!
不对!
“小琴,别动!”
听到葛大婶有些焦急的叫声,李沁顿时手脚都定住了,根本不敢动,甚至,她在看到自己身前手腕上蠕动的东西之后,她连忙闭上了眼睛!
眼睛一闭上,身体的感觉就愈发灵敏,李沁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细细的鳞片,在摩擦着她的手腕,带起一阵阵颤栗!
就在这时候,她感觉一个小棍儿迅速划过自己的手腕,然后便听葛大婶道:“好了!”
李沁这才睁眼,可是想要起身,却是万万不能了。
原来,刚刚天亮了,猞猁就要起身了。其实猞猁也睡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但是因为它有伤在身,又有人压着,一直起不来。好容易熬到了天亮,它不舒服地叫了几声,葛大婶回头见了,就进来扶住了李沁的头,让小虎挪了出去。然后再把背着的东西垫到李沁的头下,让她枕着。然后,葛大婶便带着小虎出去灌点水回来。
水源离这个岩洞很近,葛大婶前前后后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可是回来之后,就看到李沁的身上,正横卧着一个黑底黄花的乌虫!
这乌虫有一定的年头了,身子都快有李沁的手腕粗了。也不知道它平时就是来这洞里还是怎样,反正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压到了李沁身上了,甚至它还在试图在李沁的身上盘一个圈儿!
这还得了!葛大婶忙拿了一个树枝过来,还没要挑开,李沁便睁开眼睛了。葛大婶怕她吓到,忙让她闭上眼睛,然后自己拿着树枝去挑。还好这只是乌虫,是性格比较温和的长虫。她挑开之后,又挑了两下,那乌虫便爬走了。
葛大婶心有余悸,问过之后,才知道李沁忘记抹蛇药了。于是赶快把自己身上带的蛇药给李沁抹了。两人又吃了些东西,便继续踏上旅程。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走了两天,可是连那熊洞的皮毛都没看到。这让两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就算她们走的再慢,也不可能还没到熊洞吧?她们两个都想好了,哪怕不能进熊洞,也要悄悄地过去看看。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的。
她们不是专业的猎人,到了这会儿,她们也只能勉强地根据树冠来确定东西南北,可是家在哪边,她们完全不知道了。
猎犬完全嗅不到猎人们的踪迹了,倒是小虎,一下一下,嗅的十分起劲儿,不过也往往是走一个地方就要嗅上好久,才能确定下一步的方向。她们都不愿意去承认,其实,她们是迷路了。